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姜惟一大早见到沈在心,吓了一跳,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怎么回答?
沈在心说:“失眠了,没怎么睡,没事儿,年轻,身体好,无所谓,我给你商量个事情怎么样,我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比信我爸妈都信你,以为他们年龄大了,容易受蒙蔽,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答应我?”
姜惟说:“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呀。”
沈在心说:“你用你的名字帮我开张卡,以后我的钱,都交给你,你存到这张卡上……”
姜惟”啊“了一声,意外说:“我们才认识多久,你让我给你管钱呀?”
沈在心说:“是有点唐突,但我没办法,尤雅那边,从经济上控制我,只要我手里一有钱,她就会想办法弄走。”
姜惟震惊说:“你不开玩笑,她那么有钱,你挣这仨瓜俩枣的,她能看在眼里?”
沈在心幽幽地说:“她之前就转走过,害得我没一分钱,要给你借钱,现在呢,她发明出了更高级的方法,就是给我追加负债。”
姜惟不敢相信道:“她是为什么呀?你们都要离婚了?”
沈在心恨恨地说:“暴君的权力欲。”
他追问:“可以吗?”
姜惟说:“没想好。”
沈在心叹口气,扭头要走,眼下自己先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好,这几天能挣钱,是又有钱了呀。
不行的,把妈的卡骗出来一张。
姜惟赶紧把他叫住:“生气呢?不是,你要想一想呀,我是你什么人呀,要把你的钱给管起来,记不记明细呢?”
沈在心说:“不需要那么麻烦,把你的空卡借给我一张,让我把钱存到里头就行了,我们在一起做生意,我不知道你信任不信任我,我是特别信任你,只要钱不在我名下,我就不信,她能让人追债,到我家泼油漆。”
姜惟说:‘那行。就是你花钱可能不太方便,毕竟跟你微信绑定不了。“
沈在心说:”回头我再办一张小额信用卡,跟手机绑定,微信里留点钱,正好够还信用卡的,真追债代扣,我就赶紧还进信用卡。“
姜惟还是不敢相信:”你们俩能到这一步?“
沈在心说:”本来到不了。我觉得有什么事坦诚相待,离了婚,也能是朋友,是家人,她不行,非要给我来这一套。“
姜惟给他找到一张空卡,递给他,沈在心就又说:“咱们的公司,股份你帮我代持,让我做个开公司凑人头的股东就行了。”
姜惟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将来我一反悔,公司就是我个人的了?”
沈在心说:“要是别人,我肯定怕,要是你,仨瓜俩枣的,你也不放在眼里,而且我对你是绝对的信任。我自己不负你,我相信你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付我,我最讨厌尤雅这么干了,她妈的,她能猜忌到少个避孕套都要半夜让你找回来。”
姜惟睁大眼睛。
她说:“我还没结婚,我还是个姑娘,你别张口避孕套,闭口夫妻生活的。我现在是帮你一把,你可别跟人家说,我是个骗子。”
沈在心笑笑说:“你骗我什么呢,我有什么呢?”
姜惟看他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他:“你不用现在去他们美容院吧,要不你去睡一觉。卡也借给你了,万事大吉,你也该放心了,好好睡一觉吧,我去跟杨总说,你昨晚没睡好,如果有美容手术,让她约在下午。”
沈在心说:“那行。我先带你去买点药材,你的胳膊肘,最好一下治愈,否则反复复发,就会越来越严重。”
正在药店带着姜惟买药材呢,电话又一个接一个。
本来说好的把手术约好都放到下午,结果因为有了新的美容设备的加持,这个元旦,杨总那边的生意太火爆,有些客人她推不掉。
没办法,别说睡觉了,都没时间给姜惟煎药的,怕她不会煎,再不积极服用,沈在心干脆开车带着她,先去了一趟第二中医院。
那边虽然缩小成一个微型医院,快跟杨总的美容医院一样了,但毕竟是老沈之前的工作单位,沈在心还有一定的熟悉感。
他知道中医院可以煎药,就把姜惟送到这儿了,然后给姜惟说:“你在这儿等煎好,顺便跟昨天那个何什么打个电话,看她值班不值班,她不至于答应去我们那上班,就直接不来了,如果到中午,你还没回去,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姜惟说:“那你去吧,实在不行,你直接在杨总那儿睡一觉,还有,一定要把杨总那边服务好,假期一过,我估计她还会从我们这儿添设备。”
沈在心到了美容医院,就陷入忙碌。
医美之所以火爆,和爱美之心相关,为了提升那么一点点颜值,很多女的抛弃羞涩,哪怕医生是男的,也是说脱就脱。
这跟沈在心想的不一样。
忙完去接姜惟吃饭,发现何婷也在,就把她一起带上请吃饭。
到了饭馆,姜惟突然问他说:“你觉得二医院怎么样?”
沈在心迟疑说:“二医院呀,第二中医院?积重难返,也不全是中医受不受欢迎,能不能治病,我爸他们那一批人还没退休的时候,最起码还能撑起医院,这几年能成这样,和人也有关系,现在要医生没医生,要护士没护士,屁股后面欠的都是钱。”
姜惟问:“它属于哪的资产?”
何婷说:“好像是国资委吧,要么就是卫健委,都想砍掉,去年一年开了几场会,就是要解决出路问题。”
姜惟说:“在心,要不我们找他们上级部门谈谈,接手掉算了。”
沈在心大吃一惊。
打死都没敢往这想。
你要知道,它尽管只剩两座小楼,那也是资产呀,人再少,医生护士还有几十上百人吧?
何婷一听就兴奋了。
她说:“好呀。好呀。楼都很破了,要不多少钱。”
沈在心说:“没那么便宜。”
姜惟说:“这些半死不活的国企死不掉,其实不光是政府没有决心,也是因为下岗安置难,如果能解决人员出路问题,应该很好谈,他们把欠账划走,他们止损了,而我们也就可以接了,我们需要一个像样的经营场合。”
沈在心不反对。
就是没钱。
他估计姜惟也没那么多,难不成让姜惟从他们家拿钱呀?
说不过去。
他直接反对说:“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姜惟说:“我觉得我们能吃得下,我知道一些案例,就是他们跟当地政府签完协议,把付款往后放,然后接手那些固定资产后,可以贷款下来,再用固定资产贷款,贷来的款支付购买款,只要谈得好,只要上级单位有砍掉它的决心和意愿,甚至他们给你牵头贷款。”
沈在心说:“那这样干,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姜惟说:“风险反而小,我给你梳理一下,拿下它,办理贷款,支付完成,那你的实力和规模上升,又有强大的竞争力,我们就可以在资本市场寻求融资,以我们的项目和潜在的市场,很容易就能说服商业机构进行天使投资。天使投资方,往往都是白给你钱花,他们早就把风险性考虑到了,但前提是,如果你没有固定资产,没有工作人员,没有像样的场地,没有项目,没有实验室,没有营业额,只是我们几个人,反而不会搭理你的。”
沈在心郁闷地说:“不懂。真的可以拿吗,我心里好虚。”
姜惟说:“心虚也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你放心好了,下午我跟你爸打个电话,了解一下这个单位的情况,然后上门找他们上级领导谈,谈得好,我们就把协议签掉,然后这边的医生和护士,我们接手,你手里就有人了,有了这些人,我们就可以不止杨总一个下家,可以迅速扩张,只要营业额和利润过线,我就有把握包装出来,找到天使基金投资。”
还是心虚。
沈在心看向姜惟,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
自己不懂,自己非要说不行吗?
合伙生意,不是要各司其职吗?
自己对姜惟是百分之百信任。
她觉得可以,是不是就该听她的?
沈在心点了点头。
何婷万分高兴。
她立刻吱吱喳喳介绍起他们医院起来,多少医生,多少护士,谁啥都不懂,谁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