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
沾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在贾宝玉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贾宝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十指深深抠进刑凳的木缝里。
“说不说...你说不说!”
“啪!啪!”
“啊...别打了,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贾宝玉的声音已经嘶哑,冷汗混着血水浸透了单薄的囚衣,艰难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因疼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以及那一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渗出的血丝凝结在唇角,看上去狼狈不堪,。
久违的鞭刑又充斥贾宝玉的肉身乃至灵魂,皆是钻心蚀骨之痛,好似要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碾碎!
贾宝玉望着那个刑狱吏,眼中满是绝望与悲愤,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大人....你倒是说,要问我何事啊?!自打进了这刑房,你不问青红皂白,只顾着鞭打,我......我连您想问什么都不知,又从何说起!?”
“啊?!”
在场的几名刑狱吏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光顾着打人忘了这茬了!
但随即恼羞成怒,扬起皮鞭在空中狠狠甩了个响,骂道:
“你这刁蛮的公子,还敢顶嘴?那我问你,那蒋玉菡逃匿之事,你究竟将他藏到哪里了?
为何在那紫檀堡找不到踪迹?
回答我!”
贾宝玉凄惨的哭了几声,气息微弱却带着几分委屈为自己辩解:
“大人……我早便说了,蒋玉菡离开紫檀堡后,我就不知他去向了。我虽曾想收留他,可也并未一直拘着他,他要走,我如何拦得住?”
“哼,一派胡言!”一名刑狱吏怒目圆睁,手中皮鞭再次狠狠落下,“你与他交情匪浅,岂会不知他行踪?此前更是为他不惜蒙骗王爷,现如今还故意包庇,想蒙混过关?”
“啊……”贾宝玉又是一声惨叫,身体因剧痛而痉挛。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这一次次鞭打之下正慢慢消逝,可心中的冤屈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大人……我对天发誓,句句属实。我与蒋玉菡不过是意气相投,他有难我帮衬一二,仅此而已。
如今他不知去向,我又怎会知晓?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鞭打,实在是冤枉好人呐!”
贾宝玉泪流满面,声音带着哭腔,满心的绝望与无助。
“好人?你窝藏逃奴,还敢自称好人?”另一名刑狱吏也上前凑到跟前,一脸狰狞,“今日若不交出蒋玉菡下落,你这一身细皮嫩肉,怕是要被打得稀烂!”
贾宝玉见他们依旧如此凶残,顿时吓得双眼翻白,差点直接昏死过去,一股热流......
......
又是一天过去——
张府内,张荣坐书房,听着下属的汇报。
手中摩挲着那份周世安留下的折子,脑海中不断浮现朝堂上的变幻以及贾宝玉被拘的消息。
待下属说完,张荣神色凝重,手中摩挲折子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目光犀利地问道:
“贾府的贾敬与贾赦可有什么动作?”
下属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
“回大人,贾赦在宝玉被拘之后,前往史家拜访,具体所谈何事,属下尚未查明。
至于贾敬......不知,负责跟踪的人死了,尸体在城外发现的,若不是有人见到尸体,前去衙门报官,我等还无从知晓!”
“看来忠顺亲王这次是铁了心要对贾家动手,要对圣上......”
张荣低声自语,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一方面,他对忠顺亲王的手段感到惊叹与忌惮;
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这或许是自己实现野心的绝佳契机。
“若忠顺亲王真能成功铲除贾家,掌控局势,登上皇位......”张荣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思忖,“我若此时全力拥护,立下这从龙之功,日后在朝堂之上,必定权倾朝野。”
想到此处,张荣示意那人退下,而后缓缓展开折子,拿起毛笔,笔尖在墨砚中蘸了蘸,悬停在纸面上方。
然而,落笔之前,张荣还是犹豫了;
一旦落笔,便再无回头之路,纸上的每一个名字,都将成为他们与忠顺亲王捆绑在一起的印记。
可若错过这个机会,那将来......
“所谓富贵险中求!”张荣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笔尖落下,在折子上写下第一个名字。
每写一个名字,他的心跳便加快一分,仿佛能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写完之后,张荣长出一口气,将折子小心收起。
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开始谋划下一步行动。从这一刻起,自己必须与忠顺亲王紧密合作,为其出谋划策,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来人。”
张荣睁开双眼,高声唤道。
一名身形精瘦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炯炯有神,行走间步伐轻盈如猫,一看便知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老爷。\"男子抱拳行礼,声音低沉有力。
张荣目光审慎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从案几上拿起那份密封好的折子,递到他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道:
\"将此物亲手交到忠顺亲王手上,不可假手他人,避开所有人耳目,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来人双手接过折子,指尖在封口火漆上轻轻一触:\"若有阻拦?\"
张荣眼中寒光一闪:\"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