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馆出来后,颜漫找了间茶馆落座,里面有个先生正在讲评书段子,是公主对秀才一见钟情,打破世人眼光束缚,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俗套故事,无聊得很,八成又是什么秀才颅脑自嗨写的段子。
街上人群突然开始热闹起来,有人说洛水部落的公主到了!
一支由数百人组成的浩瀚队伍行进在宽敞的官道上,正由远处缓缓走来。
队伍中央,一辆华丽的镶嵌着红绿珍宝的金色辇车尤为引人瞩目,身着锦绣华服的公主端坐其中,可惜受纱帘遮挡不能一睹全貌。
身披金甲、手持长矛的卫兵,神情肃穆、气势威严,在前后步伐整齐地跟随守护,两侧还有身着五彩长袖服饰的乐师和舞姬,一边走一边起舞伴奏。
街道两侧的百姓夹道相迎,揣手观望,好不热闹。
“太好了,是洛水部落来了,我们有救了!”
“能跟善战的洛水部落联姻,以后就能少打仗了!”
“听说皇帝已经下令,这洛水的公主来了直接封太子妃!”
“那岂不是要嫁给太子?”
“唉,看来以后真的要是王家的天下了。”
真气派,颜漫正站在露台的栏杆处看热闹,突然感觉屁股一紧。
大家都挤着看热闹,她本来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误碰。
谁知那双手竟越发大胆!
手抓落空,她愤怒地回头一瞧,身后的人都在往楼下看。
悻悻地转过头来,本来以为会有所收敛,然而没多久那感觉再次袭来。
伸手再次向后一抓,这回紧紧地扼住了登徒子的腕子。
“让我看看是谁!”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大喊放手。
“你这个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摸我屁股!”
此话一出,身旁还有人偷笑,仿佛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男人被抓到心虚想跑,颜漫死死不肯松手。
“碰到我算是你倒了血霉了!”
抓着他的两根粗粝的手指,“吧嗒”一声,折了。
“啊——”男人捂着手掌大叫一声。
恼羞成怒:“老子摸你两下是看得起你!”
“?”
颜漫眉头一拧,挽了挽袖子,热闹也不看了,揪着他的耳朵走出了人群……
楼下乐声欢快悠扬,楼上惨叫连天!
此时,街道一角,“您说这玉笛公主会嫁给太子吗?”
“……那太子可就有得受了。”
两人相视一笑,表情不言而喻。
一道红色身影突然从楼上跳下,女子随性地拨了下额前的乱发,旁若无人地大步离开。
“轻功不错啊~”白昭暗暗赞叹,只是看着远去的背影莫名想到了一个人。
许肆视线不自觉地随女子而去,这张脸看着有些眼熟……
“是她?”原来是个女子,男人眼底荡漾着一抹深不可察的笑意。
夜色已深,某人还在街上闲逛。
身上带的这点钱马上就捉襟见肘了,现在不仅没有客栈可以住,穷的只能买得起一个包子。
“再这样下去就得上街头卖艺了。”
颜漫自嘲一声,仰面在一处僻静的屋顶上躺下,看着布满了星星的夜空,心里也算得到一丝静谧的慰藉。
一只闻着香味的野猫轻步走了过来,颜漫坐起,眼睛亮亮的,她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之前也有想养过,但是无暇照顾,就一直搁置了养只毛孩子计划。
“咪咪……”颜漫轻声唤道,不知道这里的猫是不是也统一都叫咪咪。
果然有效,小狸花猫走到一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举止悠闲自在得很。
一屁股坐下,翻身掀起自己的肚皮给她摸。
颜漫眉眼一喜,把自己的包子分了一块给它。
时光安静,低头吃东西的小狸花突然警觉得俯身后退,倏尔转身快速离开。
有打斗声?
颜漫趴在屋顶暗中观望。
“哈哈——许肆,你也有今天,落到我、嗯,还有我们隋大人手里!”
说话人是丞相府的四大暗卫之一,石垒。
他身高约九尺,手持石铁流星锤,长着满脸的络腮胡,身体强壮结实,浑身横肉,站在那里像座大山一样。
而他旁边的玄衣男子则看起来明显秀气一些,身材高瘦紧实,眉眼之间多了份沉稳和睿智,手持冷光剑应该也是一个高手。
“许肆?那人是许肆!”颜漫从屋檐上露出一双眼睛努力向下张望。
看着他杵着剑半跪在地,隐隐有些体力不支……
颜漫低声吐槽:“不是战神吗?看起来好弱啊……”
许肆中了敌人的软骨散,身体越发使不上力,此时艰难地维持着站姿,视线已经开始恍惚。
他倒是不怕死,甚至有点期待一刀抹脖子的快感,但又十分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最起码也得轰轰烈烈,或者是双方来场酣畅淋漓的对抗,而不是现在这样被人耍了阴招,无力反击,委屈窝囊地死。
石垒满脸的志在必胜,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隋兄,还等什么!再晚点将军府的都要折回来了!”
“在这小子面前栽了几次,一切小心为妙”隋峰视线环视四周的房檐,总感觉有杀气。
“先动手吧。”
得到命令的石垒转着手里的流星锤,先一步出击。
许肆颤巍地站着,握着剑柄的指尖发白,眉头一挑,看准时机,扬手挥出袖口藏好的迷烟。
浓郁的黄烟凭空炸花连成一片,瞬间弥漫了整条小巷,人陷其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声音辨位。
风声呼啸,有人在拿着武器一顿乱挥,许肆沉了沉眸子,细听那人动向,轻脚后退一步,举剑如风,手起刀落间只听对面惨叫一声。
然而发力引发药劲再次上来,许肆自己也踉跄了两步,眼耳混沌不清,脑中嗡鸣一片。
只见一硕大的流星锤在眼前破烟而出,连带的锁链作势就要勒住他的脖子,许肆用尽力气弯腰一闪,侥幸躲过,但人也轰然摔倒在了地下。
听到声响的隋峰顺势挥剑袭来,许肆目赤欲裂,举剑奋力抵挡,手爆青筋用尽了浑身力气,但还是在药物作用下很快落于下风,刀剑锋芒逼近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