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子抱着顾安宁出现在太医院时,太医院的太医都吓了一跳。
一个太医惊慌失措道:“太子来了,快,太子来了。”
另一个太医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啥,太子来了,收起来,通通收起来。”
这位爷可是出了名的倒霉。
要是磕着碰着了,他们太医院可担不起。
一个个太医脚底生风,就连胡太医几十年的老寒腿都一下变得利索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搬凳子地搬凳子,搬药材地搬药材,打扫地打扫,就连一颗豌豆大小的石子都不能放过,务必为太子整理出一条康庄大道。
顾安宁眼里冒着金星。
「哇,没想到太子哥哥人缘这么好,居然比皇帝舅舅还得太医们尊敬。」
太子摸了摸鼻子。
他能说太医们只是怕他太过倒霉,上演平地摔跤,打翻他们的宝贝药材吗?
江太医今日不在。
当值的是右院判—宁太医。
宁太医战战兢兢站出来:“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来太医院所为何事?
摔着了?磕着了?呛着了?还是病了?”
太子被宁太医问得面色一红。
他有这么可怕吗?
众太医:“……”
相当可怕。
太子第一次来太医院,上演平地摔跤,打翻了太医院晾晒的全部药材,害得他们整理一个月,才将药材重新归纳。
太子第二次来太医院,被掉落的牌匾砸中,流了一地血,吓得他们半死。
太子第三次来太医院,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昏迷了七天七夜。
太子倒霉不可怕,可怕的是……是引起的后果。
太子倒霉,他们也跟着倒霉啊!
根据太医院记载,光是太子一人一年的出诊记录就高达八百八十八次。
太子:“咳咳,孤无事,只是带安宁郡主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无需理会孤。”
宁太医:“太子大驾光临,微臣岂敢怠慢。”
众太医纷纷点头。
如临大敌。
纹丝不动。
随时准备好紧急救援。
太子:“……”
尴尬到抠脚!
太子叹气!
“算了,你们爱跟就跟着吧!”
太子抱着顾安宁,身后跟着一大群太医。
“安宁妹妹,你想要参观哪?”
顾安宁眨巴着眼睛,小手一指,直指御药房。
她已经闻到了,那里的药味最重。
“太子,不可,万万不可!”宁太医如临大敌。
太子到道:“江太医莫慌,孤今日得仙女相助,好运连绵,不会连累各位。”
众太医:“······”
我信你个鬼,你个倒霉太子,坏得很。
顾安宁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明白什么。
“宁宁不去了。宁太医,您能给宁宁一些药材吗?”
宁太医一愣。
药材,一个奶娃娃,不玩泥巴玩药材?
“郡主,药材又苦又臭,一点都不好玩,微臣找几个弟子陪你一起玩躲猫猫如何?”
顾安宁眼睛一亮。
「躲猫猫,那是什么?」
太子一阵心疼。
听说安宁妹妹是从道观里回来的,竟然连躲猫猫都不知道。
“先拿药材,再玩躲猫猫。”
宁太医见顾安宁一脸坚持,为难地开口道:“小郡主,不是微臣不给,而是太医院有规定,不能私自使用药材。”
顾安宁诧异地看向太子。
太子点点头。
「啊啊啊,没有药材,宁宁怎么给大哥三哥炼制解毒丹?」
「皇帝舅舅也太小气了。」
太子又是一惊。
安宁妹妹还会解毒?
“安宁郡主想要什么,你们就拿什么,出了什么事,本太子负责。”
“啊,着······”宁太医支支吾吾,左右为难。
太子沉声道:“怎么,连孤的话都敢不听吗?”
宁太医赶紧跪下:“微臣不敢。不知郡主可有药方?”
顾安宁瞪大眼睛。
“什么是药方?”
「我字都不认识,哪来什么药方?」
太子:“······”
感觉好有道理,又似乎感觉哪里不对。
“郡主说,你们写。”
宁太医表情有些难看。
这……这不是胡闹吗?
可是他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是。”
顾安宁一脸崇拜地看着太子。
「哇,太子哥哥好酷。」
「可惜是个短命鬼。」
「活不过十八。」
太子大惊。
冷汗直冒。
他的生辰是八月十五。
今天六月十五。
那他岂不是还有两个月就要死了?
安宁妹妹,你得救孤啊。
啊,不,他要自救!
不就是血吗。
简单。
顾安宁给宁太医背诉药材名单。
宁太医越听越心惊。
“妙啊,妙啊,这药方乃何人所开,简直是解毒良药啊!”
顾安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师傅!”
宁太医瞪大眼睛,追问道:“不知郡主师从哪位高人。”
顾安宁:“不是高人,就比你高一点点!”
宁太医身约五尺。(约一米六六)
宁太医:“……”
扎心!
宁太医:“郡主误会了,微臣指的是令师的名字。”
顾安宁思考片刻:“我师傅是道士,没有名字。”
「道号玄慈!」
宁太医:“……”
???
算了,郡主只有两岁,说不清楚也正常。
太子一听顾安宁的师傅是玄慈道长,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这里晃晃,那里晃晃,身后跟着一大群太医。
就跟舞龙一般。
太子:“……”
这群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众太医:“……”
这倒霉太子想干嘛?
太子走到一处桌子面前,立即有太医将桌子搬开。
太子走到一处药架面前,药架立马从面前消失。
偏偏众太医还一脸小心翼翼。
太子:“……”
太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溜达,用余光发现墙角有几盆带刺的仙人球,心中一喜。
他看向天空。
啊,天是那么蓝。
啊,云是那么白。
太子左脚一颤,再次为众人表演什么叫平地摔跤。
并将手臂精准地触碰到仙人球。
胡太医大惊失色。
“太子流血了,快,拿药箱来。”
顾安宁诧异地看向太子。
「不应该啊!」
太子:“……”
有点心虚怎么办?
不对,安宁妹妹,你不是应该关心孤流血了吗?
血啊!
这可是血啊!
算了,孤自己来!
不一会,有太医取来药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劳烦太医将孤的血用瓷瓶装起来。”
宁太医:“……”
啥?
装起来?
完了,完了,太子疯了!
回到慈宁宫,太子无意将瓷瓶落下。
夜色正浓。
一个小身影从床上爬起来,又是炼丹,又是做法。
忙不过来。
根本忙不过来。
「解毒丹炼好了。」
「让我来看看究竟是谁借了太子哥哥的运。」
「啊,啊,啊,快出来,快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