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云飞缓缓地从门外踱步而入。他面色凝重,目光落在卫兰身上,随后沉声说道:“阿兰啊,清儿替我操持这偌大的将军府已经如此辛苦了,你又为何要这般挤兑于她呢?”
听到这话,卫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气。仗着自己身怀六甲,她狠狠地白了白云飞一眼,娇嗔地道:“哼!我可未曾说过她半句不是呀,怎么,你这就开始护着她啦?”
白云飞见卫兰如此态度,顿时有些气恼,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阿兰,你看看你如今都说的是什么话?
想当初咱娘突然中风瘫倒在床上时,是谁不分昼夜、不辞辛劳地悉心照料才让娘逐渐好转的?
难道不是清儿么?还有那春云怀上身孕之后,又是谁赶忙去给她请来大夫诊治?
只要春云稍有一丝不适,清儿便毫不犹豫地将其留在清风院里亲自照看着。这些难道你都看不到吗?”
面对白云飞一连串的质问,卫兰依旧嘴硬不肯服输,反驳道:“我又没讲她什么坏话,你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吗?”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气氛愈发紧张,一场激烈的争吵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杨清赶紧趁着江氏尚未开口劝解之时,快步走上前去,柔声劝说道:“大爷,妹妹,你们千万别再因为我的事而争执不休啦。
其实我所做的不过都是些分内之事而已,实在不值得为此伤了和气。
再说了,妹妹在未嫁入咱们将军府之前可是金贵的千金大小姐,像伺候母亲这样的粗活累活,她自然是从未接触过的,又怎能做得来呢?所以大家相互理解一下吧。”
话说到此处,只见卫兰微微仰起头来,眼神之中满是骄傲与自得之色,轻启朱唇说道:“那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哪像你这般出身于小门小户之家呀,这伺候人的活儿,可不就得样样都得去做嘛!”
这番话语传入白云飞耳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他内心深处最为敏感脆弱之处。
想当初,他刚进皇城司当差之时,也曾多次遭受那些官职高于他、家世又远比他显赫之人无情地讥讽嘲笑。每每忆及此景,心中便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与愤恨之情。
此时,白云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面色一沉,眉头紧皱,厉声道:“阿兰,你此话未免太过分了些吧!清儿怎么就只配做这些活吗?”
而卫兰听闻此言后,则不由得愣住了神儿。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百般顺从的白云飞今日竟会如此一反常态,竟敢当面驳斥自己所言。
难道说今儿个自己出门时真就未曾查看过那黄历不成?
还是说这白云飞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就像是吃错了药一般,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针对起自己来了呢?
杨清见白云飞还要继续说下去,连忙再次开口劝解:“大爷,请您别再讲了,妹妹说得没错呀!我家的门第的确远远不及妹妹。”她边说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卑与落寞。
站在一旁的白云飞见状,赶忙安慰道:“清儿,这怎么能怪你呢?世间之人,谁不渴望自己能够出身于名门望族?谁不愿意从呱呱坠地时起便口含金汤匙、享受荣华富贵?只是命运无常罢了。”
然而此时,一直默默注视着他俩的卫兰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痛苦,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只见她转身捂着脸,一边抽泣着一边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跑去。
杨清见状,急忙冲着白云飞喊道:“大爷,您赶快去追啊!外面道路湿滑得很,万一妹妹不小心摔倒可如何是好......而且妹妹如今可是身怀六甲呢!”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无动于衷的白云飞终于有了反应,但脸上依旧带着些许不情愿之色。
而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的江氏此刻也坐不住了,她焦急地催促道:“飞儿,你快些去把阿兰追回来吧!她腹中怀的可是咱们府上的嫡长子啊!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直到这时,白云飞才磨磨蹭蹭地迈开脚步,向着卫兰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这间屋子只剩下江氏、杨清以及吴嬷嬷三人之时,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江氏目光如炬地盯着杨清,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带着审视与质疑缓缓开口说道:“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啊,你竟然不知何时起变得如此厉害了。”
杨清听到江氏这番话语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不禁轻笑出声来。只见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母亲您这话可真是有趣得紧呐,这世间又有谁会始终保持不变呢?人总是会成长和改变的呀。”
江氏对于杨清的这句回答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我方才跟你讲的那些话,你最好还是要仔细思量一番才行。现如今卫兰已然怀有身孕,如果待到她生产之际,你依然未能有所出......那么到时候可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杨清心下暗自思忖着,如今这些人在她面前可是连伪装都懒得做了啊!无所出?难道她们是想要逼迫白云飞将自己休弃吗?
亦或是准备用各种手段将自己折磨至死不成?这不是和前世的自己死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吗?想到此处,杨清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但面上却依旧强作镇定,并未流露出丝毫怯意。
只见杨清嘴角上扬,对着江氏说道,“好啊!儿媳倒是想看看母亲是怎么对儿媳不客气的。”
若是自己还像前世一样活得窝囊,那她重生回来做什么?就为了再受一遍江氏和卫兰的蹉跎吗?
江氏听到杨清的话顿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