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县主,张婆子求见。”
苍澜微微挑眉,“让她进来。”
只见张婆子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步三晃地走进来,那腰间的赘肉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她费力地行了个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县主,县主啊,可不得了啦!”
苍澜神色平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张婆子赶忙接着说道:“刚刚啊,方俞晚和那林霜儿出门啦。
奴婢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您猜怎么着,她们先是去了‘绮罗坊’,在那儿挑了好几件衣裳,什么绫罗绸缎的,可讲究了。
接着又去了‘香韵阁’,买了一堆胭脂水粉。最后还跑去‘聚珍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全是能打包带回来的。”
张婆子顿了顿,舔了舔嘴唇,接着说:“奴婢在一旁听着,她们竟把这些账全记在了您的头上,县主啊,这可太欺负人啦!”
连翘一听,柳眉倒竖,怒声说道:“什么东西,她们简直太欺人太甚!之前在‘济世堂’看病,就把账挂到小姐名下,现在又跑去这些铺子胡作非为!
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那些铺子说清楚,他们的账跟咱们云家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苍澜抬手轻轻摆了摆,“不用管她们,她们爱记到我账上,就记吧。”
见连翘一脸不解,苍澜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解释道:“再过些日子,我便要风风光光地离开方府。
这些钱又不是我花的,到时候他们若来讨要,我自是全然不知情。大不了告到官府,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得罪我,更不会与云家为敌。”
连翘见状,这才作罢。
随即苍澜又吩咐连翘给了张婆子一些赏钱,张婆子喜笑颜开,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尚青院。
……
“娘,您快吃,这些可都是‘聚珍楼’的招牌菜,全都记到云慕卿的头上了。她平日里花销那么大,肯定记不清在哪买过东西,花过多少钱。”
方俞晚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菜。
随即脸上立马换上一副嫉妒的神色,酸溜溜地说:“不就是一个商户女,她吃的,用的,穿的那个不是顶好的,京城里那个贵女的吃穿用度比得上她,真是奢侈无度。”
林霜儿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嫉妒得不行。
回想起自己不管是和方俞泓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都从未有过这般待遇,不禁跟着说起风凉话:“就是,刚刚在‘绮罗坊’,那衣服的料子,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表哥和承泽,也从未穿过这么好料子的衣服呢。”
说着,她还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一副悲伤的模样。
方氏坐在主位上,听着两人的话,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方氏还瞪了林霜儿一眼,她现在越来越瞧不上林霜儿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紧接着,方氏放下筷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吃完了,今晚就去把后院那处风景好的院子收拾一下,把你大哥埋进去,让他入土为安。”
方俞晚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满脸不情愿地说:“娘,你看我的手那是干粗活的嘛,要是我的手伤了,还怎么嫁人。”
林霜儿也赶紧找借口,说道:“夫人,承泽晚上怕是会发烧,我得守着他呀,实在走不开。”
方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啪”的一声,大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先是怒视着方俞晚,骂道:“那可是你大哥,尸骨未寒,你就想着偷懒!咱们家如今这情况,得赶紧把你哥的事儿处理好,才能不被别人发现!”
接着,方氏又转头看向林霜儿,冷冷地说:“承泽今晚有我和张婆子守着,用不着你操心。你要是真为这个家着想,就别在这找借口,要是被人发现你婚前就与我儿私通,十个你都不够死的!”
这下方俞晚和林霜儿被骂得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半夜,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方俞晚和林霜儿拿着工具,不情不愿地来到后院。
林霜儿都挖了好一会儿,方俞晚还磨磨蹭蹭的不想动,为了早点回去,她只能催促方俞晚:“俞晚,你快点儿啊!”
方俞晚见状只能装模作样的挖了一会儿,然而没一会儿就开始叫苦连天:“哎呀,我这胳膊疼,腰也酸得不行,霜儿,我先休息一会儿,你自小干过这些,肯定比我干得好,你等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林霜儿心里虽然不满,但寄人篱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咬牙继续挖。
方俞晚也是时不时地停下来歇一会儿,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挖出了一个大坑。
她们手忙脚乱地把方俞泓的尸体抬进去,匆匆盖上土,又用脚踩实。做完这一切,两人累得气喘吁吁,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后院。
翌日清晨,阳光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本该是宁静祥和的一天,可一则消息却如重磅炸弹般,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那就是——方将军府已故的方俞泓竟然有一个私生子。
街头巷尾,茶馆,私塾等都在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方将军府出大事了!那方俞泓,竟有个私生子!”
“你这消息,是真的吗?”有人满脸质疑,忍不住插话道,“我听闻方将军对他那有婚约的妻子特别好,为了娶她,还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拜堂,这才加重伤情,去世的。”
“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消息可是济世堂的大夫说的,那私生子在云县主面前叫嚣着他以后是将军府的世子,这不昨个被县主打了板子,那大夫一去就瞧出那孩子是方世子的私生子,估摸着有四五岁那么大了。”
“诶哟,那就怪不得我听说那方世子死后直接给了县主和离书,恐怕是早就写好的,想着立了军功回来,解除与县主的婚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