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还有一人爱你
艾瑞斯严肃地扫视教室，“乌姆里奇否决了重启格斗俱乐部的提议，因为她想要你们变成只会背书的傻瓜。可我不乐意，宁愿把教室变成格斗台也要教会你们真正的防御术——当然一切都基于你们的意愿，如果你们只想学习书本上的理论知识。”
“当然不！”
还有什么事比一个巫师不能拿起自己的魔杖更可笑的吗？
“那么下一位——”
颤抖的罗罗站上讲台。
然后午饭吃的鸡腿差点被揍出来。
如果原本他们不属于魔法部或邓布利多中的任何一方，那么现在，乌姆里奇主动把学生们推向了另一方……一支莫须有的“有力军”。
“…”
一瘸一拐的有力军？
“为什么格兰芬多那帮人看起来就像刚从格斗台上下来……还挨了打……”
没有回答。
斯内普望向身边，夕阳是橙红色，把她的头发照得像浸了蜜。
“乌姆里奇给你打了很高的分数，受委屈了？
……艾瑞斯？”
她忽然跳上台阶，让晚霞都飘在头顶。
然后斯内普的眼前宛如夜幕降临，有人扑上来，发丝挠在脸上，很痒。心脏重重地跳动，耳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
万里之外的地方。
同样的夕阳在这里穿不透厚重云层，灰蓝色透过墙上狭小的缝隙照进来。如果只靠这抹微光恐怕永远也无法蒸干阴暗潮湿。
“…盖勒特……”
阴风刮过，那个人的嘴唇干得像一百年没有喝过水。
床铺是石头，薄毯破得不能蔽体。
五十年没见的两人隔着浅薄的夕阳对望……一个硬挤出笑容，另一个，缓缓闭上双眼。
干渴、饥饿、幻象。
他知道一切都是这座监狱的杰作，用来折磨囚犯的手段。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让自己思念的人变得更加衰老……白胡子没什么品味的被齐根切断……
“盖勒特？”
声音更加真实了，就像真的响在耳边。
格林德沃无力地翻了个身，“阿不思……邓布利多？”
难道一个人临死之前还会获得不可思议的超能力？臆想出来的人对他点头，亲切地坐到床边。
尽管狭小的囚室里到处都肮脏不堪。
他举起手，枯瘦得像一把武器。
竟然还有温度……这个幻象和自己一样苍老，布满皱纹。
“很特别的欢迎方式，”邓布利多感受着摸上来的手说，“你猜怎么着，我还挺喜欢……”
格林德沃不屑地笑。
又一种折磨人的方式？让他听见，看见。像真的一样……
直到短暂的阳光沉入地底，邓布利多在黑暗里点燃了蜡烛。
“很久没见了……来的路上我一个人也没看见，恐怕这里只剩下你一个人，看守都跑了……你也不像是还能越狱的样子。”
甚至不像是还能活过三年的样子。
他的头发都白了，根本不是月光落到地上的银白色……反而裹满污垢，干枯稀疏，就像胸口苟延残喘的那一口气。
“我听说你在这里流露过悔恨，对年轻时做过的一切可怕的事感到后悔。”
年轻时？
格林德沃又一次伸出手，揪住那撮胡子，“年轻时，你打碎了我们的盟约。”
“还缴获了这个，”邓布利多取出老魔杖，“虽然我无意拥有它，但是现在有一件对整个魔法界都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它来当作诱饵，我，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可是蜷缩的人似乎只能听见话的一部分，“……什么都不重要，阿尔…过完今晚就会，消失……”
“消失？”他靠近了说，“现在我想和你商量利用这支魔杖去诱惑一个人，一个我曾经的学生。”
又是你的学生！
格林德沃不耐烦地挥挥手，幻象却没有消失。
“汤姆·里德尔，人们叫他黑魔王…伏地魔……魂器都解决了，只要把他诱骗出来……消灭……”
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邓布利多的声音也不断传进耳朵里。他忽然皱眉坐起来，混浊的双眼上下打量。
“邓布利多？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邓布利多笑着说。
久未开口的嗓音很沙哑，他看了看稀罕的烛光，和稀罕的人，再努力把刚刚听到的话都过了一遍脑子。
“你想用我们的魔杖引诱一个坏学生？”
邓布利多点头。
“杀了？”
他又点头。
格林德沃勾起嘴角，“你干不了。伟大的邓布利多杀不了人——”
“显然这事我必须干。”
伏地魔不能再活着，无论代价是什么。
也许两人的默契仍然存在，囚犯听懂了他的话——即使灵魂分裂，他也义无反顾。就像当初为了阻止自己，即使打碎了血盟他也义无反顾。
…现在还有谁会爱你呢，邓布利多……
良久之后，粗哑的嗓音说，“那么……这事必须在我眼前。你的计划，所有安排，和伏杀，都必须在这里，我的堡垒……纽蒙迦德。”
“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人爱你。
他垂下眼睛，说：“这就是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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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浓云又在聚积。
当稀罕的烛光消失之后，监牢又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格林德沃下了床，用尽全力推开门。如他所说，这里早就空无一人了。他甘愿自囚于此……可是这里仍然是自己的城堡，每一条廊道都是熟悉的。
想要诱骗，就要把人手藏到合适的暗处……没人比他更清楚。
漫长的时间终于有了意义，等安排好一切，邓布利多又会回来，回来见他。
而伟大的邓布利多，不能杀人。
……
十月，凉风吹进城堡。
猫头鹰钻进霍格沃兹最高的塔楼里，送上有关魔法部的最新消息。
“卢修斯·马尔福想用金币收买人心？黑魔王真的要向阿兹卡班下手了。”
“一如既往的愚蠢，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