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温度依然在异常波动。林夜白盯着显示屏,数字在35.6度到36.7度之间跳动,就像某种生命体在呼吸。
\"这不对劲。\"他说,\"尸体不可能产生这种温度变化。\"
\"除非...\"杨寒星突然明白了什么,\"除非它不是真正的尸体。\"
他们重新检查那具无名尸体。表面上看,这是一具普通的男性尸体,死亡时间大约在三个月前。但当林夜白用特殊的扫描仪检查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看这里。\"他指着扫描图像,\"皮肤下有微型机械结构,但和柳云飞体内的不一样。这些更像是...某种保温系统。\"
\"为什么要给尸体安装保温系统?\"沈霜华问。
\"因为这不是用来保存尸体的。\"林夜白说,\"是用来保存某种需要恒温的物质。\"
他小心地在尸体的左胸部位做了一个切口。出乎意料的是,切口处没有血液,而是流出了一种淡蓝色的液体。
\"这是...\"白雨竹凑近看。
\"纳米机器人的培养液。\"杨寒星立刻认出来,\"和戒指里的是同一种。\"
林夜白继续扩大切口。在胸腔的位置,他们发现了一个精密的容器。容器中装满了蓝色液体,而在液体中漂浮着数百个微型装置。
\"这些就是用来制作戒指的纳米机器人。\"林夜白说,\"但为什么要用尸体来保存它们?\"
\"因为这是最不会引起注意的方式。\"沈霜华说,\"谁会想到在法医室的停尸间里,藏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就在这时,杨寒星的电脑突然发出警报。\"不好!这些纳米机器人正在快速减少!\"
\"什么意思?\"
\"它们在自我复制,然后通过某种方式离开容器。\"她指着数据,\"过去一小时,数量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
林夜白立刻明白了什么：\"查监控!特别是通风系统!\"
监控画面显示,在过去一小时里,通风管道中确实出现了异常的气流波动。
\"它们是通过通风系统离开的。\"林夜白说,\"现在可能已经扩散到整个医院。\"
\"但目的是什么?\"白雨竹问。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医院各个科室开始报告病人出现异常症状:嗜睡、记忆混乱、意识模糊。这些症状,和她之前的中毒反应一模一样。
\"他们在为意识转移做准备。\"林夜白说,\"这些纳米机器人会改变人体的神经系统,使其适合接收转移的意识。\"
\"但谁能控制这些纳米机器人?\"沈霜华问。
林夜白看着手中的婚戒：\"现在我们知道这枚戒指的真正用途了。它不只是个控制装置,更是个信号发射器。\"
他把戒指放在显微镜下仔细检查。在内圈的金属层下,藏着一个微型天线。
\"这个天线的设计很特别。\"杨寒星分析数据,\"它能发射特定频率的信号,正好能控制那些纳米机器人。\"
\"所以我们要找的不是解药。\"林夜白说,\"而是能够干扰这个信号的装置。\"
\"张明。\"白雨竹突然说,\"他是制作戒指的人,一定知道怎么破解它。\"
\"但他已经死了。\"沈霜华说。
\"是吗?\"林夜白若有所思,\"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三个月前,正好是这具无名尸体出现的时候。\"
他调出张明的死亡报告。表面上看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在工作室服用过量安眠药。但当他仔细查看尸检照片时,发现了一个关键细节。
\"看他的手腕。\"林夜白指着照片,\"有一道很浅的疤痕,形状和苏雨晴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这说明...\"
\"张明也是容器之一。\"林夜白说,\"而且很可能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但他为什么要自杀?\"
\"也许不是自杀。\"林夜白说,\"也许是意识转移。他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别处,只留下这具身体作为掩护。\"
\"如果是这样,\"杨寒星说,\"他现在可能还活着,就在某个机械躯体里。\"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电脑突然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显示是\"张明\",但发送时间是在他死后。
\"这不可能。\"沈霜华说。
但林夜白已经打开了邮件。里面只有一句话：\"解药在戒指里。\"
\"什么意思?\"白雨竹问。
林夜白再次检查戒指,这次特别注意内圈的构造。在天线旁边,他发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
\"这是...\"他小心地按压凹槽。
随着一声轻响,戒指的内圈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个微型芯片。
\"这是控制程序的源代码。\"杨寒星立刻分析起来,\"如果能破解它...\"
\"就能控制所有的纳米机器人。\"林夜白说。
但程序的加密级别很高,即使是杨寒星也需要时间破解。而白雨竹的情况越来越危险,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来不及了。\"沈霜华看着监视器,\"她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林夜白注意到芯片上刻着一串数字：\"这不是普通的序列号。\"
他把数字输入电脑,进行模式分析。很快,一个惊人的发现浮出水面。
\"这是坐标。\"他说,\"指向城郊的一个地方。\"
\"张明的工作室?\"沈霜华问。
\"不,是另一个地方。\"林夜白调出地图,\"一个废弃的珠宝工厂。\"
\"等等。\"杨寒星说,\"我查到了这个工厂的资料。它曾经是柳家的产业,但在十年前关闭了。关闭的原因是...\"
\"一场意外。\"林夜白接过话,\"一场造成多人死亡的意外。而死者中,包括苏雨晴的母亲。\"
所有线索终于连接在一起。那场意外不是意外,而是第一次意识转移实验。而张明,很可能就在那个工厂里。
\"我们必须去那里。\"林夜白说,\"真正的解药,一定在工厂里。\"
但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医院的供电系统突然出现故障。所有的设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运转。
\"不好!\"杨寒星看着监控画面,\"是纳米机器人!它们入侵了医院的控制系统!\"
整个医院陷入混乱。病人和医护人员开始出现集体幻觉,就像被某种意识控制了一样。
\"它们在尝试集体意识转移。\"林夜白说,\"我们必须阻止它们。\"
他看着手中的戒指和芯片,又看了看生命垂危的白雨竹。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做出选择:是留下来阻止纳米机器人的扩散,还是冒险去工厂寻找解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温度计再次发生异常波动。那具无名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发出机械般的声音：
\"林法医,你们找错地方了。真正的解药,就在你的解剖室里。\"
这个声音,赫然就是张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