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亮光闪烁着,压抑的气氛渐渐的在蔓延。
书房内,谢淮烬浑身好似裹挟着一层冰霜,那双眼眸透着无尽的冷漠,如同冰山般的锋锐,却又夹杂着孤寂。
“说吧,都查到了什么。”谢淮烬扯唇一笑,冷沉的开口。
一时间,屋内的两人都没说话,江安哲抿着唇,脸色难看的看了眼沉着脸的男人,心里纠结着怎么开口。
“怎么,很难以启齿,那就挑重点说。”谢淮烬瞥了眼欲言又止的某人,冷淡的出声。
江安哲看向身旁扭头看向别处的姜竹,这什么兄弟啊,关键时刻就知道甩锅,这样你会失去我这个兄弟的。
姜竹假装没看懂江安哲的眼神,兀自撇开了眼神。
江安哲似是泄气了一般,随上男人那漆黑的眼瞳,纠结一瞬这才开口,“烬,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谢淮烬挑眉,眼神深邃幽冷,森寒的眸子盯着江安哲,在那样的眼神下,江安哲后背直冒冷汗。
闭着眼江安哲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根据我们查到的信息,慕姨当年的事跟谢临海有关,而且还跟黑鹰那边脱不开关系,秦淑月也出了不少的力。”
“根据你的猜测我去查了当年有关的人,一个个不是莫名的失踪就是出了意外,唯一幸存下来的一个,对当年的事忌讳如深。”
“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就有谢临海与黑鹰的交易,还有当年慕姨察觉到不对之后调查到的证据,希望你看过之后保持冷静。”江安哲说着,递上手里的文件。
这东西他本打算改天季姑娘在的时候,再交给这男人的,但眼下这情况,明显是避着季姑娘的行为,那他也没有什么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谢淮烬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每翻动一页,眼里的神色就冷冽一分。
看完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藏着森森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呵,还真是好的很呢,好一个慈父形象。”他薄唇掀起一丝冷笑,嗓音冷淡。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敛着神色,微抿的弧线透着冷漠的气息。
他此时只为那个女人不值,虽然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女人始终清冷淡漠,但看向他的眼神却透着几分温柔,
在那几年黑暗的日子里,他一直靠那份浅淡的温柔支撑了下来。
没想到,聪慧如那个女人,还是没能躲过男人恶心的算计。
薄薄的几张纸,密密麻麻记录着那个男人所谓的虚伪,走私黑火,偷税漏税,甚至帝京那些妙龄女子的失踪,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谢淮烬紧紧握着拳,看到最后一拳狠狠的捶在了紫檀木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顿时惊得房间中的两人抬头看去,就看到他漆黑的眼眸深沉如墨,眉眼阴鸷,周身气息冷酷肆虐,像极了地狱里来的死神。
江安哲与姜竹对视一眼,文件里面的内容他们不知道记录了什么,但能让一向没什么情绪的人,发这么大的火,看来里面记录的内容很不简单。
谢淮烬双眼通红的看着最后一段话,【那个孩子长大了,长得跟他们很像,我没有辜负他们的心意,让那个孩子快乐的成长,幸福安乐的活着。
可惜这一切他们看不到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也因他们所求,不再插手这个孩子的成长,可惜我看不到他成年后的样子呢,那个人渣好似发现了什么,为了保全这个孩子,我只能与之周旋,哪怕是用命来护着他,也在所不惜。】
短短一段话,谢淮烬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气,心口处传来闷闷的疼,好似要窒息了一般。
下面记录的那个畜生的罪证,谢淮烬一眼扫过,只觉得刺眼至极。
作为帝京顶级豪门的慕家大小姐,曾经无数贵族子弟追求的对象,到头来却落到被人打压折磨的下场,最后却消失匿迹了无影踪。
对那个男人的阴狠手段他不得不佩服,对着自己的妻子能下那么毒的手,可见那个男人心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当初能为了杜若容出轨,甚至把慕家的脸面往地下踩,如今也可以为了秦淑月不顾杜若容的脸面。
他倒想看看高贵如杜若容,在面对如今丈夫的不归家,儿女的离心,还能不能如当初一般的藐视所有人。
只是可怜了当初的那个女人,为了他,却被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折辱的那般模样。
字里行间的痛苦令他心口一阵阵的闷疼,要不是顾忌着楼上的女子,此刻他都有些压不住体内翻涌的气息。
“那个人这段时间有什么动静。”谢淮烬冷沉的目光看向姜竹,冷厉的嗓音低低的开口。
那双漆黑的眼眸染着嗜血的戾气,看的姜竹一阵胆颤。
“谢家那边谢夫人最近闭门不出,而那个人几乎天天守着秦小姐母子,早出晚归的也没什么异常。”姜竹摇摇头,轻声的开口。
闻言,男人黑眸骤然凌厉,深幽冷谧的眼瞳中蔓延着冰冷的邪气。
他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这会儿倒是能沉得住气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他是否还会如现在这般稳得住。”
“谢少恒现在在哪?”轻瞥了眼沉默的两人,他唇角含着别有深意的笑。
江安哲打了个激灵,抬眼对上男人犀利的目光,话未经思考便说了出来,“在暗夜酒吧,从那件事之后他一直呆在那里。”
“估计已经知道了他父母的事,不然以那大少爷的性子,不会天天在那里买醉。”江安哲叹了口气,话语中带着一丝可怜。
江安哲眉宇微拧,对上姜竹那郁沉的眼神,瞬间收起了心里的那一丝可怜,谢家那些人比起曾经眼前这位的遭遇,根本不值一提。
哪里还需要他的同情,这么一想,刚才的他简直就是同情心泛滥,无病呻吟。
“跟梓漾说一声,让人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这位大少爷,别忘了谢总有的是钱。”他的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鹜之色。
江安哲缩了缩身子,一时对谢家之人默哀一秒,能被暗夜招待的人,十之八九绝对是眼前这位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