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大门口有位家长说是钟兴垚的爸爸,想要找您!”门卫陈大爷在办公室门口喊着。
钟兴垚家长?刚开学怎么就找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大爷,我班上是有这么个孩子,让他进来办公室这边吧!谢谢啊!”张莺对陈大爷说道。
“好!我带他过来!”说完陈大爷出去了。
不一会儿,陈大爷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他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身形单薄,满脸黢黑,面带愁容。
一进门就冲张莺鞠了个躬说:“张老师好!”
张莺赶紧扶住这位大哥,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
“钟兴垚爸爸是吧,坐下说话!”
“诶!诶!”
这个中年汉子有些紧张拘谨,小心地坐在椅子上,大半个椅子都露在外面!生怕自己把椅子坐脏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一支笔和一本本子放在了办公桌上。
张莺一头雾水,钟兴垚爸爸拿着这些东西是做什么?
“这是孩子这三天带回去的,说是同桌杨俊同学的奶奶奖励他的。他杨奶奶这三天教他写名字,终于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他很高兴!可是这本该是我们感激人家的,怎么还能让她花钱来奖励兴垚!家里的老人从小就教导我们无功不受禄,这样子是不对的!”
张莺听完一下子就想起开学第一天,杨俊说自己三天内一定教会钟兴垚写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汗颜!这本该是自己这个老师的责任!不想杨俊这孩子竟然用这种方式教会了!
张莺看了看墙上的钟,离放学时间不远了。于是跟钟兴垚的父亲说:“等会下课,我把孩子叫过来问一问吧!或许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情况!”
“还有这些干海货是我自己捞的,想要感谢杨俊他奶奶!一年级学了一年都没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杨俊的奶奶教他肯定费了不少精力!”说完,钟兴垚的父亲提起脚边一个满是补丁的布袋子。
此时,位于办公室那个僻静角落里的沈老师,此刻正满脸通红地低垂着头,仿佛想要将自己完全隐匿于这片小小的空间之中。她心中充满了羞愧与懊恼,因为这个孩子在一年级的时候可正是由她亲自教导的呀!然而,无论她怎样费尽心思、苦口婆心地去教授,那孩子却始终无法学会书写自己的名字。为此,她没少对其加以严厉批评,甚至有时都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如今可好,居然让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奶奶轻而易举地就教会了!这让沈老师不禁心生埋怨:“这人也真是太多管闲事啦!”回想起当初自己在一年级教学时,面对这个怎么都教不会写名字的孩子,最终无奈之下选择了放弃,甚至在考试的时候还亲手替他写下了名字。想到这里,沈老师不由得一阵心虚,毕竟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太符合一名教师应有的操守。
不过好在,这孩子的数学成绩还算过得去,总算是没有沦落到留级生的行列当中。原本以为可以顺顺利利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后来接手的张莺老师,谁曾想,命运竟然如此弄人,今天这口大锅又重新砸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样啊,那我把杨俊奶奶找过来,您亲自跟她说吧!”
张莺请钟兴垚的父亲稍等片刻,便急匆匆地到校长办公室打电话。
而此时,杨佩兰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榕树下,与几位邻居有说有笑地闲聊着家长里短。准备到点就去接孙子。忽然间,大院的广播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只听见广播里传来清晰的声音:“请杨佩兰女士速到门卫室接听电话。”
杨佩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广播叫出,心中不禁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连忙起身,向周围的邻居们匆匆告别后,便脚步匆忙地朝着大院的门卫室赶去。一路上,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脑海中不断猜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究竟所为何事。
当听到电话那头的张莺的声音,杨佩兰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孙子又惹事了?
当听完张莺的讲述后,她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原来是这么回事!平白无故自己吓自己!挂完电话之后,她火急火燎地往小学赶去。
“张莺,我来了!”杨佩兰大步流星地走进办公室。
当看到钟兴垚的父亲,杨佩兰赶忙笑着打招呼。钟兴垚的父亲站起来又是深深一鞠躬,把布袋子往前推了推,“大婶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您教会兴垚写名字。”杨佩兰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娃子聪明,一教就会,哪能要你的东西。”
一旁的张莺也跟着劝说,“杨婶子,这也是兴垚爸爸的一片心意,要不您就收下吧。”
杨佩兰还是不肯,两人推脱了一番。实在没办法!她只拿起笔和本子,说:“其实啊,这娃以前没学会,是舍不得用笔和本子练习,我也就是盯着他多练习,十遍、二十遍,你看这不就成了。我看他那本子都快破了,也心疼这孩子才奖励他笔和本子!”一旁的沈老师听了这话,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钟兴垚的父亲也很愧疚,眼框都憋红了,“家里能供他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是没太多钱给他买笔和本子!”
杨佩兰面对着兴垚的父亲也很无奈,这是目前各个村里普遍的现象,可以说一个孩子读书是需要举全家之力的。除了镇上的职工家庭,读书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比较困难。
于是她左手拿着笔和本子,右手拿着布袋说“兴垚爸爸,这笔和本子是我送给兴垚的,希望他能多练习,越来越进步!要不这样,你收下笔和本子,我收下你的干海货,你看怎么样?”
“好!谢谢婶子!”
杨佩兰看着这位满身补丁的父亲,用尽力气也要供儿子上学,哪怕学了一年名字都没学会也继续坚持着,内心有些动容。她打开布袋一看,干干净净的干海带捆成一小捆,质量很好!
于是,她跟钟兴垚爸爸说:“你这海货很不错,你看要不这样,你以后每个月帮我送点这个干海货,我提供学习文具给兴垚!”
钟兴垚的父亲有些惶恐:“这怎么使得,我这些都是自己家海里捞的不值钱的,您喜欢,我下次让兴垚多给您带点!那学习用品可费钱了,使不得,使不得!”
“你们那也是劳动所得,拿到收购站去也能换钱的,我要买也得花钱啊!不是一样吗?我家孩子在外省工作,我就喜欢给他们寄一些这边的特产!咱说好了!你要是有就往西家属院送,跟门卫说找杨佩兰就行了!”
“诶!诶!”
“当!当!当!”
放学的钟声敲响了!
过了一会儿,杨俊和钟兴垚跟着张莺一起进来办公室。钟兴垚跑了进来,扑进爸爸怀里。钟兴垚爸爸摸着儿子的头说:“爸爸已经问过了,你很诚实,没有说谎!以后要好好报答杨奶奶。”兴垚乖巧地点头。杨佩兰看着孩子,眼里满是慈爱。
最后,杨佩兰收下了干海货带着孙子回家了。钟兴垚爸爸拿着一颗奶糖、本子和笔带着儿子离开了学校,办公室里只剩下若有所思的老师们。
中午,刘芸走在去小学的路上,心里有些疑惑。自己已经连着几天碰到那个女人了!虽然一直避着自己,但作为一名军属,从小被培养起来的警觉性,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到了小学,刘芸将这几天的怪异跟张莺说了。
“二姐,我这几天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但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你以前有没有碰到过?”
张莺听了刘芸的话,眉头微微皱起,“我倒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你多想了?”刘芸摇了摇头,“二姐,我的感觉不会错的。而且每次我看到那女人,她好像就在观察我或者附近的什么东西。”
这时,黄老师走过来说道:“会不会冲你来的?我们从来都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大家顿时觉得有这种可能。
“明天我再好好观察一下!也有可能她住附近的,每天恰好那段时间走那条路!”刘芸皱着眉思索着:好像没见过,但又有点眼熟,可是怎么样也想不起哪里见过那个女人的样子。
张莺也心存疑虑,毕竟父亲和弟弟工作单位特殊,自己家也碰到过好几次意外 ,只是家里人比较小心,躲了过去!难道那些人想从刘芸这下手?
张莺决定明天提早到路边去观察一下!
第二天,张莺早早来到疑似女子出现的路段隐藏起来。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了那个女人。只见那女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眼睛紧紧盯着路口方向。
不多时,刘芸出现了,那女人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正当她鬼鬼祟祟跟着的时候,张莺突然冲了出来,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刘芸?”女人一惊,转身欲逃,却被赶来的其他老师堵住了去路。
张莺走近一看,这不是以前跟张为军相亲过的赵小芬吗?
“赵小芬?你想干什么?”张莺叫了一声。
赵小芬一听,就知道被张莺认出来了,于是破罐子破摔,“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服气!她比我好在哪里,凭什么张为军看上她,看不上我!就凭她有个当官的爹吗?”
众人一听,这是张莺的家事啊,不好再多打听,就先回了学校。
刘芸听了也觉得可笑:“我还不认识张为军的时候,他就拒绝你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多反省一下自己吧!”
表面上看似乎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在跟踪对方的妻子,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也不能拿赵小芬怎么样。于是,警告一番后便让她离开了。
晚上,刘芸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但是两人均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由于大家的疏忽,导致了最后差点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