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语重心长地叹道:“太后,世事难料,许多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控制。或许,愉王的命运,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太后闻言,轻轻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忧虑:“那孩子,总是爱管闲事,好好的,怎么就卷入了科考舞弊的漩涡?若是他能平安归来,哀家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孙嬷嬷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思量,元林愉那般性情,岂是轻易能听人劝的?
她转而问道:“太后,可要奴婢去劝劝陛下?他突然要废后,只怕会惹恼鲁家,届时,又是一场风波。”
太后揉了揉额角,显得颇为疲惫:“真是让人操心不已。罢了,且由他去吧,等他自己想通了,自然会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哀家若此时去劝,只怕会适得其反,激起他的叛逆之心。”
太后抓起孙嬷嬷的手,眼中满是无奈与叹息:“咱们这位陛下啊,仿佛还未长大,脾气一上来,便如那倔强的牛儿,任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孙嬷嬷微微一笑,“也只有太后您,才会这般说陛下。”
太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如今贵为天子,又有几人敢在他面前说真心话?罢了,哀家这次,便不插手了,只一心祈福,为北原国祈福,为天下苍生祈福。”
言罢,太后站起身,孙嬷嬷连忙上前搀扶,二人一同走向偏殿,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祈求佛祖保佑北原国泰民安,保佑元林愉平安归来。
*
丞相府。
丞相听闻了皇后即将被废的传言,不禁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惋惜:“她这是何苦呢?在这风口浪尖上,还跑到陛下面前去触霉头,岂不是自寻死路?”
一旁的门客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大人,明日早朝之上,倘若陛下真的提及废后之事,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丞相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如今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担得起皇后之位?陛下此举,无非是一时气恼罢了。”
“明日早朝,就算他执意要废后,那些世家大族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礼部更会极力劝阻。毕竟,谁也不想因为这区区一个废后之事,就打破了北原国如今这表面的和平。”
门客闻言,微微颔首,似乎有所领悟,却又忍不住继续追问道:“那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又该如何是好呢?”
丞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一群乌合之众,有何足惧?待到明王登基之后,他们自然会见风使舵,换一副嘴脸来讨好。如今,我们只需静待时机,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说到这里,丞相又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其实,明王去天平寺静养一段时间,也未必是坏事。让他在那里修身养性,磨去些急躁之气,以免日后行事过于冲动,误了大事。”
门客闻言,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丞相的深谋远虑,连连点头称是。
而丞相则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
杨倩正忙着收拾包袱,决心要去找元林愉,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焦急的阻拦声。
她刚迈出内室的门槛,踏入外室的那一刻,却蓦然发现,庭院之中,杨将军正背对着她,双手负于背后,静静地守候在那里,仿佛早已料到她的行动,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杨倩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满与无奈:“爹,您这是在做什么?守株待兔吗?”
杨将军转过身来,望着女儿那倔强而坚定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夫上完早朝归来,见你房中毫无动静,便知你尚未得知此事。于是,老夫特地吩咐人在暗处盯着你,只要你稍有动静,老夫便会立刻知晓。”
杨倩闻言,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爹,我还没怪您呢!您早朝回来,明明已经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却为何不回来告诉我一声?”
杨将军神色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告诉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要去找愉王吗?你知道他失踪的地点吗?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而愉王又突然回来,岂不是要让他分心去找你?”
杨倩被父亲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去找愉王的决心:“太子肯定知道他的下落,我去问他!”
杨将军闻言,怒从心生,上前一步,伸手就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丫头,怎知太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此冲动行事,只会害了你自己!”
杨倩捂着脑袋,眼中闪烁着不服的光芒:“爹,您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
杨将军怒喝道:“老夫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若再敢往外走一步,老夫就打断你的腿!”
杨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想到元林愉如今生死未卜,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思念:“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呢。”
杨将军望着女儿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伸手将杨倩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了,倩儿,愉王有仙人保佑,他不会有事的。”
杨倩从父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原来,杨将军为了让她安心待在家中,不得已之下,只得使用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看着女儿晕倒在怀里,杨将军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他吩咐两个丫鬟将杨倩抬回内室,并严令她们不得让杨倩离开房间一步。
待杨倩醒来后,再告诉她,一旦得知愉王的消息,他必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她。
两个丫鬟恭敬地拱手答道:“是!”
望着丫鬟们将杨倩抬进内室的身影,杨将军轻叹一声,心中默默祈祷着元林愉能够平安归来。
毕竟,他不能让倩儿再次经历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
愉王府。
冬松得知元林愉失踪的消息后,整个人急得在府中团团转,对着夏鹤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内心的焦急与恐惧。
“这可如何是好?殿下她怎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凶多吉少了吗?”冬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