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当地某家医院里。
几个小时前,医院接诊了一场血腥斗殴后唯一的幸存者。
让医生们疑惑的是,这名伤者明明是年轻的女性,身体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很少见,斗殴一般受伤重的都是男性。
可是送她来的警察却对此闭口不言,不愿多透露一点消息。
她四肢粉碎性骨折,大部分右脸被锋利刀刃一类的武器割得支离破碎,嘴角两边还被拉开一个大口子,显得异常恐怖。
行凶者似乎并不急于一击毙命,仅仅是在享受暴力犯罪的过程。
“伤者情况怎么样?”
负责这个案子的谭警官走进诊疗室,目光急切地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无奈地叹口气,“情况很不乐观,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四肢粉碎性骨折,脸部毁容,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医生,她醒过吗?有没有什么线索?”
医生摇摇头,“还没有,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就算醒了,以她的伤势,不可能说话。”
谭警官被医生的答案弄得很是沮丧。
不久前有一起大巴车劫案就是这样,几个被害人死相特别惨,这次的案件与之非常相似,但幸运的是这次有幸存者。
谭警官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线索。
“我能进病房看看伤者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她的情况很不稳定,需要保持安静。”
谭警官跟着医生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各种医疗设备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伤者躺在病床上,四肢打着石膏吊在空中,被固定在支架上,以减轻骨折部位的压力。
她右脸被层层纱布包裹,只露出一只紧闭的左眼和鼻孔,嘴角撕裂的伤口经过处理,贴着厚厚的纱布。
谭警官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忍,靠近病床,仔细打量着伤者。
“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就眨眨眼睛。”
伤者没有任何反应,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谭警官叹了口气,转向医生:“医生,伤者有没有可能恢复意识?”
医生摇了摇头,“很难说。她的伤势太重了,大脑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即使醒来,也可能无法正常交流。”
谭警官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但现实却如此残酷。
他走出病房,心中默默祈祷伤者能够挺过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会全力以赴。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看着外面的车流,突然想到了一个年轻人,一个在大巴车劫案中差点被劫匪打死的年轻人---徐云天。
虽然目前并没有证据显示他跟这个新案子有关联,但他那独臂独眼的形象,以及大巴车劫案中那些神秘的细节,总让谭警官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再去会会这个年轻人。
在毕节市森林公园某处,徐云天跟吴欣悦正装作在无所事事地漫步。
在反复确认没有摄像头和其他游人后,徐云天解开了吴欣悦裹在自己右爪上的围巾。
那只长满黑毛的爪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锋利的指甲闪烁着寒光,徐云天试着动了动手指,爪子也随之微微弯曲,一股强大的力量感从手臂传来。
吴欣悦紧张地看看它,又紧张地扫视四周一圈。
“呃。。。看起来倒挺野性的。”
吴欣悦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但眼神中仍然难掩恐惧。
说实话,她已经习惯了徐云天之前的样子,也习惯了照顾他。
虽然现在他的右手失而复得,但以这种形态,实在让她不安。
徐云天自己也是第一次细细端详这奇特之物,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是啊,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不过,它好像并没有完全失控,至少现在还能听我的指挥。”
可是昨晚,自己整个身体都失控了不是吗?
为了一只右手而失去整个身体的控制权,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想到这里,徐云天又不禁为自己跟努尔开脱:如果不是努尔接管了身体,死在暗巷里的就是徐云天自己了。
那些混混,仅仅是为电影院的口角就疯狂到这样,就算当时自己下跪求饶,恐怕也难逃一劫。
不管这只爪子跟努尔带来的是福是祸,眼下他都必须依赖它们来保护自己和吴欣悦。
“云天,你真的觉得它能一直听你的指挥吗?”
吴欣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它看起来太危险了,万一它突然失控。。。。”
确实有这个可能,其实也可以说,昨晚发生的事本身就是一种失控。
徐云天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跟努尔心意合一,以类鬣狗形态杀戮那些劫匪时,自己还说了几句嘲讽的话。
但昨晚开始杀戮的事徐云天就完全没有印象。
不管这么多了,既然来了这里,当然不只是为看这爪子一眼。
“欣悦你站远点,我想试试这爪子有什么能力。”
吴欣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担忧。
徐云天走到树边,张开五指,随手朝旁边的一棵粗壮的大树挥去,只听“咔嚓”一声,树干竟被轻易地划出几道深深的口子,木屑飞溅得到处都是。
如果不是树足够粗,徐云天又只是随手一挠,树干肯定会被拦腰斩断。
“这力量。。。”
徐云天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看看爪子,毫发无损,没想到这爪子的威力如此巨大。
他又将爪子并拢为手刀,然后劈向一块巨石。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巨石竟如豆腐般被劈开,碎石和灰土四溅。
这特么!?
徐云天被这强大的力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一直以来,他毫无力量,几乎都是靠着恋人和同伴们的付出才趟过一条充满荆棘的险路。
而现在,徐云天也有了可以倚仗的能力,虽然使用它可能还有很多潜在风险。
但他也没得选。
吴欣悦吓呆了,她突然觉得徐云天好陌生。
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努尔还是徐云天?
第一次,她看着徐云天产生的不是爱意,而是恐惧。
徐云天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想要开口解释,可那只爪子又开始不安分地抖动,一股强烈的嗜血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他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压制着努尔的意识。
这个时候没有危机,你来干什么!
“咖啡!欣悦,给我咖啡!”
吴欣悦一下会意地从提的塑料袋里找出一听咖啡饮料,丢给徐云天。
徐云天一下接住,甚至顾不上拉开扣环,直接用右爪在咖啡罐底部戳了一个洞,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随着咖啡快速进入体内,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嗜血冲动渐渐平息,爪子的抖动也慢慢停止。
太可怕了,如果任由刚刚那股冲动发展,徐云天感觉自己可能会随机攻击身边的活物。
而吴欣悦就是第一个活物。
“没。。。事了吗云天?”
吴欣悦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她看起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没事了,欣悦,真的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可徐云天的声音里仍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与疲惫。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都在暗自假想着差点发生的血腥场景。
“我们回去吧欣悦,也许是连续使用导致的。。”
话一说完,徐云天就感到精疲力尽,连身子也摇晃了起来。
吴欣悦赶忙一把扶住他,“你先别说话,我们回去休息。”
两人相互搀扶着,缓缓离开森林公园,打的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