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正打算歇息,不想夏泊淮却来了。
原本予欢不打算见他的,毕竟这深更半夜的个外男进门,实在容忍惹人非议。
可他在门外不走,还说有重要的事要与她说。
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儿,予欢这安排了一番后令临安开门。
只是在看到夏泊淮那一刻,予欢近乎花容失色的掩住了唇,“你,你怎么弄成这样?”
予欢首先想到的,难道是梓隽干的,夏泊淮找她讨公道来了!
夏泊淮一只眼乌青,肿的都挤在了一起,脸上还有好几处的伤。
他还喝了酒,一身的酒气。
但他并未喝太多,看着人也还是清醒的,夏泊淮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让你见笑了。”
他面带歉意的对她拱了拱手,“深夜打扰,唐突了,实在是情非得已,而且白日里人多眼杂也不便……”
予欢听着他如此解释,还有些不适应,夏泊淮本就是皇子,又在西北待了那么多年,习惯了不拘小节。
他从来都是一副我心坦荡荡,谁爱说什么说什么,从不在乎那些虚礼。
人都进来了,予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与他客套了句便让坐。
夏泊淮看着予欢身旁立着的几大侍女,门外立着的几大护卫,这样的阵仗,他心里反而踏实了些。
他实在怕了京中这些男人的度量和气量,简直让他鄙夷唾弃到看不起。
夏泊淮也不绕弯子,满是愧疚道:“我今晚过来,是因为孔怡翠。
你知道的,孔怡翠的脚虽是自己扭伤,可到底也与我有关……”
夏泊淮顿了下有些无奈道:“只是,你也清楚皇姑母原本就待我平常,赵霆似乎对我也有些误会,我实在不好贸然去长公主府探望……
所以我想请你明日去长公主府探望一下怡翠,我听太医说她的脚似乎很严重,实在无法心安……”
予欢听完提着的心先是一松,不是来讨债的就好,不然这殴打皇子可不是小事。
可转而,予欢露出了一抹尴尬的苦笑,“这你可就难住我了,赵霆对我也不欢迎,怕是我也不容易见到怡翠……”
夏泊淮闻言面色呆滞了下,随即想起在山里的时候,赵霆眼高于顶的嘴脸,顿时咬牙低咒了声。
予欢看着他那显得有些惨的脸试探的道:“你脸上的伤不会是……”
“就是赵霆那王八蛋……”夏泊淮忍不住咒骂出了声,“他就是条疯狗,见了我二话不说,上来就对我动手……”
夏泊淮脸上的表情稍微大了些,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痛的他嘶的一声。
心里只道倒霉,感觉夏京没几个好人。
大约他和夏京犯冲!
予欢听了给了夏泊淮两分同情,还是委婉的提醒道:“你在西北待久了,那边民风开放,有些事坦荡荡没什么。
可在夏京却事事都要拿捏分寸为好,京中的人,多是些无事也会生点是非之人……”
夏泊淮听着她轻言细语的话,一路过来的烦躁此时却奇迹般的平复了几分,他目光带着几分恍惚地看着外面的夜幕,“是啊,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我就是生长在西北的……”
予欢沉默了,也有些恍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若夏泊淮有个强有力的母族,以他的能力,或许会是另一番天地。
他在朝堂有今日的一席之地,这与他的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夏泊淮生母身份低微,并且早早地去了,他不得不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和心思。
“我打算明日约赵霆见一面,打算和他好好谈谈。”予欢平淡地道:“你若愿意可以在隔壁偷偷听听。”
夏泊淮一愣,看着她道:“怕是赵霆不会见你……赵霆这人骨子里尊卑礼教观念极重。
如今你又是和离的身份,在他眼里就是有违妇德惹人非议的存在。
孔怡翠与你交往,必然惹些非议。”
予欢自然知道,她也是思虑再三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她如何不知别人的家事,又是人家夫妻的事,原本她不宜多事的。
可怡翠情况特殊,有那么一对父母。若她这个闺中密友都独善其身,那怡翠真的就没了活路。
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闻不问地。
“赵霆排斥我无可厚非,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见不见的明日才知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这次夏泊淮倒是痛快地走了,只说明日过来。
翌日
予欢起榻洗漱好,打算用早膳。
她才刚刚拿起筷子,夏泊淮就踩着点地来了
“昨晚不是说好等我消息的吗?去给赵霆送信的人还没回来,你来的是不是早了些?”
“我是特意来你这里吃早膳的。”夏泊淮有些尴尬。
他能说上次吃过她做的食物后,就有些念念不忘吗?
予欢嘴角抽了抽,有些古怪,他是不是对怡翠紧张过头了?
那天是情况特殊,对他的行为理解几分,可是现在他这么着紧,难怪他挨揍了。
既然他那么说了,予欢也不揭穿他,也不好将人赶走,便让人添了一副碗筷儿。
只是夏泊淮那带着凄惨味儿的尊容,实在让予欢感觉有些影响食欲,太丑了。
早膳还未用完,临安就面色难看地回来了。
只是一看到夏泊淮登堂入室地与夫人一道用早膳的画面,临安眼前黑了下。
完了,他要被这祸精害死了!
让二爷知道了,自己定得被松皮……
予欢看着临安满是怨念的只看夏泊淮不说话,只能问道:“如何?”
临安这才恭谨地回禀:“回夫人,属下堵到了赵世子,他……”
顿了下,临安才继续道:“赵世子的意思是,赵世子妃是他的妻,有他疼宠,让您不必操心。”
予欢面色微沉,“赵霆原话怎么说的,你直说便是,无需委婉!”
临安知道夫人想到了,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恼火,赵霆原话很是难听。
甚至有些尖刻,他怎么敢说原话惹夫人生气?
可予欢和夏泊淮却都想象到了。
夏泊淮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揍那王八蛋一顿!”
他是被裴怀钰打的内伤还没好利落,所以一直不敢用内力,不然岂会让那只疯狗给咬到……”
“坐下!”予欢不等他抬脚,当即一声。
夏泊淮收回脚,“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予欢放下筷子,持帕擦了擦嘴角,“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扎他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