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天空中的佛像开始发出声音。这些声音低沉而嘶哑,充满了威严和质问。每一个佛像都像是在对着江榆白发问,让她感到无比的压力。
江榆白捂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呻吟着。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要炸裂开来,里面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同时说话,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噪音。前世今生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就像一幅幅快速切换的画面,让她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
她看到了自己前世的种种经历,那些曾经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一一浮现。同时,今生的记忆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她想起了自己的朋友,还有那些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们。
这一切的回忆和场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飞速掠过,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只能紧紧捂住头部,试图抵挡那无尽的声音和画面。
“你应该回去”
“你不该留在这里”
“不该多管闲事”
……
江榆白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听着这一些佛祖的教诲,笑了,尽管疼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她的嘴角还是扯出一个弧度,“呵,我不回又如何,我留在这里你又能如何?我多管闲事,你又能将我怎么样?诸位佛祖,我非佛道之人,亦不信神佛”
随着她的话落,周围的环境如同一幅水墨画一点点褪去色彩开始飘落。
江榆白手中的长剑指向前方,人剑合一刺破虚空。
随着她身影的出现,那个薛道长吐出一口鲜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榆白“怎么可能,爱恨嗔痴你怎么可能过”
江榆白也不急杀他,她手中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大概是因为我年纪尚小吧,每天只担心吃吃喝喝,从不去多管闲事,从不去做那些无谓的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吗?”薛道长沉沉的笑了“我想活着又有什么错?本就是强者生存,他们自己若如蝼蚁,就应该被我踩在脚下,他们还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他们那一个村子的人早就死了,哪里还能遗留世间呢?”
“一派胡言”崔然竣的身影也逐渐出现,不同于江榆白的神清气爽,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迹和伤口,一双狭长的凤眼上挑,怒目而视“如果不是你,他们应该生活的好好的,而不是变成现在的鬼魂”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只会高高在上的指责,是,你们厉害,你们高贵,那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还不是我解决的”薛道长看着崔然竣的身影出现,自知困不住他们,他站了起来,直视着崔然竣和江榆白掷地有声。“我只是借走了他们的寿命而已,他们还在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来,他们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还是要怪你们”
江榆白抱着手臂,“哦,你杀了他们还要给自己找借口,还要把错归到别人的身上,你这也是强盗逻辑了”
她对着虚空打了一个响指,白素的脸就出现在了面前,她欢快的声音传来“小师祖,还顺利吗?”
“还可以,你们那边呢?”
“这里的阵法刚刚消失了,虞师姐和言师兄在安慰那些村民,小师祖这些村民会怎么样阿”
“会投胎,他们的寿命已经被借走,他们早该去投胎了,却被阵法困住了”
白素的情绪有些低落“这真不公平”
公平,江榆白扯着嘴角“这世界本就不公平,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替他们守住应有权益罢了,你不要想那么多,赶紧处理那边的事”
崔然竣看着面前重现变成老年人的薛道长,他的身体里不断的有生命力流失,随着那些村民的投胎,那些借来的寿命也离他而去,他只是一个凡人,又变成了如此模样,怎么可能是崔然竣的对手呢。
他将薛道长控制住,看着江榆白“小师祖,师兄还没出来”
“我知道”江榆白捡起来那个舍利子,莲花界至宝舍利子,他映照的是人的过往,爱恨嗔痴七情六欲,会将人困在自己的回忆里,那些美好或者痛苦之中。
崔然竣身世曲折,但他天生琉璃心,万事与他过眼云烟,报仇雪恨是他的目的,却不是他的执念,所以不会沉溺在仇恨里。
但柏敛华不一样。
他是一个性情中人,他过于感性,很容易被过往的情感所困。
江榆白也是刚刚才想起,柏敛华的身世,作为一个反派,原着作者对他的着墨并不多。
但江榆白记得清楚,在柏敛华成长起来后,他亲手灭了自己的家族,杀了自己的父亲。
江榆白用力的捶了下自己的脑袋,白莲花那小子不会困在自己的记忆里了吧。
她看向崔然竣“你看好他,顺便把他的徒弟也处理了”
“那你呢?”
江榆白勾着唇角“当然是去做救世主了”
柏敛华看着面前自己的母亲,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愣住了。
母亲握住他的手“你在想什么?”
柏敛华张了张嘴“我不知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哪里有人说话,这里就咱们两个人”她搂住柏敛华“小花,娘只有你了,你必须要帮娘,难道你要看着那些人欺负咱们娘俩吗?”
“可是,阿爹说,只有女孩子能学”
“你就是女孩子啊”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姐”
啪,柏敛华怔愣了,他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泪流满面的娘,沉默了。
女人头上的步摇叮呤作响“你是”
“我是女孩子,我是姐姐,我是”柏敛华喃喃道,他的神情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