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言本来今天心情就极其不好，他的小妹不接受他的道歉。
再加上他这个年纪本就叛逆，当温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不耐烦。
“妈，我累了。”他一边说，便一边往楼上走。
“老四！”温婉看着这样的儿子，也顿时火气直冒。“你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不仅学会欺负妹妹，也学会忘记礼仪礼数了吗？”
如果温婉没说那句欺负妹妹，或许江锦言只会不当回事的继续走。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之前江锦熙对他的质问。
转过头，看见温婉身边那楚楚可怜的人儿，心里瞬间明白了他的亲娘是为什么要叫住他。
有些苦涩，又觉的自己有些活该。
“好。”江锦言自嘲的笑了笑，便走到了温婉面前。
“妈，您说，您想让我做什么？”
江锦言把书包往地上一丢，歪着脑袋，活像个玩世不恭的逆子。他眼底有着失望和嘲笑，看得江清漪不由的缩了缩身子。
“老四！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温婉看着，越发的生气了，如果现在手里有棍子，她一定已经呼在江锦言身上了。
“我什么样子？呵呵……”江锦言撇撇嘴，摇摇头，随即又说道：“妈，您让我过来，我过来了，您觉得我欺负了妹妹，这个妹妹说的是小漪吧，那您知道，我欺负了她什么吗？”
这一刻，看着这样的母亲，江锦言再一次感受到了姜芃的心痛。
这是他们的亲妈啊，是姜芃的亲妈啊，可，这个亲妈护着的，永远是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你……”温婉被江锦言问的，也一时语塞，她的确不知道江锦言是欺负了江清漪什么。她只是看到江清漪受了委屈，那副可怜的样子，心里就不自觉的会怪儿子。
“看来，您不知道啊！”江锦言了然，他的这个妹妹还真是一次比一次能拿捏他亲娘的心啊，欲言又止，却楚楚可怜，可不是都让人感觉全世界都欺负了她一样吗？
“小漪，那你不妨告诉妈，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江锦言偏过头，看着江清漪，眼中全是冷漠。
“四，四哥，我……”看着江锦言的眼，江清漪的手都在发抖，她仿佛在她四哥的眼中看到了江振华当时看她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
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老四！小漪是妹妹，有你这么逼她的嘛！”
温婉心疼，再一次把错都怪在了儿子头上。
“好，我不逼她，那我来说！”江锦言看着自己的母亲，失望的情绪越来越大。
“妈，您还知道十月八日是您女儿的生日吗？”
“我当然知道了！这几天我都在给小漪筹办生日，你问这作甚！”
温婉一边擦着江清漪脸上的泪珠，一边没好气的跟儿子说。
“您果然不记得。是啊，曾几何时，我们都不记得。”江锦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连正眼都懒得给他的妹妹，心，好痛，可，他们，活该。
“十月八日，是姜芃的生日，您忘了。”
江锦言一字一句，说的是肯定。
这句话，让温婉一愣，更让江清漪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这是江清漪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十月八日，是她的生日，是她替代姜芃最好的证明。
“老四……谁说我忘了！”温婉的眼神有些闪躲，虽然之前江振华跟她说过，这次江清漪的生日上，要将姜芃介绍给熟悉的人，要承认姜芃江家千金的身份。
但，因为姜芃离开江家，她自动忽视了自己的亲身女儿。
“您没忘吗？那您在给小漪准备生日宴会的时候，有给姜芃准备一份吗？我看到的是没有！”
“老四！你住口！”被江锦言戳穿，温婉感觉浑身不自在，“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欺负小漪的事情！”
“好！”江锦言提高了音量，他怕是这辈子第一次跟温婉如此大声的说话。
“那我就告诉您，您的好女儿，江清漪，今天给姜芃送去了生日宴的请柬。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江家只承认江清漪这个女儿，对于姜芃这个亲女儿，从没有承认过！”
江锦言的话，让温婉也不由得看向江清漪。她没有想到江清漪会这么做，此刻，她的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了。但那只是一点点，少到，当她听到江清漪哭诉自己没有的时候，少到，当她看到江清漪眼中那害怕无助的神色的时候，便忽略了。
“妈妈，您相信我，不是四哥说的那样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只是之前爸爸让我去跟芃芃说，让芃芃在我生日那天回来的，我便那么做了，妈妈，我真的不是四哥说的那样啊！”
江清漪哭的更厉害了，她去送请柬的目的她很清楚，但，她不能让温婉知道。
“我相信，小漪，别哭了。”温婉把哭成筛子的江清漪搂在怀里，接着对江锦言道：“老四，你妹妹这么小，心思单纯，你怎么能这么想！”
“哈哈，哈哈哈哈……”
江锦言笑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他怎么能这么想？他难道不该这么想吗？
原来啊，姜芃走得那样决绝，拒绝的那样坚定，是有原因的啊！
他们的小漪就心思单纯，可，这样的单纯，是真的单纯吗？
他在学校里看的到，也听得到，他不信！
“你笑什么！”温婉皱起眉头，她心里的感情混乱极了。
“妈，姜芃拒绝了小漪的邀请，她不愿意在这个家里过生日，也不需要我们这样的家人给她过生日！”
最后，江锦言是歇斯底里的吼出声的。
“小漪，你满意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充满了江锦言的眼，他脑海里回荡着下午姜芃跟他说的一字一句，他把她的话传达了，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快乐。
温婉和江清漪都被这样的江锦言弄蒙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看见江锦言这样呢。
温婉说不出话，江清漪想说，却不敢说。
然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有察觉江振华从外面回来，站在玄关处。
“你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