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人勉强看清了仁王的动作,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见网球已经被仁王打了回来。
“好快的速度……”
“他不是才国一吗?怎么会这么快?”
“闭嘴,安静看比赛。”
原本只当仁王置气过来逞能的三船,决定要认真对待接下来的比赛了。
这个高三选手的实力在集训营是可以占据前十甚至是前七的,这也是他敢第一个上场迎战仁王的原因,但他低估了仁王的实力,不止他,是所有人都低估了仁王的实力,没想到仁王一个国一生能接下他的球。
但这才是刚开始,仁王能回击成功,里面定然也有他们轻敌的成分在,可这种念头随着比赛的继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说只是能回击,或许是碰巧,但如果是能够压着他们打呢?那不就是实力的差距了吗?
比赛一球一球进行,分数也一点一点往仁王那边倾倒,第一个高三生输掉后第二个顶上,第二个输掉第三个继续……仁王占据那一方球场不动,目光自始至终冷漠至极,俨然成了那片方寸之地屹立不倒的王者。
“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连续七八场的惨败叫原本气血上头的高中生们理智全部回笼,其实他们本来也没有多生气,虽然对失败耿耿于怀,但这些日子也全都憋着一口气强行消化,只是仁王的突然到访以及强硬的态度刺激了他们,让他们被冲动支配,不受控制地就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
可现在,眼看着仁王跟个机器人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打着球,致力于把他们全都打败,他们也是彻底被震慑住了,一方面是惊于仁王的实力,一方面是慑于仁王带给他们的精神压力。
到底是怎样的教育环境亦或者是经历能让一个国一生带给他们这么大的压力啊?高中生们是真的怕了,所以也不想继续这场无休止的比赛了。
“小仁王……”在没人敢触仁王霉头的时候,种岛站了出来,“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然你不会这个样子?到底怎么了?”
连续打了几十局比赛,仁王的身体其实也快到极限了,但他硬是凭借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撑着,没叫任何人发现。
现在听到种岛的声音,仁王也沉下一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有人敢发问,就说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的差不多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不饶人。
仁王转动球拍,如同收剑那般,将拍面朝上拍柄朝下反握住球拍,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动播放键,放出了自己在会场那里录下的音。
虽然因为地点的缘故,背景音非常嘈杂,但是那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众人还是能听得清的。
默默听完这段对话,他们终于知道,仁王为何会如此愤怒了,换做是他们,听到自己的好朋友或者是兄长被这样贬低,可能都会直接上手了。
“这是集训营的学生?”三船作为总教练一直是在后山主管特训的,所以并不能完美的记住每个学员,毕竟有些人是没去过后山的。
“他们没穿队服,但是言语之间透露的确实是这个意思。”仁王收起录音笔,继续道:“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连世界杯入选名单都没挤进来的家伙,能是什么有见识有本事的人?我连理都不想理这种人。
但我想他们敢如此大放厥词,定然是受到了某些更强大的存在的影响,比如你们。
那天比赛我不在现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今日经此一遭,我也能猜个大概了,想必你们那天都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了对吧?”
“我们那天确实很气愤,但是绝对没有说得这么难听。”
“我知道。”发泄一通已经消了许多气的仁王说话也没那么带刺儿了,“你们好歹是一起选上名单的队友,再怎么也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但发泄情绪总是会有的。
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我原以为只是比赛失利的影响,现在想来肯定还有那天你们给他的负面反馈的原因在。”
“他现在在哪?”
“三船教练给他安排了些特殊的任务,这个你们不用理会,反正他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仁王看了三船一眼,见他默认了自己随意找的理由,便重新对高中生开口道:“我继续我的话题,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确信他能赢下比赛对吧?”
“自然。”
“所以在他输掉比赛后,你们有一种被辜负的感觉,非常的愤怒?”
“……是这样。”
“可你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在他比赛之前就赢下比赛?”
仁王这回没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将满腹质问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把所有希望押在他一个人身上?”
“五场三胜的比赛为什么一定要打到最后一场?”
“你们在埋怨他辜负了你们信任的同时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失败?”
“难道霓虹队难道你们是一路高歌从无败绩然后到凤凰这破天荒输了第一次给你们增加了一个人生污点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又要问了。”
“明明打瑞士队的时候阿玛迪斯已经提前出场被打败了,单打一为什么还是会输?如果那场比赛赢了是不是今天与德国队打决赛的就是霓虹队了?”
“还有对战法国队时候的双打二、单打二为什么会输?我看了我们参谋发给我的比赛录像,他们那对儿双打明显是新凑出来的组合吧?单打二虽然难缠了一点,但也只胜在技术与精神力,他的速度那么慢、力量那么小,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什么不利用?”
仁王的话如同一颗颗子弹击中高中生们的心脏,其实他们何尝没有过这类的想法,可这想法一旦生出,就会被他们重新压下去,因为他们不敢多想……想多了,那份被转移走的压力,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似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仁王不屑地一笑:“说白了,各位就是不敢承担失败带来的一系列后果,所以只能一股脑的把所有问题推到他一个人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自己好受点,对吧?”
见没人回答自己,仁王把球拍还给种岛,一边穿外套一边道:“我说话一向难听,如果刺痛了各位前辈我在这里道个歉,不过我这话也不是针对所有人,谁有这种不入流的想法谁知道,谁要是无愧于心,也请不要对号入座。另外,各位回国的班次信息我会发给三船教练,祝一路平安,若有缘改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