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质问声的年苏言回过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泛着丝丝暖意。
他的五官分明,骨相优越,便是蹙眉也好看到令人失神。
丹儿怔怔望着他,许久才想起他的身份,“小姐,他就是救了少爷的那位年大夫。”
“是他?”南雪眼中欣赏淡去,一双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前几日,她的确听说爹爹从民间找了位游医回府压制南仲体内的毒素。
本以为这般年轻的岁数不会有什么高深的医术,没想到倒是个有真本事的。
与那刘太医相互配合,竟真的挽救了南仲的性命。
可惜啊,她设下的死局,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精致的秀眉拧出一抹不悦,南雪看向年苏言,“既是受人所托,不在房中看顾仲儿,在此作甚?”
年苏言含着一颗葡萄,不知是该吐出还是该咽下。
感情这茶水和点心不是府中随时备有的,而是专为府中某位小姐所准备。
那他吃了人家的东西,岂不是失了礼数。
将染了些许果汁的手往衣摆上擦了擦,他站起身打算将师父给他的救命丹药转赠给面前之人。
“这位小姐,我自幼居住深山不懂这些,若有失礼之处,这颗丹药作为赔偿,还请小姐莫要生气。”
师父给他的救命丹药共有三颗,给出一颗倒也无妨。
望着那廉价又乌黑的瓷瓶,南雪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她捏着帕子捂了口鼻,“不必了,这种好东西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说完她看向那些被享用过的茶水和吃食,顿时没了心情,“这些吃食也一并赏给你了,”
年苏言仿佛没看到她的嫌弃一般,连忙欢喜道谢:“那就多谢小姐宽宏大量了。”
“丹儿,我们走。”转身的那一刻,南雪撤下帕子,脸上的厌恶尽显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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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南家有心掩盖,可南家少爷身中剧毒之事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此事件中除了南仲这个受害者,还有两人深陷其中。
南絮因为此事,祖宗十八代都被翻出来骂了个遍。
而年苏言却因为救人被誉为当世最年轻的神医。
毕竟让一个身中三花散的幼童坚持七日, 就连太医院的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一时之间,年苏言的名声传了出去。
故而才离开南家,就又被其他权贵之家邀请入府为亲人诊治。
休养了五日,南仲已恢复得差不多。
除了瘦些,精神状态倒是极好。
一直照顾他的李荷玉这才彻底放下心,也起了对付南絮的心思。
这晚,南峰与同僚饮酒归来。
李荷玉身着轻纱上前将人扶往榻边。
薄纱轻透,里面的粉色荷花肚兜若隐若现,撩人心扉。
这段时日,因南仲之事,李荷玉几乎没有与南峰同榻而眠。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南峰在她的攻势下很快就缴械投降。
李荷玉趴在他的胸口,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好不可怜。
南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仲儿已经平安度过劫难,为何还这般伤怀?”
“老爷,妾身只是担心。”李荷玉咬着唇,眼泪随之落下,“毕竟凶手还没找到也不曾受过惩罚,若那人再次对仲儿不利,不是每一会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只有仲儿这一个儿子,南家若是断了香火,我也无言面对南家的列祖列宗了。”
闻言,南峰淡声问:“夫人就这么确定此事是南絮所为?”
“那日仲儿抱了她,不是她还能是谁?”李荷玉气愤不已,“不是她,总不会是雪儿和母亲吧。”
南峰偏着头,眸中闪过一抹凉意。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事不是南絮所做。
第一,南絮是女子,与仲儿没有家产之争。
第二,她已经出嫁,若想在夫家有好日子过就必须得到仲儿这位未来家主的喜欢。
第三,虽然南絮回来不久,但性情已能辩出几分,对不喜之人她连应付都懒得。
自那日得知自己要代替南雪前去冲喜开始,她就一声祖母和父亲都没有喊过。
若是不喜仲儿,她应该会像对他们一样冷漠,而不是做出这种害人又不利己之事。
只不过夫人认定了是她,才会不依不饶的记在心中。
若是稍稍惩戒南絮一番,能够抵消夫人郁结已久的怒气,倒也不是不可。
“既然夫人认定了是她,明日我便让她回府一趟。”
“老爷,能嫁给你是妾身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李荷玉柔柔一笑,而后翻身而上。
第二日。
南絮收到南峰要她回府的消息。
清明的眼眸染上些许似笑非笑的味道,“终究还是来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吃上鸿门宴这种大餐。”
“小姐,鸿门宴是什么宴,有很多好吃的吗?”一旁的夏禾差点流口水。
南絮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傻丫头,大餐没有,竹笋炒肉丝倒是有一份。”
“啊......不过有竹笋炒肉丝吃也不错了。”夏禾啧了一声。
毕竟南家是什么地方,说是家却比虎穴狼窝还要骇人,他们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