……好吧。但是事情的发展稍微有点微妙——阿白已经确定她一个喊“叔”一个喊“妈”不太对劲了。
但是……
一来她把杨清老爹“叔叔叔”地喊了这么久，从来也没见对方脸上出现过不喜的神色。现在要是刻意改口，他爹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矜持啊！
二来……杨清他爸太凶了。阿白瞧一眼就有些发怵，有点不太敢喊出口的样子。
哎呀。
这是一桩麻烦事。女孩子挠了挠屁股，有些纠结地开口：“……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吧。”喊人得顺其自然，又没有合适的时机。她总不能一上去就凑着老杨“爸爸爸”地喊吧？
“……”
“嗯，”杨清点头应了，他道：“其实要是真叫不出口也没什么。”
反正称呼这种东西也是可以避免的。大不了两个称呼都不叫就是了。只要不当着许素婉的面再喊他叔叔就行。
轻飘飘地转移话题。
杨清问：“是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
出租房里没有暖气，但家里的浴室还是有暖气的。虽然是大冬天，但浴室里仍然十分温暖。因此谁先洗去都无所谓。
“我先去吧……”阿白心乱如麻，她起身说。
“好。”
于是两人又一起回到二楼。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杨清坐在沙发上等待女孩子出来。他看着电视，偶尔瞟一眼女孩子所在的方向。
约莫十分钟以后。
阿白才换了一身睡衣从那边出来，但她压根没注意到在另一边对她挤起笑容试图对她招呼的杨清。甚至她好像往杨清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滚回自己的房间了。
“……？”杨清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注意到他也就罢了，怎么还回自己房间了呢？
嗯？
难道她不想跟他一起睡觉了吗？
起先他以为是阿白想回房间去拿东西，但等他洗完澡后，出来看见小女孩的房间门还是紧闭的。
杨清：“……”
……可恶啊！为什么今天晚上她不跟他睡了？他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这货站在门口扭捏一下，想了想就做了变态行径。
他贴在门边，想听听阿白在里面干什么。
「爸。」
「爸爸。」
「……」
杨清表情微妙：“……”
他听到了什么？这什么玩意？杨清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敲了敲女孩子的门。霎时间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消失。
尽管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杨清还是感受到了屋内女孩子的慌乱。
过了会，阿白说：“进。”
杨清就推开门进去了。他眼神微妙地看着小女孩，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什么呀。”小女孩窝在床上，神情很镇定。甚至当她说话的时候，她还对着杨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杨清挠挠头，又问：“你今天不跟我睡吗？”
呃……
女孩子先是一僵。她仰头一望才发现这原来是她自己的房间……也行吧。阿白心想。于是她又抬头对杨清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今天就不跟你睡了、我实在是担心连累了兄长，害怕捉奸捉双……”
……住口。
杨清眉心一跳。好歹也是一个文化人，难道她用词就不能稍微文雅一点吗？
“我知道了。”杨清说。阿白既然有任务，那他今夜看起来只能独守空房了。杨清帮她关上房门，瞧着女孩子的那张笑脸消失在视线之内。
杨清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阿白目送着清哥离开之后，便连忙把她藏在被子里的熊猫给掏出来。
先照它脸上打一拳！
要凶……
它得凶一点才会更像杨凌云。女孩子眼皮跳了跳，再把这个熊猫假装成老杨模拟喊他爹的场景。
“……爸。”她硬着头皮喊了出来。但下一秒，“咻”地一声女孩子的房间又被打开。呀！女孩子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上的熊猫塞到被子里，急急忙忙地往门那边瞧去。
瞧见了杨清按着门把手在门那边站着，伸着一个愚蠢的羊脑袋在那东瞧西瞧。
……他肯定听见了！
女孩子很恼怒，她生气道：“……兄长怎么能不敲门就进来呢？”孩子也需要隐私啊！
“我错了。”杨清嘿嘿一笑，但他的神情分明没有认错的意思——他就是故意的！杨清关上门，但还没等小姑娘反应过来，下一秒这货又探着脑袋鬼鬼祟祟问：“但是你今天晚上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吗？”
……滚！
阿白愤怒地捏起拳头。他想什么呢？撞破了隐私还想跟她同床共枕！好可恶的现代人！
——杨清识相地滚了。
阿白又叹了口气。她重新把她藏在被子里熊猫给拿出来。她在房间里练习，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了。看着那个丑熊猫，女孩子再次打它一拳找找感觉。
啊……
她刚想张口——恍惚间又想起杨清那鬼头鬼脑的样子。总感觉这货无处不在。
真完蛋了！
他真的在一直视奸她！甚至手上拿着的熊猫都变成了杨清的眼睛，在随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
“……”
……阿白叫不下去了。抿抿唇、女孩子就很果断地把熊猫藏在枕头底下，关上灯就准备休息了。
下次再练。
一直到深夜，阿白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几点钟。总之她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她心一惊，刚想伸着头去看，忽的就有一个大黑耗子就掀开被子飞速地钻了进来。
带着一身寒气。
……就算是前半夜捂出了暖意，但这会一下床，顿时杨清身上的热气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当然阿白的床也是冰的。
不过有暖水袋在，她似乎睡得还比较安稳。
“……你干嘛？”女孩子的身体好似有些僵硬。怎么还爬她的床？他这么不矜持……果然是一个轻狂之徒。
杨清在爬上阿白的床以后，则非常自觉地把手穿过睡衣搭在她的腰上，感受她身体的温度。而阿白也毫不意料地随之轻颤了一下。
他的指尖很冷。
“我来给你暖床啊……”杨清说。
“轻浮！”
“别呀……”杨清才不管这么多。好久没亲过了……撒完娇，说着他就不管不顾地往阿白那边凑了过去。密密麻麻地吻落在了她脸上，落在女孩子的脖颈间。
“我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所以特地赶过来赔罪的吗？”
阿白表情微妙：“……”
……他赔个锤子。
……这算哪门子的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