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智霜并没有见到叶婵,但她见到了黄景之。
叶旭被抬回来后,黄景之便去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身为萧婵跟前跑腿的。
他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丫鬟道明三公主来意时,萧婵还未醒。
黄景之下意识觉得,三公主还不够资格让萧婵牺牲掉自己的睡觉来见她,所以他将人拦下后道“六小姐未醒。”
被拦下,三公主并未生气,而是下意识恭敬回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有些人,值得等。
三公主等在萧婵院外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叶家。
赶来的三房娘子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三公主不是来谢旭儿的吗?怎么赖在小六的院子里不走?丫鬟上茶她也不喝,瞧那恭敬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等什么大人物呢。”
“先前还以为她带的那些礼是全部送旭儿的,这还有一半没送,是等着送小六?”
“此次旭儿能活着,老爷说是因为小六,三公主想谢小六也理解。”
“熊家权势滔天,旭儿惹下这种祸事,之后的路不好走。”
“不过夫君是干什么吃的?要不是此去荒崖受的苦太多了,小六何至于如此厉害?”
萧婵醒来
天已经大亮。
她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三公主见到她,眼睛一亮,大步上前,标准又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见过六姑娘。”
萧婵无视她,慵懒的接过丫鬟手中的齿木漱牙。
三公主接过丫鬟手中的水杯,恭敬的候着,等着萧婵漱口。
暗处的叶夫人等人蹙眉。
“这三公主是来致谢的?我怎么瞧,她是来巴结小六的?”
别说叶夫人等人看出来了。
就是一旁伺候的丫鬟都看出来了。
堂堂公主端水候着,这不是巴结是什么?
待萧婵接过了三公主手里的水杯漱了口。
三公主又伺候她洗脸,用早膳。
暗处的叶夫人等人神情犹疑“拿三公主当丫鬟用,不好吧?”
“虽然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但要是传出去,叶家也不好交差。”
众位夫人思考着要不要上去制止时。
萧婵的早膳已经用完了。
三公主麻利的倒上水给萧婵漱口。
漱口后,萧婵坐到院子里的躺椅上纳凉。
三公主这才连忙招呼丫鬟送上礼“昨日幸蒙六小姐与叶公子相救,智霜感激不尽,略备了一些薄礼,还望六小姐不要嫌弃。”
萧婵瞥了眼黄景之。
黄景之吩咐人接过。
见萧婵收了礼。
三公主正了正衣襟,撩开裙摆往萧婵跟前一跪“六小姐大恩,智霜无以为报,唯愿伺候跟前,还望六小姐不弃。”
她话落
黄景之当下眉目就是一挑:这是,来抢他活计来了?
三公主要给叶家小姐为奴为婢?
这要是传出去?
不但三公主要被斥责。
叶家也要蒙上不敬皇室之冤。
众人静等着,想看看萧婵是怎么回三公主的。
结果,她理都没理人家,直接忽视了。
叶忌酒一早便去了国子监。
屁股还没坐下。
众位夫子就围住了他。
事情很简单
因为皇城纷乱。
连带着国子监的学子都不安生。
同学欺凌,不敬夫子的事情常有发生。
受不了的夫子请辞了一个又一个。
这不
他屁股还没坐下,又有三位夫子请辞。
其中两位,眼眶通红,脸上还有些微不可见的伤痕。
忌酒的心一沉。
“忌酒,下官请辞,还望准许。”说话的张夫子声音都哽咽了。
忌酒并没有应下请辞,这三位夫子若是请辞,国子监就没有几位夫子了。
待之后的几国学子切磋。
国子监将会输的一败涂地。
“张夫子,不如再考虑考虑?”忌酒好言挽留。
被挽留的张夫子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他撩开衣袖,和裤子,只见半只胳膊和半条腿全是淤青。
“忌酒,再待下去,下官怕没命。”张夫子语气都愤怒了。
其他两个夫子见此,也都默默的露出了自己的伤。
他们很想教导下一辈。
可是很多学子瞧着年纪轻轻,却犹如恶魔。
他们实在难以坚持。
忌酒见他们受伤如此严重。
知道学院风气整改刻不容缓。
只是,该如何整改呢?
思忖间,似是想到什么,忌酒道“今日本官就贸然做主,暂时扣下三位的请辞,至于授课,三位夫子先不用急,先回去备课休沐三日,待三日后再来国子监,若之后三位身上依旧还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官亲自给三位赔罪。”
三位夫子也不好再执着,只得忧心离去。
三位夫子离去
忌酒的屁股也坐不下去了。
他直接离开国子监回到叶家。
而那时
三公主的腿都跪麻了。
忌酒看着跪地的三公主,也直接无视了。
他看向萧婵笑道“婵宝,祖父跟你谈点事。”
萧婵看着他。
老头子笑得不怀好意,一看就没好事。
“是这样的,祖父呢,身为国子监的忌酒,身边的司业一职迟迟未找到人选,祖父想聘请婵宝去国子监当司业可以吗?”
萧婵张口就要拒绝。
似乎是知道她的意思,老头子开口拦截她的话“祖父要不要跪下来求你?”
要祖父跪下求她?
这还得了?
叶婵炸了“萧婵,你敢让祖父跪下来求你,我就敢在你睡觉的时候闹得你不得安宁。”
仓鼠:“......”
又威胁她?
萧婵烦躁的换了个姿势。
察觉到乖孙女的不耐烦。
老头子问三公主“三公主,您能去外院跪吗?臣想跟自家孙女好声好气的谈点事情。”
众人:忌酒要不要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三公主倒是不在意,她听话的起身,走向院外,乖乖跪下。
众人:到底是三公主啊,就是够淡定。
待三公主去了外面。
忌酒这才耐心解释。
他身为忌酒,国子监是他的战场。
若是国子监烂了,他这个忌酒也就倒头了。
可国子监到他手上的时候,就是烂的。
他撑着多年,就是找不到应对之法。
但今日,他突然觉得,以暴制暴,是个好方法。
而萧婵要做的,就是以司业的身份,在国子监以暴制暴,暴改那些自以为是的恶魔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