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
“婉婷妹子......厉害捏。”楚若之喘着粗气,“找的真快。”
温婉婷跑在前面,打着强光手电找路,“呼......拜托,这不是值得拿来吹嘘的事情啦。”
“那只黑不溜秋的丑玩意......其实逊得很,咱俩一块上,分分钟把它弄死。”
他们拐了个弯。
“你不是说它很耐杀么?”
“是啊......但把它干趴下,掏出打火机点燃,熊熊大火面前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通通烧成灰。”
“欸,要懂得瞻前顾后,也许不仅一只呢?尽快汇合才是当务之急。”
楚若之回头看了一眼,“我想组长他早就擒住陈海灯了。”
温婉婷的鼻尖颤了颤,“保不准,万一另有只怪物陪在他身边......”
“我说你呀......太过多虑呐。”楚若之拍拍手,“要经常像哥一样,凡事多往好运的方面想,多多益善嘛。”
“喏,前面是出口。如果能顺利出去,那就是幸运女神给我们开的第一扇门。”温婉婷说。
“哈哈哈......就该这么想!卯足了劲冲冲冲!”
淡淡的月光倾洒在洞口,仿佛是近岸的潮水涌了进来,夜色浓浓,和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马上就要离开了。
温婉婷心想着关掉了手电。
或许是因为逃离黑暗、重返外界的激动,他们没有注意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正在急促地逼近。
未知的危机于暗中开始展露獠牙。
一道身影骤然冒出,横挡在洞口,月华暗淡,刺眼的白光如光剑出鞘,迎面跑来的两人被晃到了眼睛。
“诶呦,谁啊?!照到你老子身上了!”楚若之停下脚步,高声招呼。
温婉婷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如蜡像般面无表情的男人,手里拿着探照灯,歪着头打量他俩。
“呵,真是意外。”他轻笑出声,“让两只老鼠误打误撞地找到了暗道。”
“哈?老鼠?”楚若之气笑了,“妹的!瞧你那拽样!你算个屁啊?”
“和你比,我确实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弱势的老头。”
陈海灯耸耸肩,“先前被你唬住,也差点死在你手里。”
温婉婷闻言,有些嗔怪地瞥了楚若之一眼,不满他暴力执法。
楚若之尴尬且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紫组长指定他当坏人,他也没辙啊。
“你怎么在这?”温婉婷提出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句话不应该是由我问你们的么?”
“哼。”
楚若之从工具包里拿出鼓鼓囊囊的塑料膜,里面塞着几块白骨。
他掷地有声地质问:“你杀人抛尸的罪证就在我手中,你已然百口莫辩。”
陈海灯淡淡地扫过一眼,“是啊......我做的。”
“洞里追杀我们的生物也是你养的?”
“喔......我养的猫。”
楚若之将塑料膜放好,转而拿出白色的镣铐,“嚯,现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被审判的时候别吓得屁滚尿流哟。”
温婉婷拦住了他,“最重要的一点你没问。”
“组长呢?”她盯着陈海灯的眼睛。
“这下倒是问到点上。”陈海灯关了探照灯,瞳孔在黑暗里闪烁着冷酷的寒光,“他没事,不过......他需要你们过去陪他。”
楚若之和温婉婷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冷落。
后方通道传来悉悉索索的杂音,他们循声看去,那只人形怪物追了上来。
“婉婷,后面那只你拖住,我抓捕罪犯。”楚若之的声音微冷。
“多加小心,他有恃无恐,背后必然有帮手。”温婉婷轻轻点头。
楚若之旋身上步,双手紧握镣铐迅猛之极地冲向陈海灯,人形怪物见状,口中发出凌厉的嘶叫,它果然是护主的,黑黑密密的触手驮着它狂奔,仿佛是划过暗夜的流星。
破空声呼啸而下,冷冽的钢爪拦住它的去路,一道暗金色的爪痕出现在它的腰窝,像玻璃刀一样锋锐令下半身近乎支离破碎。
眼光里杀气腾腾的身影行将来临,陈海灯镇定自若,俨然无惧。
他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为了抓住面前的两人,用于胁迫紫斩魑的筹码,所以他无需惧怕,因为“孩子”自会护他周全。
楚若之逼近时瞳孔猛然一缩。
他看到红色的风氅,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仿佛被鲜血浸透,黏糊沉重,遮挡在陈海灯前方。
“哪来的破逼鬼玩意!”楚若之喉咙深处爆出惊人的咆哮,岩化的两条粗臂已然握紧成拳,如银背大猩猩般跃起、砸下。
悬浮的血色风氅无风自动,在空中以诡异的弧线躲开了他的拳击,就像是被熨斗烫平了一般,它直直地展开。
空荡荡的袖口、衣领迅速地鼓起,猛然长出无数血淋淋的触手,巨大的黑色阴影骤然出现撑满了风氅,那张没有表情的、仿佛用油彩随意勾出的笑脸异常清晰,因为它被诡秘的像雾悬停的红光照耀。
“呵,这只看上去难缠多了。”楚若之嘶哑地说。
他一下子成为无数触手众矢之的猎物,它们挥舞刺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血色荆棘,速度快到窒息。
楚若之将上半身岩化抵挡,要不然会被洞穿成刺猬,但无法做到像紫斩魑那样完全炁元化,因此要保护好下半身。
包围楚若之的突刺仿佛流星雨般密集,又如刀斧砍杀般锋锐暴力,他身上长满的岩石就像是铲土车驶过被层层掀翻,土炁补充的速度现在与破坏的相持平。
但炁源海的转化效率会不断降低,这种平衡终究无法维持太久。
人形怪物再一次被温婉婷狠狠地撕碎、甩飞,残破不堪的躯体落地后仍硬撑着站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打不死的小强。”她嘟囔说。
听到身后热火朝天的交战,温婉婷鼓起勇气地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懵了。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挨打啊?!
温婉婷回过神后毅然决然地冲上前,旨在帮他分担压力。
“无谓的抵抗。”陈海灯淡漠的声音远远传来,“乖乖停手跟我回去,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