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灯紧赶慢赶到了,却没见着人影。
包灯看着眼前合上了盖子的水井,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并没有将盖子盖上,难不成是薛少卿盖的?
包灯看着空无一人的周遭,那人去哪了?
正在包灯低头四看,眼尖发现绑在一旁柱子上的绳子断了,包灯顺着绳子,挑起断的那头,发现这绳头是被匕首割断的,包灯脸色大变,丢下手中的绳头,冲向水井边,将盖子一把推开,半个身子头都伸了进去,却也不敢太大声,便就压着声线喊着:“薛少卿,你在里面吗?”
薛恒抬起头来,不由松了口气,无力的喊着,“我在里里面,绳子断了,现在我受伤了,无法靠自己上去,恐怕需要叫人下来带我上去。”
包灯一听薛恒受伤了,立刻焦急问道:“受伤了?何处受伤了,可还严重?”包灯脚下不免慌乱了些,又凑近井口,“少卿,你等我一会,我去喊人来救你,你再坚持一会。”
包灯转身便就朝着他们的临时驻点而去,现下薛恒就在水井中,绳子断了不说,还受了伤,可惜现下没有绳子,他的身形也下不去,奈何这井口太窄了,只有回去找他们回来救人。
“宁娘子,宁娘子,不好了!”
远远门外便就传来包灯着急忙慌的喊声,宁宛这边刚和小娃说完,见着小娃去找村长,方才回了屋里,还未转头便就听见包灯的满是慌乱的呼喊。
从未见过包灯如此慌乱过,宁宛心中暗道不好,不会是薛恒出事了吧?
下一刻包灯已经到了门前,一把推开门,便见他满脸的焦急,还不待宁宛开口询问,包灯便就开口道:“不好了,宁娘子,少卿下到井里,绳子断了,还受了伤!”
胡仵作快速来到边上,“伤的可重?”
“我也不知道,就听着少卿声音有气无力的,恐怕不好,我这已发现便就立刻回来找你们。”
宁宛立刻便就朝外去。
包灯在其后,“诶,还要绳子呀,那边的绳子可已经断了。”
胡仵作拿着绳子递给包灯,“快去,我们随后便来。”
包灯点着头,立刻朝外奔去。
待包灯再次到了水井边,宁宛已然先到了。
宁宛正趴在水井边朝里看去,可惜也是什么都看不见,一丝亮光都无,宁宛心知,恐怕是摔下去的时候,火折子掉水里去,“薛少卿,你可还好?伤在何处,可需要带些伤药下来先行包扎?”
薛恒费力的攀着横石,仰着头,试图看清井口处的宁宛,喘了口气,“我还好,下面太黑了,看不清,上去再包扎。”
宁宛点点头,转身接过一旁包灯重新绑好的绳子捆在自己腰间,“包司直看好绳子,不要被人割了去,我下去将薛少卿接上来。”
包灯郑重的将绳子握在手中,冲着宁宛点点头。
宁宛顺着绳子,倒退着进到井中,脚下小心谨慎的踩着湿滑的横石,她需要更加小心,毕竟下面还有一个伤员再等着她下去接他上来,她摔下去倒是没什么,就是万一砸到了薛恒身上就不太好了。
不过这井中就这么宽,真要是掉下去,怎么的都要砸到他的,所以还是小心再三。
在井中的时间,看不见天色变化,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许多,宁宛也不知道自己下到薛恒边上花了多久时间,也许一刻钟,也许一盏茶时间,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找到薛恒了,很快便就可以带他出去。
宁宛站在薛恒边上的横石条上,一手攀着上头横出石条,凑近些,方才借着头顶一丝晦暗的光线,看到薛恒的面容。
薛恒微微半阖着眼,见着宁宛下来,这才稍稍睁开些眼,看了她一眼。
水井中,越是接近井底,便就越是寒凉,更别说薛恒才下来这么会时间,井底本就湿滑寒凉,再加上薛恒受了伤,这身上的温度下降的便就更快,现下薛恒手脚早已冰凉僵硬,毫无温度。
宁宛下到井底,不等说话,她便也很快就发现这井中的情况,此时越快上去越好。
宁宛伸手,轻轻拍了拍薛恒的脸颊,“薛少卿,你还好吗?”看着薛恒的眼中含着关切,“可还撑得住?”
薛恒只是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宁宛知道薛恒现在恐怕并不像他表现出来,情况恐怕还要想的更糟糕一些,宁宛不再说话,而是将薛恒身上剩下一半的绳子将薛恒与自己捆在一块。
宁宛朝上拉拉绑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绳子,待在井口边的包灯立刻会意,朝着其他几位在宁宛下了井后过来帮忙的喊着,“帮忙,他们要上来了。”
几人用力,均匀用力将绳子朝外拉,宁宛和薛恒俩人借着向外的力,稳健的攀爬井壁,快到井口时,宁宛停了下来。
井口太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俩人无法同时通过,宁宛侧着身,半靠着井壁,等上边的将薛恒绑好拉上去,自己再上去。
包灯丢了半截绳子下来,在宁宛的帮助下绕过薛恒肩背,将他拉了上去,宁宛紧随其后也出了井口。
薛恒一下地,王尧便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还好,还好,问题不算是很大,虽然麻烦了点。”
“左手骨折,还带了点内伤,恐怕是掉下去的时候砸到左手,之后又砸到胸口,运气好的是胸骨一根没事,等离开这,回去好好养养,现在条件简陋了些,也只能直接复位了。”说着便就和王淼直接动起手来,强行拉直断骨续上,速度快而狠,'咔咔'两下,只听薛恒狠狠吸了口气,脸色更加的白。
看来是真的痛了,宁宛坐在水井边心里点着头道。
不过现在怕是最好的时间,毕竟这刚从水井中出来,身上都冷的血都冷了,身体僵硬,痛感也麻木了些。
“还好这骨头未曾戳破皮肉出来,不然今晚我们还要担心发热的问题,那就麻烦了。”王尧第一时间拿着几根笔直的树枝绑在骨断处,绑好。
“薛少卿,可有看清是何人暗算?”胡仵作蹲在一旁关切问道。
薛恒惨白着张脸,摇了摇头,“那人趁着我上到半道上,割断了我借力的绳子,我这才摔下去,却是没有看清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