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手脚麻利地将杂乱无章的桌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后,又去厨房洗干净,便转身走进屋内。
刚一进门,他的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只见两个粉雕玉琢、宛如年画娃娃般可爱至极的孩子正安静地躺在小床上。
“哇!我的乖女儿和宝贝儿子真是太可爱啦,让爸爸好好亲亲你们哟!”
沈自山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然后轻轻地俯下身去,趴在床沿边,满脸幸福地分别在两个孩子那粉嫩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这时,马阿宁微笑着对丈夫说道:“山哥,你就在这儿先照看着点孩子们,我去打些热水回来,好给咱宝贝们洗洗脸。”说罢,她便转身朝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马阿宁端着一盆温水回到房间里。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然后轻柔地拧干毛巾,开始仔细而又温柔地为两个孩子擦洗起脸蛋和小手来。
洗完之后,她又耐心地喂两个尚未完全睡醒的小家伙喝奶。
把准备好的糖和瓜子,花生还有一点糕点提在手上。
这些都是要发给围观的村民们吃的。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沈自山迫不及待地伸手抱起自己心爱的女儿,转头对妻子喊道:“媳妇儿,咱们可以出发了!”说完,他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
当夫妻俩抱着孩子来到村长家时,发现这里早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今天有新生儿要上族谱,纷纷赶来围观祝贺。
此时的沈小小也终于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人群。
心里喃喃问道:“爸爸,爸爸,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呀?”听到女儿充满稚气的询问声,沈自山连忙低下头去,正好与自家闺女那清澈明亮的眼眸对视在一起。
“闺女,醒啦,这在你村长爷爷家,今天可是大年初一给你们上族谱的日子。”沈自山语气里都是欢快。
上族谱也很快,有村长和几位老一辈一起忙碌着。
每上完一家的族谱,家人就会把带过来的一些小零嘴发给围观的人群沾沾喜气。
紧接着轮到了沈曼曼,只见沈小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依旧被紧紧搂在怀中、对周围一切茫然无知的小娃娃——沈曼曼。
一看到她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沈小小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生命终结前的那一刻。
当时,正是这个尚在襁褓中的沈曼曼,将自己气到连一口饭菜都难以下咽的地步。
结果呢?刚踏出店门没几步,便遭遇飞来横祸,被一个跳楼的人活活砸死!
每每回想起这段经历,沈小小的心情就无比复杂。
说起来,究竟该不该怨恨沈曼曼呢?毕竟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会落得被人砸死的下场;
可反过头来想想,如果当初并未遭此劫难,自己的魂魄也不至于被误勾走,那么很可能依然在那充满厄运与苦难的一生中苦苦挣扎,根本不可能拥有如今这般奇妙的机缘巧合。
就在沈小小胡思乱想之际,沈曼曼已经顺利地上完了族谱。
一旁的沈二牛和李二花夫妇赶忙从随身带来的包裹里掏出一小把瓜子,满脸堆笑地分发给在场的几位大娘和婶子们。
由于数量实在有限,每个人最终分到手中的不过寥寥数颗而已,甚至连瓜子原本的味道都还没品尝出来就吃完了。
见此情形,众人不禁纷纷撇嘴抱怨道:“真是太小气啦!”
沈自山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闺女,同时用一只手紧紧护住身旁的妻子马阿宁,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朝着村长走去。
看到他们过来,村长满脸笑容,十分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山子啊,你们可算来了!”
沈自山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恭敬地向村长以及在场的各位长辈行礼问候道:“村长叔,还有各位爷爷、叔叔,新年好哇!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诸事顺遂!”他的声音洪亮而诚恳。
听到沈自山的祝福,众人纷纷笑着回应:“好好好,新年好!也祝你一家平安幸福!”
现场气氛融洽又欢乐,大家你来我往,相互祝贺着新春佳节。
这时,村长笑呵呵地开口说:“来来来,让我把这俩小家伙添到咱们村的族谱上去。”
说着,他便拿起笔准备在沈自山和马阿宁的名字后面写上孩子的信息。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等等!他们早就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这族谱可不能把他们跟我们写在一起!”
原来是钱大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硬生生地挤了进来。她一脸刻薄相,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对着村长喊道。
“胡闹!你这是干什么?”村长一听这话,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因为愤怒而显得更深了。
只见钱大妞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喊道:“我可没胡闹!他们不是挺有能耐的嘛,居然还敢跟咱们签断绝关系书。既然如此,那他还算哪门子一家人啊?又凭啥能在咱家的族谱上占个位置?”
她越说声音越大,好像自己占着天大的道理似的。
站在一旁的沈自山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村长叔,麻烦您受累,将我一家从她家的族谱上全都移出来吧!这种家,不上也罢。”
村长听后连忙摆手道:“三子啊,你可千万别和这婆娘一般见识呀!族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移来移去的,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说着,村长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老沈家咋天天都有这么多烦心事哟!
顿了顿,村长又接着问道:“就算真要移出来,那你们家以后该上到谁家的名下呢?总不能不上族谱吧?”
面对村长的疑问,沈自山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地回答道:“多谢村长叔的关心,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们新开一页族谱?毕竟如今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村长,等待对方的答复。
“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说法!除非做出重大贡献之人,才有资格将族谱单独开。”
坐在首位、年纪最长的那位老爷子缓缓开口说道,声音虽不大,但却充满威严,令人不敢轻易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