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希望世子妃不会发现世子昏迷的假象。
将还算整洁的床榻彻底扫乱,江素卿正好带着江斌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发现打开的窗户,心下疑惑不已,她下的可是必杀令。
下面之人没理由违背她的命令私下将人带走,那么肖蘅和南絮究竟去了何处?
她暗戳戳地看了江斌一眼,江斌缓缓摇头,表示不知情。
江素卿只能在心里祈祷,肖蘅最好是被恶人掳走,今后再也回不来。
如此一来也省得她亲自出面,脏了自己的手。
“对外宣称有贼人闯入定远侯府,世子被掳走目前生死不明。”
留下一句命令,江素卿挥袖离开归一阁。
回主院途中,她问江斌:“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肖蘅为何不在房中?”
“夫人可曾发现今日前来的黑衣人多了一倍之多?”江斌始终与她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江素卿顿住脚步,回头问:“你是说那些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那些人的手段比起我们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无法牵制住云鹤和云舟。”
“可恶,但愿那些人是敌不是友,莫要让肖蘅躲过这一劫。”
望着夫人微微扬起的头颅和带着几分戾色的侧颜,江斌只觉陌生至极。
夫人真的变了。
遥想从前,她还是江家大小姐的时候,心地善良的她连地下的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渐渐变硬,只要是招惹了她的人,都会私下将人处死。
旁人也就算了,可虎毒尚不食子,她竟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现在的夫人用蛇蝎心肠来形容是半点不为过啊。
仔细想想,自己这十几年来充当夫人的刽子手,手中沾染人命无数,与夫人相比,他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将江素卿送回主院,江斌正欲转头来离开。
身后传来一道极力冷漠的命令:“时刻盯着云鹤和云舟,不可让肖蘅活着回到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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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
身段相对娇小的女子抱着身量颀长的男子穿梭在大街小巷。
幸好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街道上并无行人经过。
否则见到如此场面,怕是会觉得自己正处于梦中。
来到妇好堂门口。
南絮半跪在地上,抬手敲响了大门。
虽然她有力气,抱着肖蘅也没有觉得有多累,但定远侯府和妇好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为怕肖夫人的人追上来,这一路上她根本就没有停歇,此时双腿已然虚软无力。
不过片刻,沈肆就披着外衣前来开门。
“没人,是我听错了?”
疑惑一声,他正想将门关上。
这时,下方一只手挡住了大门。
“沈肆,我在这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肆慌忙低头,果然看见了自家主子那布满汗水的脸。
“小姐,您这是......”
借着月色,他看清地上不仅有小姐,还有一名双眸紧闭的男子正躺在小姐怀中。
虽是双眸紧闭,却也能看出男子俊美如仙的脸庞和非凡过人的气质。
沈肆心下慢了半拍,连忙劝道:“小姐,这名男子虽然俊美,咱们也不可做出强人所愿之事。”
“什......么?”南絮愣怔了片刻,才伸手指了指自己,“你不会觉得他是被我强行掳来的吧。”
沈肆肯定地点了点头,否则小姐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此,且那名男子又处于昏迷中。
“不是,你脑袋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啊?”南絮一时间给气笑了,况且她看着就是那种会做出奸淫掳掠之人。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她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妃,是肖蘅的正妻,她怎么可能背着肖蘅去做那种强掳良家男子的事。
为免沈肆多想,她只能开口解释:“他是肖蘅,至于为何出现在此,三两句解释不清楚,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好,我来......”沈肆弯下身子刚想去搀扶肖蘅。
南絮已抱着人起身往里面走去,边走还边吩咐:“记得把门锁好。”
“......”沈肆望着南絮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若他没有看错,小姐方才是抱着人直接起身的。
正常人会有如此力道?且还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子。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快速将门锁上,转身跟上南絮,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