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安很快就把在帝国学校狩猎大赛发生的命案结果通过警察署直接上报给了皇帝。
这件事情说严重,也的确很严重,毕竟涉及到了少领主死亡的命案,影响到了留在帝都的各大少领主的安全,说不严重,那其实也不算严重,一是死的人只是一个领地很小的领地的少领主,二是仅仅死了一个人,事情暂时仅仅在帝国学校校园范围内扩散,扩散程度不大,尚在可控制范围内,而且,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司长安只是警司,其实是不能直接把案件上报给皇帝的,但是由于这次案件的麻烦性质,警察署的其他人一开始就没有愿意接的,就怕惹麻烦上身,这起案件最终落到了司长安的身上,因为司长安是整个警察署警司以上职位中身份最低的,他平民出身,因为入赘了世家,和世家得宠的大小姐结了婚,这才有资格做到了警司这个位置,但是也仅此而已。
对于这起案件,司长安有其他的想法,在跟自己妻子商量过后,明确提出,如果他来接这个案子,那么就必须由他往上汇报,包括借用警察署的名义向皇帝陛下直接汇报,不然他拒绝接。
按照警察署的工作规定,司长安的确可以拒绝,而如果等皇帝陛下指派,那肯定是由警察署最高位负责的,为了不惹麻烦并且能够顺利退休,警察署的最高位警察署部长直接同意了司长安的要求。
这次案件以最短的时间侦破并且处理得非常好,因此在案件侦破之后,警察署很多高位领导都想要从司长安手中把案件拿过来去给皇帝汇报,想以此领功,但是都被有充足准备的司长安给拒绝了,而由于之前的约定,大家也不得不让司长安直接给皇帝陛下汇报。
皇帝轩辕桀看完司长安上报的文书后,说道:“这起案件,你办得很好,反应速度很快,没有让事态恶化。”
司长安恭敬回答:“陛下圣明,无愧陛下信任。”
皇帝看了一眼司长安,问道:“你现在任职的是警察署警司一职?”
司长安回答道:“是的,陛下,臣是二级警司。”
皇帝沉吟半响后说道:“你的名字,孤听说过,办案能力很强,处事有章法,凭资历应该能到更高的位置,是你的出身连累了你,现在,我特许你按功劳升迁,官至警察署一级警督,也算是连升四级了。”
司长安一听,立即跪下谢恩:“谢陛下恩典。”
皇帝说道:“不必谢孤,这是你应得的。不过,这事情既然已经了结,里面的相关细节,就不必细究了,你明白吗?”
皇帝所说的细节不必细究,司长安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皇帝陛下所指的细节应该就是毒药‘白日梦’的来源,或者是三皇子对这起案子的插手,不必细究就是不能说出来,不能泄露。
司长安连忙道:“臣明白,这起案件的案卷,臣必妥善处理,相关证据和资料,已列入绝密档案之中,唯陛下可阅。”
皇帝一听,便笑着说:“你做得很好,退下吧。”
司长安站起来,躬身道:“臣告退。”然后退出殿外再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虽然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但是眉眼间确是带着笑意的。
因为这起案件,他总算是出头了,自然开心。
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这起案件算是祸起宫廷,他没想到自己的三儿子在自己弹压之下还敢下手,让他更不满意的是这直接下手的人还那么的蠢,居然搞出个补刀来,不然恐怕也不会暴露得那么快,还把自己的三儿子的手段给暴露了,这让他非常的生气。
不过,这起案子处理得及时,不仅查出了真相,让他有了准备,也总算是把影响限制在固定的范围内,让事态变得容易控制了很多,现在就看那些领主们怎么出手了。
都策划假死案了,现在假了变成真的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即使凶手也是出自他们一方的人。
果然,没几天,帝都各处就开始流言四起,流言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各地少领主留在帝都是皇帝的阴谋,皇帝要对各地少领主下毒手,钱申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这个流言一出,那些留京的少领主,无论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不知道真相的,都表现出了惊恐万分、担惊受怕的样子,反正就是营造了一个惶恐不安的氛围。
皇帝那边很快就让司长安这个一级警督配合宣传部的人就案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把案件的一些来龙去脉,经过艺术加工公布了出来,这其中并没有说到钱申中的毒究竟是什么毒,自然也不会牵涉到三皇子和皇帝身上,主打的就是一个家族世仇导致的钱申的死亡,这属于私人恩怨导致的命案,与皇室无关。
虽然这个新闻发布会有效地压下了明面的流言,但是整个帝都还是处在了一种暗流涌动之中,这大概是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
帝都如今的情况自然也影响到了在帝都的帝国学校的校内氛围,特别是那些少领主间的氛围,经常就处在一种紧绷状态,这不仅不利于这些来自不同领地的少领主融入帝国学校,甚至可能会很容易就激起矛盾,发生冲突,到时候就会造成不必要的争端。
为此,巡检组的人都多了几支巡逻的队伍,而巡逻的时段更是多了几趟,就怕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他们来不及处理以致酿成大祸。
也幸亏今年巡检组招进去不少新人,巡检组的新人不是指新入学的学生,而是能达到巡检组要求而又经过巡检组选拔进来的中学部以上的学生,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张天楚的压力,但是他的压力还是非常的大。
他最近排解压力的办法就是约封舜华出来吃饭,然后诉苦,或许是经过之前的合作,封舜华在他心里面就是比别人要靠谱一些吧。
而这次,封舜华还带上了自己的好兄弟李子荣,原因很简单,李子荣也没吃饭,多一个人一起聊天吐槽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三人吃饭的地方就直接选择了学校的饭堂,不过要了一个原本情侣用的小包间,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嚷嚷时事其实并不是很好,特别是学校内现在的氛围已经够敏感了,就不需要更加敏感了。
三人坐下来,就着菜边吃边聊。
张天楚就开口道:“你们不知道,我这几天都累死了,那些领地来的人都好像有了被迫妄想症一样,动不动就把我们这些巡检组的人叫过去,但是,屁事也没有,或者就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儿,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的资源、物力、人力。我这个队长更惨,就因为几次没赶得及,还被投诉了,现在收到的警告都不是一张两张的事情了。”
封舜华说道:“你这事儿我也听说过,所以,就算超过了规定的次数,但也只是警告,放心吧。”
张天楚说道:“这我知道,但是就是心里不舒服,现在我们就好像专为那些人服务一样,整个学校的气氛也不太对。”
封舜华安慰说:“再怎么不舒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他们没事,我们就该有事了,不过,忍过这一阵子就好了,政府那边肯定会有安排的,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安排。”
张天楚问:“你是知道了些什么消息吗?”
封舜华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就现如今的这个形势情况,会长跟我们讨论的时候顺便给我分析了一下,说陛下大概就是在等着那些人出招,然后就好有名义可以名正言顺地下手,所以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有变,忍过这段时间就好,这段时间,我那个学生管理处也多了不少工作,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早把白灵赟给辞退出学生会,不然还能有人分担点。”
在一边光听不说话的李子荣此时终于放下手中的汤勺,好奇地问道:“阿华,白灵赟怎么就被辞退出了学生会,他也乐意?他不是一向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吗?你不是一直跟他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的吗?怎么突然对他下手了?”
封舜华说道:“不是我要对他下手,而是有人本来就想要对他下手,不想让他顺利从学生会荣誉退休结束学业,这个‘有人’包括了学生会的会长,白灵赟就算不乐意,从我做这个学生管理处部长开始能撑那么久,他这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李子荣很感兴趣地问:“哦?这么说来就能说通了,不过他这次落马肯定是有缘由的吧,分享来听听。”
张天楚吃过两口饭后说道:“这事我也略知一二,就是之前钱申那起子案,后面结案后,舜华就把舆论控制方面交给了白灵赟负责,当时我还好奇舜华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白灵赟,毕竟他和白灵赟结过仇,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的状态的,虽然白灵赟在舆论控制方面有独到之处,但是把这个重要而又立功的任务交给白灵赟,不像是舜华的风格,后来我问他,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李子荣问:“天楚学长,他怎么说?”李子荣问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喝汤的封舜华,一脸的好奇。
张天楚说道:“你这兄弟说,这是重要的任务,但不会是立功的任务,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是海会长的叮嘱。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想,他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这个舆论控制肯定有问题,或者说有坑,但是在之前那种情况下,本来就是需要对舆论进行控制和引导的,就是有坑,白灵赟也看不出来,当然,我当时也没看出来,还一直狐疑着呢。”
李子荣听了也有些疑惑,便问道:“就算我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也没觉得这里面有坑啊,坑在哪?这舆论不是控制引导得很好吗?”
封舜华放下碗,接着张天楚的话说道:“阿荣,我告诉你,白灵赟被辞退的日子和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是同一天,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李子荣听了后,想了一会儿,迟疑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这是坊间有了流言,这白灵赟背了这个锅,对不对?”
封舜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无论当时是谁负责这个舆论控制和引导的,都会背上办事不力的锅。在钱申案发生之后到案件调查清楚,其实有很多人在关注这个案子,包括海会长,也包括那些有想法的少领主们,海会长猜到这案件肯定会被利用,所以就叮嘱我让白灵赟负责这个舆论导向的工作,果然,后面就流言四起了,政府自然是要找人来负责的,因为案件是在学校发生,那么源头也肯定在学校,负责舆论控制和引导的人自然责无旁贷了,那最后便只能引咎辞职,让事情有个结尾。”
李子荣听完后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他说道:“果然,玩权谋的都心脏,你们学生会会长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
张天楚听了后附和道:“认同!舜华现在经常听他的指导,以后恐怕也是其中之道的佼佼者。”
李子荣听了后却不认同:“那不一样,阿华思想可正了,这是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和反击敌人,阿华聪明着呢。”
封舜华一听就笑了,回了句:“谢谢夸奖。”
张天楚听了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双标。”
李子荣说道:“我乐意。哦,对了,我跟你们说件事,一件我觉得有些奇怪的事,并且还让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李子荣突然想起一见事情,这也是他今天跟着封舜华出来一起吃饭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本来就有见事想和封舜华讨论一下的,现在多个人更好。
“什么事?”李子荣这么一说,张天楚就起了兴趣。
“还有事情会让你拿不定主意?”封舜华的兴致也被调动了起来,毕竟这种情况发生在一项洒脱豁达的李子荣身上,有些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