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公平的生死之间,每个人都会遇见不公平的命运,有人认命,有人抗命,有人顺命,有人玩命,命同而运不同,在黑白光影交错中,倏忽于一念之间。
在那缥缈浩瀚、仙气氤氲仿的九天仙境,灵霄宝殿往昔的庄严肃穆如今却像是被一层阴翳悄然笼罩。天帝玄龙高坐于那九龙环绕的御座之上,一袭威严衮袍,袍上金丝绣成的龙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似要挣脱束缚、扶摇直上九霄,却难掩他眉宇间紧锁的凝重。本是心怀苍生、忧心六界安稳,才委西王圣母代掌天庭大政,奔赴凡间处置邪祟祸乱,哪想此番归来,踏入宝殿的刹那,只觉周身寒意顿生,眼前朝堂竟全然陌生,俨然成了王母一系的“私家领地”。
以西王母为首的金族老臣,已经牢牢把控朝堂。 一众旧臣挤至边缘,政令颁布下去,宛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点波澜,玄龙虽面不改色,双手不自觉攥紧御座扶手,指节泛白,恰似困于荆棘丛中、无处发力的雄狮,心中暗忖:“如今形势怎会至此?天庭危矣,六界苍生必会深陷水火!”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殿外廊道传来。云澈一袭月白长袍,衣袂飘飘,大步流星迈入殿中。他身姿修长挺拔,如翠竹傲立,面庞白皙如玉,透着温润雅致,可眉眼间却藏着化不开的坚毅深沉,往昔那逍遥随性的闲适神态全然不见。自妹妹云霓人间蒙难,九天乱政就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他决定出手,带着襄助父王玄龙的决然。
“父王!”云澈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礼,动作干练利落,随后直起身,目光灼灼直视玄龙,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水墨山河仿若瞬间被注入灵气,随着他的话语轻轻跃动。
玄龙原本暗沉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期许,身子微微前倾,抬手急切道:“澈儿,快起!”
云澈上前一步,靠近御座,手中折扇轻敲掌心,发出清脆声响,吸引着玄龙的注意力,语速稍快却字字清晰:“父王,当下局势危急,王母一系如铜墙铁壁,强攻绝无胜算。但儿臣听闻,道家三清有意开启封神行动,这可是父王扭转乾坤的天赐良机啊!”说罢,他目光熠熠生辉,透着胸有成竹的笃定。
玄龙眉头稍展,眼中疑惑与期待交织:“此话怎讲?细细说来。”边说边抬手,示意云澈接着讲。
云澈微微眯眼,踱步绕圈,双手配合着比划解释:“父王您瞧,三清在六界威望颇高,法力更是深不可测,封神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关乎往后千年格局。咱们若能借力打力,待众仙封印上榜,那可就皆为九天所用了。”说着,他停下脚步,折扇一挥,指向殿外浩瀚天际,“上榜仙人有封神榜与打神鞭制衡,星罗棋布于浩宇,天庭亦能自如调遣,不管是凡间的战乱纷争,还是妖魔肆虐,皆有仙人可负其责,政令畅行无忧。”
玄龙手托下巴,微微颔首,神色凝重中满是思索,喃喃低语:“确是妙计,可单如此,怎削弱垄断朝政的权贵?他们背靠西王圣母,势力盘根错节……”
“父王且看!”云澈猛地收起折扇,双手重重一合,发出“啪”的脆响,吸引玄龙目光后,接着道:“老的金族权贵仰仗金系灵力,看似威风,实则靠麾下仙众捧势。封神之际,把众仙改弦易辙,各自封印入局,如同挥斧砍断巨树根基,没了彼此共生之势,他们单枪匹马,纵使法力高强,也是孤掌难鸣,朝堂之上还怎能兴风作浪?”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似有寒光迸射,上前几步凑近玄龙,压低声音,娓娓道来:“再者,安排神职、辖地时巧用制衡之术。性情相冲、功法相克的仙人安置一处,相互牵制;地域分配上强弱搭配,派沉稳仙家看管烈性的,灵力波动之地安排能吸纳。能量高的稳住阵眼,损刚益柔,阴阳消长。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谁还敢肆意妄为?天地自然安稳泰平。”
玄龙站起身,缓缓踱步,双手背负身后,脚步时快时慢,沉默良久后,转身凝视云澈,目光满是赞许与欣慰,拍了拍他肩膀,朗声道:“吾儿此计精妙至极!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谋划周全。只是三清向来隐世,这等大事,他们能否全力配合?封神诸事繁杂,变数颇多啊。”言语间,担忧之色悄然浮现。
云澈皇子次拱手,身姿挺拔,神色笃定从容,嘴角噙着一抹自信浅笑:“父王放心,三清素来以苍生为念、六界安稳为怀。如今天下大乱,凡间商周交替、妖魔横行,百姓深陷水火。咱们以此为由,阐明封神大业既能整顿天庭、又可护佑苍生,契合三清理念,想必他们会倾力相助。儿臣愿随云霓妹妹一同前去,详述利弊,诚恳恳请道祖援手。”言辞恳切,掷地有声,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玄龙凝望儿子片刻,双手重重搭在他双肩,欣慰笑道:“好!不愧是随鸿钧老祖修行万年之人,有勇有谋。此行艰险,你俩务必小心。
皇女云霓一直在旁静静旁听,此刻身着红色战袍盈盈上前,裙摆轻摇,灵动双眸满是坚毅,屈膝行礼,脆声道:“父王放心,女儿定护哥哥周全,全力促成此事。有哥哥筹谋,女儿跑腿传信,此行必不辱命。”言罢,兄妹俩辞行,化作流光奔赴三清仙府。
二人执鸿钧之书,玄龙信物,禀明来意方踏入仙府,云雾缭绕仿若秘境,仙音袅袅似梦似幻。太上老君白发如雪,丝丝缕缕柔顺垂肩,不见一丝杂乱,面容仿若古松般和蔼,褶皱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无尽智慧,双眸轻阖,修长手指悠然轻抚如雪胡须,周身散发着静谧祥和之气,仿若世间纷扰皆入不得他眼,端坐在蒲团之上,似在静悟天地至理。元始天尊头戴璀璨玉冠,玉冠雕琢精美,纹路神秘莫测,一袭古朴道袍垂坠飘逸,衣角无风自动,彰显仙家不凡,神色庄重肃穆,剑眉星目间透着洞察乾坤的深邃,手中拂尘银丝如雪,轻轻搭在臂弯,偶尔微动,仙尘簌簌,似携着天地法则,负手而立,自有一番超凡气度。通天教主身形高大挺拔,一袭黑袍烈烈作响,袍上用银线绣着诡谲神秘符文,一头乌发肆意披散,不羁之感扑面而来,眼神锐利仿若苍鹰,能直刺人心底,手中把玩着造型奇异的法宝乾坤塔,法宝幽光闪烁,似随时要择人而吞噬,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笑意。
云澈恭敬行礼,单膝跪地,双手呈上玄龙手谕,挺直腰背,详述天庭困局与封神制衡之策,言辞恳切:“道祖在上,如今天庭失序,政令不出灵霄;凡间蒙难,百姓苦不堪言。望三清道祖以大法力、大智慧开启封神,封印众仙归九天、制衡各方,还天地清明,救苍生水火。此乃关乎六界存亡之举,万望道祖斟酌!”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
太上老君缓缓睁眼,目光平和,仿若洞悉一切,微微颔首,手托下巴,轻声道:“小皇子所言,颇有几分道理,天庭乱象确需整顿,只是这封神一事,牵扯万千生灵运数,不可莽撞行事。”那声音仿若洪钟,却又透着温润,直入人心。
元始天尊也微微皱眉,手中拂尘轻摆,仙尘漫散,神色凝重:“只是封神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慎,便是六界动荡、生灵涂炭,需得从长计议。”
通天教主却来了兴致,把玩法宝的手一顿,挑眉看向云澈兄妹,嘴角笑意更浓,眼中闪烁着兴味光芒,朗声道:“哼,制衡诸仙、破除那旧局?有趣!许久未遇这等趣事,且这天地久困于一家之言,确实无趣这局,我等不妨入局一试。”说罢,肆意大笑,声震屋宇。
云霓、云澈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惊喜,连连叩谢。云霓眼眶微红,感激道:“多谢道祖仗义援手!天庭有救,苍生有福了。”
此后,天龙殿闭门谢客,厚重殿门缓缓合拢,仿若将诸多机密锁于其中。玄龙独坐于昏暗殿内,目光幽沉,暗自盘算拉拢旧部事宜,时而奋笔疾书,写下密令;时而凝神沉思,推演局势。云澈穿梭于诸仙间,凭借往昔人脉与温润性子,拉拢人心,低语劝说,言辞恳切;云霓则往来周旋,传递消息,化作一道绚丽流光,奔波于仙山云海。
天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心怀鬼胎,或忐忑、或期待。多番商议筹备后,三清再次召集众人。太上老君手托封神榜,神色庄重:“封神一事,关乎六界兴衰,不容有失。我等议定率门下弟子共入此局,重新按照天王意旨布局,由姜子牙主持人间封神大战,此人道心坚定,颇具慧根,又历经凡间磨难,可担此大任。”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拂尘轻摆:“姜子牙行事稳重,秉持公正,能依循天地规则行事,必能将封神诸事处理妥当。”
通天教主双手抱胸,虽未多言,但也默认了这一决议。
岂料,通天教主门下申公豹恰好在殿外听得真切,他面色骤变,嫉恨之火瞬间在眼底燃烧。申公豹身形瘦削,一袭黑袍裹身,两眼眯起,透出阴鸷光芒,嘴角微微抽搐,暗自咬牙切齿:“哼!姜子牙何德何能?师傅竟将这等风光大事交予他!我跟随师傅多年,论修为、论智谋哪点逊色于他?分明是小瞧我!这主持封神的殊荣,为何不是我的?!”嫉妒上涌,双手不自觉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中已然盘算着如何暗中搅局,给姜子牙使绊子,让这场封神大战横生波折。
待众人陆续散去,申公豹仿若孤魂野鬼般回到自己居所。屋内昏暗阴森,几盏烛火摇曳不定,恰似他此刻飘摇狂躁的心境,昏黄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跳跃,映照着他满是不甘与恶毒的面容。“不行,绝不能让姜子牙这般顺遂达成目的,我定要搅黄这场封神,让所有人都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他在屋内如困兽般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浓烈的愤懑,眼神愈发凶狠决绝,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个阴毒至极的计划。
是夜,墨云如涛,汹涌翻滚,将星月之光遮得严严实实,天地仿若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密封裹,正是罪恶滋生、阴谋潜行的绝佳掩护。申公豹施展缩地成寸的诡异仙术,身形鬼魅般穿梭在暗夜之中,直奔朝歌城而去。那朝歌,曾是殷商最为繁华鼎盛的都城,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尽显人间富贵。可如今,在纣王的荒淫无道、妖后瑾儿的魅惑乱政下,早已沦为乌烟瘴气、邪气弥漫的罪恶渊薮。
申公豹仿若一阵幽影,轻易潜入王宫。寻到瑾儿的寝宫时,妖后瑾儿正慵懒地侧卧于榻上,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质红裙,仿若欲滴的鲜血,衬得肌肤胜雪欺霜,眼眸波光流转、含春带媚,却暗藏着冰冷刺骨的杀意与魅惑人心的狡黠算计。见申公豹突兀现身,瑾儿柳眉轻挑,微微一笑已知是同道中人。但见她朱唇微启,声音软糯娇柔,却透着深谙人心诡谲的世故:“哟,哪阵风儿把仙师吹来了?这般深夜到访,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申公豹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美人,我知晓你一心要保自己气运富贵,现下却有个大祸事将至。姜子牙持封神榜下山,欲助西岐推翻殷商,重塑三界秩序。一旦事成,你这荣华富贵、纣王的江山社稷可就全没了,届时沦为阶下囚,任人宰割!”说着,三角眼紧紧盯着瑾儿,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神情变化。
妖后瑾儿娇躯猛地一震,原本妩媚娇柔的面容瞬间冷凝,仿若春日暖阳骤遇寒霜,坐起身来,双手不自觉攥紧锦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仙师所言当真?那姜子牙有何本事,竟妄图颠覆我殷商大业!”话语间满是愤懑与不甘,杀意隐隐涌动。
申公豹冷笑一声,凑近妖后瑾儿,压低声音,仿若暗夜毒蛇吐信:“美人莫急,我此番前来,便是要与你联手,破坏这封神大业。你在宫中施展魅惑手段,离间君臣、残害忠良,让殷商朝堂乱成一锅粥,乱中取栗把让这朝堂握于股掌之间,让那纣王唯你是从, 我则在外纠集各方力量、截教同门,从旁协助,给姜子牙使绊子,让西岐军自顾不暇。只要咱们双管齐下就可以同时控制西歧与朝歌,不愁这封神榜不起波折,越乱越好,那子牙必败无疑!”
瑾儿美目流转,思量片刻,旋即展颜一笑,起身盈盈下拜,身姿婀娜娇俏:“仙师妙计,若能保我殷商无忧,妾身定当全力配合,愿为仙师鞍前马后。”这一拜,看似恭敬顺从,实则暗藏各自的算计,两人各怀鬼胎,却因共同目标快速结成了利益捆绑的同盟,仿若两条隐匿于黑暗的恶狼,伺机而动。
而此刻,众人尚未察觉申公豹的异样。随着计划推进,封神大典筹备事宜紧锣密鼓地展开,人间局势也愈发胶着。西岐与殷商的战火熊熊燃烧,战场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彻云霄……
殷商那边,闻太师亲率大军迎战。太师黑袍加身,头戴金冠,双目怒睁,透着久经沙场的狠厉。麾下魔家四将更是威名赫赫,魔礼青手持青云剑,剑出似有青云裹挟,锐利之气割破晨风;魔礼红撑开混元伞,伞面一转,黑风滚滚,搅得砂石飞扬;魔礼海怀抱碧玉琵琶,琴弦轻拨,音波如刃,伤人于无形;魔礼寿驱使花狐貂,那异兽身形矫健,尖牙利爪隐现寒光。大军兵强马壮,甲胄鲜亮,气势汹汹向前推进……
西岐军阵前,姬发长剑一挥,率先发出冲锋指令,声若洪钟:“儿郎们,为西岐荣耀,为死去亲人,杀!”黄飞虎一马当先,胯下五色神牛蹄刨尘土,威风凛凛,手中金枪寒芒闪烁,似择人而噬的毒蛇;哪吒脚踏风火轮,周身烈焰腾腾,混天绫随风狂舞,火尖枪斜指苍穹,满脸朝气与不羁,嚷着要擒敌建功;杨戬目光锐利如鹰,额间天眼隐有华光,三尖两刃刀在侧,身旁哮天犬低吠,蓄势待发。阵法中心三名主帅各领三支骑兵,雅鱼蓝色战袍束发短靴,手持血藤长鞭,雪鸾素衣如雪,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吕得手中两把大刀似有劈山之势。身后步兵列阵整齐,长枪如林,寒光熠熠;弓弩手搭箭上弦,弦满如月,瞄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