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声嗤笑,“你父皇不好说出口,母后告诉你。”
她把下人都屏退出去,只留下林嬷嬷。
林子墨没想到他母后会说起这么隐秘的事,惊讶了下。
“别这么看我,要不是碍于你皇家的情面,我巴不得让人给说出去呢!”
“母后,你说说。”林子墨难得有这么八卦的事。
“先帝这么厌恶长公主其一是因为觉得她是先帝的耻辱,其二长公主性格吧!”
林子墨隐约知道了一些,但也不敢确认。
皇后继续说道:“太后是下药给先帝,让他不得不娶了宁家之女的太后,先帝喜欢的人是你父皇的母妃。”
太后也是因为有宁老太爷在,不然他也不敢两次下药给先帝,前后生下了长公主和梁王。
现在宁家还能保留忠勤伯这个爵位都是看在宁老爷子当年对先帝有救命之恩的份上。
不然早就被贬了庶民了。
林子墨没想到内情居然是这样的,难怪他父皇说不出口了。
想到如今太后被人刮了光头,都是报应啊。
“母后,你可知太后这次把长公主叫回京城是有什么打算?”
皇后虽然在深宫之中,但这事,她还真的知道一点,“长公主的两个女儿都没有婚嫁,长公主急,太后自然也是急的。”
他们在谈起长公主两个女儿的婚事,各府后院的女眷也在谈论此事。
最担忧的莫过于叶大夫了。
他们家叶童的年纪可正合适呢。
“娘,长公主不会看上我们家吧?”叶大夫人忧心忡忡。
叶老夫人也没怪他不稳重,这事她也担心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呢1
她就知道宁家出来的女儿都是不安份的,长公主虽然是从太后的肚子爬出来的,但太后也是宁家之女。
“你爹不会让小童娶这样的女人入府中的。”那简直是搅家精。
长公主女儿要议亲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国子监,一些不想和长公主扯到一块的人,心里慌了神。
要是与长公主联姻了,他们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叶童住在李琛他们旁边,为此还特意来跟他们说了这事。
李琛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眨巴了下眼睛,“叶童,你说的这事,跟我们也没关系啊!”
叶童激动的站起身,“怎么就没关系,你们家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可以你的学识考中是必然的,再者,你姐姐是太子妃。”
经他这么一分析,李琛觉得有点道理,可李凡一句话,把他们担心化作乌有。
李凡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怕的,直言道:“只有小姑姑不同意,没有敢强迫我们家的。”
叶童无从反驳,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眼神羡慕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华姬姑姑怎么不是我们家的呢!”
“想都别想,小姑姑只能是我们家的!”三人笑着闹到了一块。
叶童的分析还真的一点错都没有,驸马在京城这几天,还真的把京城中未婚的男子都筛选了一遍。
正拿着名单和二女儿长月在谈论。
长月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道:“爹,这两人似乎是白身,于我们家无益。”
驸马欣慰的笑了下,“这两人,你可以选一人,不过我觉得你可以选这个李琛,不管是学识还是其它方面都十分优秀。”
长月皱了下眉头,“爹,此人是寒门子弟呢,可能帮不了爹太多。”
他们现在考虑的不是长远,而是能在短时间帮他们家在京城立足的姻亲家族。
“月儿,选这人不会有错的,你可知道他另外的身份?”
长月疑惑,“爹,你快说吧!”
“李琛亲姐姐那可是太子妃,你还会嫌弃吗?”
长月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爹,我要嫁给他!”没有谁比李琛更加合适他的了。
驸马满意点头道:“我就知道月儿的眼光是极好的。”他看中的不是李琛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的太子。
这几天他回来不是什么事都没做的,可不像长公主那般,天天在屋里怨天尤人。
山不来,他还不能去了?
经过几天细细打听,觉得李家甚好。
月儿若是嫁给李琛,那就是下嫁,既然是下嫁,拿捏李家的人也是妥妥的。
驸马的算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李家人是没有官身,可单是李家出一个太子妃这事,就让很多人不敢惹了。
是李家人太过于低调给他们错觉,李家人好拿捏。
驸马信心满满,想等见过宣明帝和太后之后就让官媒上门商量婚事。
这样的日子就在长公主不满达到的极点之时,赵公公带着宣明帝的旨意来到驿站传口谕。
“长公主,驸马,明日宫中为二位设下宴席,望二位准时参加。”
“谢陛下!”长公主和驸马及其儿女跪下接下口谕。
待赵公公一离开,长阳兴奋的跳了起来,“爹,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驸马的庶子长风侧过脸撇了撇嘴,缓缓站起身,“父亲,若无其他事,儿子先行告退。”
长风是驸马醉酒后与一个丫鬟生下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后,被长公主去母留子让府中的几个嬷嬷养大。
自小从与他们这些人都不亲。
驸马随意摆了摆手,他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没有亲近之意,平日里见到长风都是淡淡的表情。
小时候的长风还会在意,长大后,他已经失去了对父亲的渴望。
宫中的太后得到消息,脸上也终于浮现许久未见的笑容。
“宁嬷嬷,这么多年了,哀家可算是能见到清儿了。”
宁嬷嬷淡笑不语,她没有对太后说起外面的传的事。
也清楚她不愿意听,从而转一个话题。
“太后,你的头发还没完全长出来,是不是要多做几顶帽子?”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摸了摸光秃的头顶,心中一阵烦燥,恼声道:“这事还需要哀家交待吗?”
宁嬷嬷跪下,垂着头,“太后息怒!”
太后拿起一个茶摔在地上,“滚出去……”
宁嬷嬷一声不吭,踮着脚慢慢走出去,太后自从被剃光头后,脾气喜怒无常,最近慈宁宫的下人经常受罚,就连她都无法避免。
梁王最近让人关注着宫里的一举一动,太后的所做所为,他自是清楚得很。
得知此消息后,讽刺地笑了下。
长公主果然是太后的亲女儿啊,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他倒是替长公主的驸马感到一点点的委屈。
梁王虽与长公主是亲姐弟,可两人历来就不亲近,反而时常看不对方的行为。
“走吧,作为亲弟弟,皇姐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得要去看望一下。”
梁王的话一出,刘公公马上就为他安排好了马车。
此时正和长阳商量要出去购买首饰的长公主,万万是没想到与她一直不对付的梁王会亲自到驿站。
身边的下来禀,还以为她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
“回长公主,梁王到了。”
长公主嗤笑了一声,思索了片刻后,“既然客人来了,哪有不见的道理。”
带着长阳气势汹汹来到客厅。
“哟,梁王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啊?”长公主看到梁王那般悠闲的样子心里就有一股气无处发泄。
梁王缓缓转过身,嘴角含着笑,“见过皇姐。”
长公主不巧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敢当!”
梁王早已见惯了她的性子,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跟着也坐到她的对面。
“皇姐,回京后,若是没地方住,可到梁王府居住。”梁王一脸直诚。
长公主闻言却是气炸了,他这是耀武扬威来了,说他在京城连一座府邸都没有?
“不必了,想必到时候陛下会赐下长公主府。”
梁王为她的天真感到可笑,这老子在西南待这么多年,反倒是越来越傻了。
长公主扭头刚好看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顿时怒了,“你笑什么?”
“皇姐,我笑你天真。”
长公主拍桌怒声而起,“你什么意思?”
“不懂?啊?”梁王似乎认同的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么高深的东西,想必皇姐是听不懂的了,那弟弟只好换一种更简单的说法了。”
长公主即使再无知也听出来梁王是在骂她笨,大声怒骂,“别以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吗,嫡子没坐上皇位却被一个庶子给坐了。”
梁王表情依旧,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一点愤怒,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
“皇长,这么多年你似乎只长年纪没长记性啊……”
长公主想要再骂人的话,直接咽了回去,当年他就是骂了一句,直接没收了好的公主府。
这才导致她如今回京却还要住在驿站,这对于她来对是极大的讽刺。
脸色讪讪坐了下来,没好气道:“你来做甚?”
梁王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弟弟来看看皇姐啊,今日一见,看到皇姐风采依旧,还是这么蠢,我就放心了……”
“你……”长公主被他这话气得胸腔起起伏伏。
等她回过神想要骂人的时候,梁王的马车早已离开了驿站。
不远处的驸马看到梁王离开的方向直皱眉头。
正要加房碰到外面回来的两个女儿。
大女儿怒气腾腾,二女儿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上前问道:“发生何事了?”
长月没好气道,“你问长姐吧。”话落转身走开,离开的步伐恨不得把地跺出一个洞来。
驸马见状觉得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沉下脸看着长阳,“说,你在外面又干了什么事?”
长阳一下子就炸了,大声嚷嚷道:“干我什么事,凭什么都来骂我?”
驸马捏了捏额头两侧,忍着怒火再次问道:“我是问你,你们在外面干了什么,想好再回答我!”
长阳也不是真的那么没脑,至少他是知道此时的驸马已经生气了。
一下子变得踌躇不安起来,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没走远的长月气转头回过头来,生声道:“长姐好口才,在银楼里跟叶尚书的长媳抢首饰,还把人家的小女儿给打了。”
驸马听完两眼一黑,手颤抖指着他,好半响才说道:“长阳,你还想不想嫁人了,你这样想至于你的名声何地。”
抢首饰的时候,长阳压根就没想到这事还跟她的婚姻有关,这会被说起来也有点怕了。
“现在让你母亲给你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到叶府道歉。”
长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驸马,不忿道:“凭什么?”她可是长公主的嫡长女,陛下要是册封,那可是郡主。
让她亲自给一个大臣之女道歉,这么掉价的事,她可不去。
父女三人为了道歉一事,惊扰到了长公主,她一脸怒意来到他们面前,质声问道:“大声嚷嚷什么啊?”
长阳觉得委屈了,跑到长公主面前添油加醋开始告状,说完还假哭了两下,只见打雷不见下雨的那一种。
长公主历来阳是疼爱这个女儿,问都没问,心已经偏向了自己的女儿。
一旁的驸马和长月听着长阳的哭诉气得额头突突的,心中的一种预感,那就是完了。
还没等驸马说话呢,长公主就开始生气了,“我女儿打了就要了呗,谁让他们那么不长眼的,驸马人也真是的,居然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道歉,这事,你想都别想。”
驸马知道长公主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收回来,气得甩袖离开。
长月也是两眼一黑,朝着长公主匆匆行下一礼后,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回了房间。
为长公主在宫里接风一事,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通知。
他们都十分有默契没有把自家的儿子带入宫中,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
生怕被长公主给缠上。
长公主虽然在陛下这里失宠,可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太后呢。
万一太后脑子进水了,突然给他们自家儿子指婚,他们又不能抗旨,那不是给自家挖坑吗?
这一次,宣明帝和皇后都心照不宣,没有让李家入宫。
宫宴之中,基本上都是有女儿的带着女儿入宫,没有一家带着适婚年纪的男子入宫的。
能跟着父母入宫的男子都是十岁以下的稚儿。
林子墨和李婉儿带着儿子坐在宣明帝的下首。
太后姗姗来迟,落坐下,看到大殿之下,清一色的小孩和女孩,气得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