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周正安,府丞施孝,韩家家主韩瑜等人来到县衙门口,还带了众多衙差在后,每个人都面色肃穆,气势逼人!
周正安身边跟着一人,捧着的托盘之上放置着官印,他是带着权柄而来!
县衙门口,知县冯元在前,宋池在其身后,两人面对一众。
“冯元,你可知罪!”
周正安抬手指着怒声喝斥,官威浓郁。
他很愤怒,只是睡了一觉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得到消息后从温柔乡匆忙爬起又回府衙点齐人手,这才耽搁到现在。
“敢问府尹大人,下官何罪之有!”
冯元腰板挺得笔直,宋池已经做的足够完美,接下来就轮到他了,能否顶住压力,把这件事发酵出来,让宋池辛苦付出不会付之东流……
“今日,济县到处都生出大乱,鸡飞狗跳,百姓怨声载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民变,你是济县知县,当承担罪责!”
周正安举起官印,大声道:“即刻起,本府将免去你知县一职!”
府尹作为上官有权免下官之职,却也不能随意用出这权利,应有正当理由。
知县是七品官,品级不高,位置重要,任免都由吏部决定。
如有外敌入侵,知县未尽守土之责等特殊情况,上官才能任免。
通常上官只有监管之责,若下属知县未能完成考绩,或有重大过失,府尹可上报朝廷。
之前他们操纵粮价就是这样法子。
可现在周正安却用出这样权利。
他急了!宋池嘴角微扬,掀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周正安敏感的捕捉到,他怒不可遏,这个小子总是露出一副什么都成竹在胸模样。
“你笑什么?”他指着宋池。
“回府尹大人,我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情。”
周正安气极却又收回目光,等免了冯元官职,他要让这个小子生不如死。
他是堂堂五品府尹,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黄口小儿?
“冯元,你已被免去官职,现在就脱下官服,交出官印!”
他颐指气使,若是换成别人,此刻早已胆寒惧怕,惶恐不安,可冯元却没有任何惧色。
“就算你是上官也不能免我知县之职,应当先行上报,我就是不脱官服,不交官印你又能如何?”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忤逆上官!”
周正安大声道:“你未经禀报擅自动用全部衙差扰乱县治,致使百姓怨声载道……”
“怨声载道?”
冯元直接打断,“大人是耳朵失聪了还是根本不能明辨是非,明明百姓欢腾一片,何来怨声载道!”
没等周正安说话,冯元又上前一步,“勇胜帮做了多少恶事,你们心知肚明,我也知晓你等来意,是想要阻止我继续查下去,不过我奉劝你们死了这条心!”
他直接挑明,言辞凿凿,声如洪钟!
“我既来济县上任就抱有必死之志,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别想拦我!”
这番话让周正安几人脸皮抖动,他们这是听明白了,冯元这是要破罐子破摔,简直油盐不进。
杀了他很简单,但会带来更大麻烦。
冯元并非普通知县,背后有次辅陆泰渊,仅是次辅倒没什么,他被首辅大人压得很死。
最重要的是,现在二皇子也跟陆泰渊走到一起,能把冯元安排到济县就是二皇子在背后发力。
这涉及到争储,所以才如此慎重。
周正安等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不能动冯元,若是冯元死在济县,就给了次辅大人更充足理由,会有更大麻烦。
可眼下已经是死局了,以目前冯元掌握到的东西送入京城,再由其背后大人物发力,后果不堪设想!
该如何是好,场面一时僵持在这里。
冯元,宋池面色平静,虽只有两人气势却丝毫不弱,因为他们占理!
勇胜帮所做恶事人尽皆知,他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必然会投鼠忌器。
冯元身为知县做这些天经地义,到哪都能说的通。
这就是占据大义。
周正安跟韩瑜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今天想要免冯元官职难了,冯元只需拿到证据送到京城,哪怕明天死了,他也是死得其所,因而才如此强硬。
最关键的证据是查抄勇胜帮所得,想必现在还没整理出来,关键人物是……宋池!
韩瑜跟周正安对视一眼,他们都是人精,立即想到既然无法免冯元官职,就先整死宋池!
念及至此,周正安指着宋池,“把他交出来!”
“凭什么?”
冯元向左移动一步,把宋池挡在身后。
“他是我师爷,可有做过任何违规之事,你们凭什么拿他?”冯元说的大声,丝毫不让,他知道这些人盯了宋池很久。
“他真的没有吗?”
周正安指着立在县衙门口的张五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既然你说宋池没做什么事情,那就从杀人入手。
命案是大周重罪,仅此一条就能拿下宋池,且冯元也说不出什么。
“张五只是去寻宋池谈事,却由此命陨,张五之死与宋池脱不了干系……他要暂被收监!”
周正安怒声道:“冯元,本府拿一个人你不会也要阻拦吧。”
“府尹大人要拿人自然可以,但也要有缘由。”
冯元开口道:“明明是张五欲行刺宋池,凭什么拿宋池?”
“行刺?”
“谁能证明?”
周正安冷声道:“现在死的是张五,他若有罪自有衙门判决,可现在他死了!”
“没有人能证明,那宋池就有嫌疑!”
“我能证明!”
还未等宋池说话,便有一道女声响起,众人回头,只见有一个穿着淡青长裙,模样清纯的女子走过来,她正是洛羽柔!
“你是谁?轮得到你证明!”周正安直接喝斥。
真是拿豆包不当干粮,他堂堂府尹还能被一路人打岔?
“等等!”
韩元正眉头皱起,像是想起什么,他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安国公小女?”
“韩叔叔倒记得真切。”
洛羽柔平静道:“我过十三岁生日时,韩叔叔还到府上了吧。”
“还真是你!”
韩瑜又问道:“你怎么会来济县,安国公怎么舍得放你?”
“哦。”
洛羽柔看眼宋池,“我是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