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真的很喜欢咖啡。”
吴欣悦微笑着说道,她看着努尔那兴奋的样子,心里的怜悯又多了几分。
徐云天也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努尔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一直害怕,但看到它现在这样兴奋,他又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一杯咖啡就能让它这么开心。
努尔并不怕烫,它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小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喝完后,它抬起头,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徐云天和吴欣悦,叽叽地叫了几声,仿佛在说:“谢谢你们。”
吴欣悦轻轻摸了摸努尔的小脑袋,“以后别再吓我们了,不然就没有咖啡喝了哦。”
努尔听懂了她的话,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道歉。
“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敢再乱来,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徐云天说到生气二字时,在努尔面前握了握拳头。
努尔小心的点了点头,消失了。
“它还有点可爱呢。”
吴欣悦笑着说,声音里满是温柔。
她看着努尔消失的地方,又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努尔总是惹麻烦,但其实也很可怜。被阿曼追得那么狼狈还被整得那么惨,肯定受了不少惊吓。”
徐云天也跟着笑了笑,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拉着吴欣悦坐到床边,想着这场诡异的风波总算是暂时平息了。
但是收留一个污秽这种事,是不是该问问这方面的专家---鸠婆?
管他的,徐云天打了个呵欠,感觉真是累极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关掉所有灯光,打算恢复刚才消耗的精力。
不知睡了多久,房间的电话响了。
吴欣怡还在熟睡,徐云天爬起来接了电话。
原来是酒店前台打来的提醒电话,说两人的航班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徐云天瞬间清醒,他赶紧摇醒吴欣悦,“欣悦,快起来,我们快赶不上飞机了!”
吴欣悦仍然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要翻回去睡,徐云天只得扯扯吴欣怡的耳朵,“起了懒虫,不然真来不及了。”
吴欣怡吃痛,彻底清醒过来,一边嘟囔着 “晓得啦”,一边迅速起身收拾。
两人火急火燎地整理好行李,办了退房手续就往登机口赶。
还好,一切顺利,在飞机上入座后,徐云天百无聊赖地翻起了航空杂志,吴欣怡则选择继续补眠,很快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中国,我们回来了。
北京时间22:43分,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徐云天和吴欣悦随着人流走出了机舱。
吴欣悦深吸一口气,熟悉的空气让她倍感安心,“终于回家了,还是国内好啊。”
徐云天却感慨到说不出来话来。
2009年5月,他正是从北京出发飞往南非约翰尼斯堡,又转机飞到安哥拉卢安达。
今天是2011年1月24日星期一,一晃近两年过去,他经历了那么多离奇的事,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失去很多,但又获得很多。
徐云天看着机场大厅里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听着国人天南地北的口音,心中五味杂陈。
本来想休息一下就直飞贵阳的,但北京办事处的小郑已经事先说好,要好好招待一下两人。
大老板阿杜虽然跑路了,但他创立的松散机构却被其他股东们整合,他们跟建功集团的领导维持起良好的关系,继续藉着建功集团这块金字招牌承接海外项目。
所以,身为建功集团资深特派员的徐云天经过北京,自然要被好好招待一番。
虽然他对这种应酬有些疲惫,但还是决定配合。
毕竟,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也算是对过去近两年经历的一种交代。
“欣悦,我们又要吃大餐了。”徐云天提醒道。
吴欣悦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好吧,那我们快点去吧。”
两人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大厅。
来到停车场,电话里说的车位上已经停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车前站着一个穿着西装戴眼镜的年轻人,他看到徐云天和吴欣悦,立刻迎了上来。
“徐特派员,吴小姐,欢迎回来!”
是小郑无疑了,虽然也还年轻,但他也有了不少白头发。
徐云天伸出左手,对方习惯地伸出右手,才想起徐云天的残疾,赶忙换成左手握住。
“徐特派员,一路辛苦了,办事处的领导们都盼着和您叙叙旧呢。”
小郑满脸笑意,热情地说道。
徐云天也笑着回应:“小郑,好久不见,让你费心了,特派员这称呼就别提了,公司现在去了安哥拉不少人,早就不存在什么特不特派员的了,你就叫我徐工吧。”
小郑笑着答应了。
三人将行李放上车后,便朝着宴请地点驶去。
一路上,小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国家、公司这两年的变化,徐云天和吴欣悦时不时附和几句,可徐云天的心思却早已飘远,那些在安哥拉经历的诡异事件仍历历在目,他隐隐觉得回国后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他们来到一家豪华酒店。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但一进包间,里面的人纷纷起身相迎,这让徐云天还是很感动。
大家热情地寒暄着,徐云天也努力融入这热闹的氛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聊得越发火热。
“徐工,你跟吴工。。吴小姐什么时候结婚啊?”
也许是觉得吴工音近蜈蚣,所以说话者中途改了一下称呼。
吴欣悦大方地说,“这次就是带他回去见父母的。”
“哦,那恭喜恭喜,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更加热烈。
徐云天也跟着举杯,心中却有些复杂。
见家长这件事,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可他心里还装着盼盼,要面对吴欣悦的家人,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戴着面具生活。
晚宴结束后,小郑安排徐云天和吴欣悦住进了酒店。
回到房间,吴欣悦兴奋地开始计划着见家长要带的礼物,以及见面时的穿着打扮。
徐云天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思绪却飘到了盼盼身上。他拿出手机,看着盼盼最后发来的那条短信。
将盼盼一人留在安哥拉,现在他才觉得这样实在不妥。
虽然有小韩、鸠婆她们陪着她,但安哥拉毕竟不是家。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过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天字号第一重要的事。
而且,如果阮氏薇去报复盼盼怎么办?
想到这里,徐云天不由得后悔,真应该把盼盼一起带回国。
她也有父母,去安哥拉也是为了解开黑石之谜。
不就是来回机票钱吗?小意思,我给她付就是了。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晚了。
“云天,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见我爸妈的时候穿。”
吴欣悦拿着一件款式喜庆的羽绒服在身前比划着,打断了徐云天的思绪。
“嗯,好看。” 徐云天敷衍地回答着,眼睛却还盯着手机屏幕。
吴欣悦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放下衣服,走到他身边,“云天,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徐云天连忙收起手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困。”
“少来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吴欣怡将手放在徐云天额头上一会儿,又放回自己额头上,“也不烫啊。”
徐云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肯定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对了,我总是说着要带你去见我爸妈,倒忘了应该先去见你爸妈,你是因为这个为难吧?”
吴欣怡并没有往盼盼那个方向想,徐云天松了口气,就顺着吴欣怡的话说。
“是嘛,毕竟以后是我娶你进门,不是我去你家做上门女婿,而且现在距离过年还有时间,你就先跟我去见见我爸妈嘛。”
吴欣悦听徐云天这么说,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既然男友都打算带自己去见父母了,就是真的有要结婚的意思了。
“好呀,能去见伯父伯母我也很开心,只是都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可不行。”
说着,她立刻拉着徐云天坐到房间电脑前,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适合送给长辈的礼物。
徐云天看着吴欣悦认真挑选礼物的模样,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既为她的体贴而感动,又因自己内心对盼盼的愧疚而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