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刚倒下,就落入一个沉稳的怀抱。
萧云笙将人放在床上,低下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方才还清淡无波的眼眸此时汇聚了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
傅蓉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那眼神她曾经在另一个男子眼中见过,那个人却没成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如今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替身。
这滋味,让她嫉妒的想要发疯。
她不喜萧云笙,甚至因为这婚约让她受尽折磨演得疲惫。
可被一个下贱的丫鬟取代,她却不甘。
一想到她回侯府那两日,这两人在路上不知如何颠鸾倒凤。
想到她父亲怒斥她没用,将她贬低到一无是处,这两人情生暗曲。
目光落在江月的小腹,傅蓉愈发嫉妒。
“夫君就这么在乎江月?”
萧云笙让军医熬药的时候她正好在身边,听见他交代了这药一定不能伤身,让人能睡上一日两日的。
立刻就猜出定然是萧云笙要自己去雪域找药,不想让江月担心。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进这个房间。否则合作之事就此作罢。”
见没外人,萧云笙语气冷淡连头也不回,傅蓉心情愈发复杂,“不过是个丫鬟。”
既没有学识,也没有家世。
呆呆笨笨,没有半分趣味。
就算萧云笙讨厌她,以他的身份,清流人家的贵女给他做妾身也是绰绰有余。
“很快就不是了。”
萧云笙站起身,递过来的目光耐人寻味。
傅蓉顿时想到什么,嗓音都提了起来。
“你说过不纳妾,用你的军功立誓,难道要反悔?”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用那么下作的手段。”
萧云笙微微侧目,见床上的人没被影响,才转眸。
唇角轻嗤了一下,眸色比夜色还凉:“谁说我是纳妾。当日和我拜堂成亲的人到底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从那日院子里翻出来江月那件喜服,萧云笙便想起成亲拜堂那日的异样。
从花轿上接下的妻,手是那样的凉,拜堂时那小心翼翼护着盖头的动作,如今想来也处处都是破绽。
傅蓉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
“知道夫君在意她,妾身自然高兴,不然妾身手里的筹码也不值什么钱了。只是夫君别弄错了,责任和爱是不同的,若是因为你占了她的身子,心存愧疚把她留在身边,就如同把自由在天飞翔的鸟困在笼子里,只会蹉跎了她。”
“这些与你无关。我也不妨告诉你,江月有孕。”
萧云笙目光扫过门外,阿靖带队的几人面色凝重如门神一般守护着门。
在他回来之前,没有人能进到这间屋子伤害江月。
听见江月果然有孕,傅蓉面色扭曲了一瞬,很快掩盖好,连声恭喜。
“妾身等着夫君找到药材,平安归来。”
说着便微微欠身,施施然走出房间。
萧云笙目光一转。
垂下眼眸看向床上熟睡的人。眼睫还带着点点湿气。
心忽然乱了一拍。
他不知道傅蓉口中的责任和爱的区别。
只知道眼下,他不希望江月从他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