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便到了,将陆静姝的棺椁送往皇陵的日子。陆府上下身着素服,陆夫人和陆朝歌、陆辰风一起去皇宫送她最后一程。
抵达皇宫后,宫墙肃穆,哀乐低回。陆夫人眼眶红肿,泪水早已在多日的悲恸中流干,此刻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身子微微颤抖。陆朝歌面色凝重,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哀伤,陆辰风则紧抿双唇,强撑着内心的悲痛,神色间带着几分挫败,他好像谁都护不住。
三人在宫人的引领下,缓缓走向停放棺椁的灵堂。沿途,侍卫们身披素缟,垂首而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踏入灵堂,陆静姝的棺椁被素白的绸缎环绕,四周摆满了洁白的纸花。
陆夫人再也抑制不住,扑到棺椁前,放声痛哭,“静姝,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那哭声凄厉,声声泣血,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陆朝歌和陆辰风赶忙上前,搀扶起母亲。陆朝歌轻抚母亲的后背,声音哽咽,“母亲,节哀顺变,姑姑若泉下有知,也不愿见您如此伤心。”
南宫辰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虽从未感受过这种亲情,心中还是挺羡慕的。
这时,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帝王面容憔悴,缓缓走来,望着棺椁,眼中也闪过一丝悲戚。
帝王抬手示意众人免礼,他缓缓走到棺椁前,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冰冷的棺木,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半天才挤出一句,“静姝,朕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礼部尚书赵昱见帝王到来,赶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微微颤抖,“陛下,一切丧葬事宜皆已按照贵妃规制筹备妥当,只等陛下下令,便可启程前往皇陵。”
帝王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棺椁之上,仿佛能透过那厚重的棺木看到陆静姝的音容笑貌。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沿途护卫务必周全,莫要让贵妃受了惊扰。”
赵昱忙不迭应下:“陛下放心,林龚将军亲自率领御林军沿途护送,定保贵妃灵柩平安抵达皇陵。”
帝王点了点头,“起灵吧。”
侍卫正要上前抬起棺椁,跪在一旁的芷兰突然起身朝着棺椁撞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芷兰的额头已重重磕在棺椁的边角,顿时鲜血直流,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陆朝歌急忙上前查看,“芷兰姑姑,你这是何苦?”
芷兰气若游丝的说道,“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她去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娘娘……一个人……待在……地下,肯定……孤单,我……要去……侍奉……娘娘。”
陆朝歌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芷兰姑姑,你莫要再说胡话,姑姑在天上看着呢,定不愿见你如此。”可芷兰气息愈发微弱,眼神也渐渐涣散,只是喃喃重复着要去陪伴陆静姝。
帝王眉头紧锁,他怒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宣太医!”
刘福闻言急忙朝外面跑去,没一会儿就带着太医匆忙赶来,太医上前颤抖着为芷兰把脉,片刻后,他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陛下,芷兰姑娘……伤及要害,微臣……无力回天。”
陆夫人闻言,身子晃了晃,陆辰风赶忙扶住。她悲恸道,“这是何苦,怎么又要走一个啊!”灵堂内的气氛愈发沉重压抑。
芷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娘娘……我来了……”话音刚落,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睛缓缓闭上,没了气息。
陆朝歌轻轻合上芷兰的双眼,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芷兰姑姑,一路走好……”
帝王沉痛地叹了口气,神色哀伤,“将芷兰厚葬,让她陪着贵妃吧。”
众人默默领命,开始着手安排芷兰的后事。此时,灵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与无奈。
礼部尚书赵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次向帝王请示,“陛下,贵妃的葬礼……时辰不等人,是否……现在就启程?”
帝王缓缓点头,他的目光在陆静姝的棺椁和芷兰的遗体上一一扫过,眼中满是哀伤。
送葬的队伍再次缓缓前行,这一次,更加沉重和肃穆。南宫辰走在前头扶灵,陆夫人在陆朝歌和陆辰风的搀扶下,跟随队伍一步一步地朝着皇陵走去,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葬礼结束之后,帝王强忍悲痛宣召南宫辰入宫觐见,“京都重建和百姓安抚进行的怎么样了?”
南宫辰撩袍跪地,神色恭谨,声音沉稳却难掩疲惫,“启禀父皇,京都重建已初现成效,损毁的城墙正在加紧修缮,倒塌的房屋也已规划重建区域。至于百姓安抚,赈灾粮已陆续发放,民心渐稳,只是仍有部分流民无家可归,儿臣正设法安置。”
帝王微微颔首,脸上虽无过多表情,可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此事关乎社稷根基,你务必亲力亲为,不可有丝毫懈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身为皇子,日后要扛起更多的责任。这次正是你历练的好机会,朕希望你能从中学到治理之道,明白百姓的疾苦,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
南宫辰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南宫辰刚回到府中,就听到周泽前来禀报,“殿下,楚肖师兄醒了。”
南宫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快步朝楚肖的房间走去,踏入屋内,只见楚肖正半倚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
南宫辰快步走到楚肖床前,他急切的问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可知道小世子的下落?”
楚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气息平稳,当时事态紧急,他未来得及多想,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孟婉晴所在的地方,所以他直接将小世子托付给了孟婉晴。
可此时,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不清楚孟婉晴究竟犯了什么错,才被送到那么偏僻的院落。也不知道南宫辰知道小世子在孟婉晴那里是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