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没好好洗澡了,她都快馊了,就想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沈峤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你还晕着呢,洗完你想自己爬出来?”
她马上想起一些电影里的恐怖片画面,颤颤巍巍的憋着小脸,“快别说了。”
沈峤也反应过来了,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别怕别怕,我陪你,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嗯。”
他起身往厨房走,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饮水机。打开冰箱,里面倒是有几瓶水。他取出来想给她加热一下,结果整个厨房所有的柜子都打开了,也没找到热水壶。确切的说,这个厨房里空空如也。
他这才想起之前住的那几晚回来得比较晚,都没进过厨房,所以一直没发现厨房空着。
难怪她说她自己一个人凑活住。
他返回客厅,挨着她在沙发坐下,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说服她去翠山别墅住。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宝贝,公寓里什么都没有,你现在生病,先去翠山住两天,好不好?”
馥安妮看见他瞳孔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眼里都是她,也只有她。
心脏突然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快速划过,她还来不及捕捉,脑子里又响起女人的声音:停下来,快停下来!
呼吸一窒,她抽出自己的手,垂眸不去看他,“不好,你不要这么关心我,沈峤,我们要停下来了,我害怕。”
沈峤咬咬牙,决定不再让她逃避。
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宝贝,停下来什么?停下来我爱你?”
他苦笑,“停不了啊宝贝。”
馥安妮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你爱我?”
“宝贝,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他的声音缱绻悱恻,诉说着深藏许久的爱意。
馥安妮像是忘了呼吸,心跳都乱了,僵在沙发上。
最恐惧的前车之鉴,她不敢想,也不知如何回应他。
脑子里嗡嗡作响,杂乱的声音纷至沓来,妈妈的声音、外婆的声音、还有小姨,不断缠着她、绑着她。
漆黑的小房间里,她们都围绕着她,每一个人都在跟她说话。
“不要听他的,不要相信男人的话。”
“男人只会骗你,伤害你。”
“男人都像你爸一样恶心,他们不断的欺骗,不断的出轨。”
“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大,而她自己越来越小,她蹲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们说的话变成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又冷又重,全部压向了她,她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困难,“救我……”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死去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她看向那道亮光,脑海里有个人影,他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笑得不正经。
是沈峤吗?
门缝越来越大,透进来的光也越来越多,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小房间。
沈峤从光里走进来,他身上拢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橘子味的汽水。
他抱起她,还故意颠了颠,吓唬她。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他的嘴真的很坏。
“老婆,其实我很想要你。”
“我就说家里的小猫成精了,不爱吃鱼干爱吃我。”
“以后不许找鸭子,小馋猫只能玩老公。”
“万一情况不对,自己开车走,明白了吗?”
“所以我这不是在勾你吗?”
“我其他方面也花样多。”
“安妮,以后我给你更多幸福。”
“我永远忠于你。”
沈峤一瞬不瞬的凝着馥安妮的神情变化。
他在赌,赌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能不能将她从混乱思绪中带回来。
看着她涣散的眸光逐渐聚光,里面有了自己的影子,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高度紧张的精神一松懈下来,他浑身像泄了力一样,伏在馥安妮身上。
馥安妮没力气支撑他,被他压倒在沙发上。他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额头汗津津的贴着她的脸颊,又滑又热,她拧眉嫌弃,“沈峤,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他没回答她,反而问她,“宝贝,还想泡澡吗?”
“嗯。”
听见满意的答案,他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你一个人泡澡不方便,我们一起泡,我就可以照顾你了。”
馥安妮这才发现上当,红着脸,又羞又恼的推他,“谁要跟你一起泡,你起开。”
她就算好着的时候都推不开沈峤,何况这时候。
他耐心的哄着她,“宝贝,我要的是跟你夜夜笙歌,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就算你强迫我,我也会拒绝你的。我可不会饮鸩止渴,你先忍忍。”
说得自己一副很有原则的样子,反而显得馥安妮想多了,心思不单纯。
被他倒打一耙,馥安妮气得想咬死他,“沈峤,你的嘴真的很坏。如果有狗东西比赛,你一定是冠军。”
“等你好了,让你尝尝坏不坏。”
他起身抱着人往浴室走。浴室里时不时传来虚弱的尖叫声和怒斥声。
地板上,衣服散落一地。
馥安妮趴在浴缸壁上,脸不似原来苍白,还透着一些淡粉,一双美眸还盛着淡淡的怒气,生动而娇俏,美得不可方物。
她皮肤又白又娇嫩,像杏仁豆腐一样。沈峤本来拿着沐浴海绵帮她搓洗,后来觉得海绵粗糙,万一伤了他老婆,还是自己的手掌更合适。
馥安妮拿他没办法,瞪他都快瞪出窟窿了。
他还笑,一点都不收敛。
咬了一口她的手臂上的软肉,沈峤装作不经意的问她,“宝贝,我说爱你,你害怕了吗?”
“嗯,害怕。”她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低沉。
他表面看着漫不经心,其实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实处。既担心她的病,又担心她不肯接受他。
听她说害怕,心里更加紧张,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你怕什么?嗯?”
她没有说话。
他把人抱过来坐在自己身上,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不用急着回应我,只要别推开我就行了。”
馥安妮羞红了脸,抵着他的腹肌挪了一下身子,两只手趴在浴缸边上,手背枕着脑袋,脸对着男人,静静的看着他。
好在浴缸够大,容得下沈峤也趴边上,面对面的看着她。
几缕碎发湿湿的粘在她脸上,他抬手帮她别到耳后。手掌舍不得离开,手腕撑在浴缸边上,玩儿似的用食指轻轻的拨动她的唇瓣。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被他用手指向后捋成背头,露出全部眉眼。她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眸是清亮透澈的,不像往日那般深不见底。
她缓缓开口问他,“沈峤,你要听我家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