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那，那这就不要了嘛，我重新写一张。谁知道你们居然，居然……”
磕磕巴巴想要解释什么，再一纠结，夏熠阳当机立断，赶忙把纸团揉成一团，丢到一边想眼不见为净。
“诶，别扔啊，多可惜啊。”祁九却飞快伸手，趁着纸还没滚落地上，捡了回来。
宝贝似的捋平摊开，他又顺着字的缝隙规整地叠成一块。
“捡回来干嘛，我这不是说了重新跟你写一张么？”
“你写的，我当然得留着了。”祁九见夏熠阳动容，“等你下次教教我认这些字呗。”
“哼，行吧。”
虽然听起来是冷哼一声，但夏熠阳却抿起嘴，勾起嘴角，再次提起笔书写起来。
听到后面闹作一团的两人，李穆衍和温辞秋这边明显安静许多。
“辞秋，许个愿望吧？”李穆衍递过纸笔。
温辞秋抬手，下意识想接过来，忽然眸中有一瞬间闪烁，又止住了动作。摇摇头，还是没有接过来。
没等李穆衍继续出声，他又继续道：“牧言，这样许了愿望，一定会实现么？”
尽管大家都知道许愿不过图个心安和期盼，说会实现这种话，不过也是涂个口彩，哄哄婉舟这种小孩子心性的罢了。
面对温辞秋，她就说不出口了，有些为难了。只能耸耸肩，含糊道：“许愿嘛，万一呢？”
温辞秋低垂着眉眼，嘴角微勾，无端看着有些落寞。
“我，应该没有什么愿望。”
“应该？”李穆衍挑眉，反问回去。
他摇头，不像是敷衍，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该写点什么。
“牧言，你许愿的话，是关于什么的？”温辞秋并没有直接问出口，看起来也是被夏熠阳洗了脑。
“都不是些很准确的愿望。主要就是期望自己和诸位亲朋好友平安喜乐，继续自由勇敢，无拘无束，岁岁如今朝，新年有大运。”
温辞秋感到惊讶，道：“我以为你的愿望是想做什么，或是对叶含星，又或是对夏熠阳的。”
“那不行，大家都有份，我可是端水大师，可不能只便宜一个人。”
李穆衍笑得坦然，甚至说的话还有几分俏皮：“贪心一点，当然要一个愿望许完所有啦，不然你们会觉得我偏心的。”
听到‘你们’，温辞秋不再像之前那般惊讶，而是笑意更甚。
他继续问道：“没有只对自己的愿望？”
“那不是许一起了么。平安最重要啊。”李穆衍脸上很严肃，但嘴上说出口有些好笑，“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不要受伤，受伤真的好痛。”
只对自己的愿望……之前是有的，早在元旦她便想好了愿望。只是现在用不上罢了。
现在嘛，过上了走一步看一步的生活。或许明年才能许下更好的愿望吧。
李穆衍将这些话埋在了心里，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温辞秋。
“忽然就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了。”温辞秋再次叹出一口气。
李穆衍沉吟片刻，也在思考要不要放弃劝说。
许愿而已，没有愿望更能说明所愿皆在眼前，那不更好。倒也不必非要求个什么。
但她就是不知道温辞秋没有参与大家的许愿活动，会不会失落。亦或者明年这个时候，他会不会觉得遗憾。
“牧言，你觉得呢？”但对方似乎反倒收回了放弃的打算，开始跃跃欲试。
“唔，辞秋每天和我们一起感到开心么？”
他眉眼又温和了许多，点头道：“自是开心的。”
“那就可以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亲友常相伴。”李穆衍咧开嘴角又补了一句，“具体的愿望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跟我一样，贪心一点。”
“希望今年所得皆所愿。”
他重复着喃喃道：“岁岁有今朝，亲友常相伴……所得皆所愿。”
眼眸里有光影闪过，他又念叨了一遍：“真是好愿望。”
这次李穆衍递给他，他没有再拒绝，接过纸笔来，认真地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几人各自写好了许愿笺，纷纷叠起来，搭上木牌，绑上了绳子，一同走到许愿树下。
李穆衍将自己的许愿笺递给叶含星，两人的心愿牌挂到了一处。
“我来挂，我来挂！”夏熠阳被一把举起，坐在祁九单侧肩膀上，找了个较高的树枝，也将两人的牌子绑上。
挂完后她直直跳下来，招呼着祁九一起，让他学着自己的模样，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曲琬舟蹦跶着上不去，哼哼唧唧最后被李穆衍揽着腰举起来。
温辞秋在旁边找了个不算高的地方，双手虔诚地挂了上去，系了一个死结。
李穆衍绕着许愿树走了一圈，望着新挂上的六份愿望，喃喃道：“希望我们每个人的愿望都能实现。”
“时间快到了吧？”她自言自语说着，划开了屏幕。
“呀，还有最后几秒！快快，倒计时了！准备准备。”曲琬舟打开世界频道，看到大家的数字刷屏忽然激动地喊起来。
“五！”祁九也打开了界面，揽住夏熠阳开始倒数。
“四！”夏熠阳虽看不到时间，但跟着节奏加入其中。
“三！”叶含星握住了李穆衍的手，在她轻轻跟着喊了一声。
“二！”曲琬舟看旁边成双成对的，一把抓上了落单的温辞秋，带着他一起数。
“一！”
李穆衍点开了屏幕，手虚放在空中，角度有些奇怪，斜上四十五的的模样。
“新年快乐！”祝福声的同时从六人的嘴里喊出。
李穆衍一点屏幕。
一个巨大的红色烟花从众人的脚下展开，将几人围起来，福字悬挂在半空。
趁着几个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赶紧再次一点屏幕。
“哇！衍衍你还留了一手！不愧是你。”夏熠阳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惊喜地叫出声来。
“那是。”点燃烟花的李穆衍有那么些小得意。
只是在翻看什么时，手维持那点按的姿势僵硬了一瞬，她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夏熠阳，顿了顿才收起了面板，重新咧嘴笑了起来，“大家，新年快乐！”
她望向所有人，视线最后落在夏熠阳身上，又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夏夏。”。
她抿了下并不干燥的嘴唇，忽然想起什么，又在背包里翻找。
“忽然想起了这个，最后的小烟花，最后感受一下吧。”李穆衍最后掏出来那种手上握着燃放的小烟火棒，挨着给人分过去。
“我记得，这是我和你第一次回家时……”叶含星目光闪烁，也弯起嘴角，眸光温柔地望向李穆衍。
“对……”手上燃放的火光，显得李穆衍眼睛水光盈盈。
“哇！还有惊喜！”接过小烟火棒的夏熠阳，站在福字的焰火堆里，像往常过年那样，挥舞着。
带着曲琬舟傻傻地转了好几圈，她大笑着又找李穆衍拿了几根。
她对着李穆衍很是遗憾道：“哎，要是有相机能拍照就好了，今年绝对出片。”
“想什么呢，这里是唐朝，哪来的相机能给你拍照？一边玩去吧，想得挺多。”李穆衍嗤笑着，眼神闪躲，并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大唐确实没有相机，但是这是游戏啊，系统里有拍照用的幻境云图啊。
可是，幻境云图无法记录夏熠阳……
就在刚才，倒数的时候，李穆衍就是在寻找角度拍照。
明明框在景里的时候，还能看到夏熠阳的身影，但在成片里，只有李穆衍‘奸计得逞’的笑容，和四个人迷茫看向这边镜头的眼神。
大家表情生动，很是可爱，但照片的中心，却少了一道她最想留住的身影。
是因为，她没有游戏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