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之后,黄璟下令整队。
原本散落的数千人,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排列成了三纵队伍。黄璟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十几分钟的排列成队也很长,可相比于过往的拖拖拉拉与散漫,已经开始有了好转。这样说明对迷龙的杀鸡儆猴起到了作用。
龙文章笑着脸看了看黄璟,又看了看眼前这群兵,并且说道:“团座,咱们出发回家吧?”
黄璟点了点头,走到了队伍中央,学着龙文章高喊了一声:“回家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出发。”
龙文章跟着一声大喊,川军团的队伍又开始向前行军。
不过这次行军与以往不同,因为这次川军团的众人已经能听到远处江水,奔流不息的轰鸣声,他们离家,离祖国越来越近了...
整个队伍沿着江畔的路行进了一个上午,先头的部队已经能远远的看见行天渡。
为此黄璟再次下令全团停下了脚步,就地吃东西充饥,喝水解决口渴,整理整理自己那黑不溜秋的衣服。
随后黄璟拿着望远镜,看向山的那一头,此时行天渡的桥头上都是拥挤逃难的人和车,渡口处挤满了成团的人。
“团座,咱们想要过桥恐怕难度有点大。现在小鬼子就在屁股后面追着,我要是对岸的虞啸卿,肯定下令炸桥。”
龙文章举着望远镜也是打量着行天渡,并且说道。
轰隆,忽然炮声从西岸传到了东岸,连绵的炮声让本就是拥挤的桥头上更加乱糟糟。
“七五山炮,团座,看来至少有一个联队鬼子在咱们身后。而且距离不会超过八公里。步兵不会超过三公里。”
龙文章听着炮声,放下望远镜看着黄璟说道。
“这群王八盖子滴小东洋,怎么就跟条狗似的,追的那么紧。”不辣率先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就在此时东岸的守军开始走出他们那修的十分潦草的阵地,并且明目张胆地在桥头和桥墩上安放炸药。
这让本来就因为鬼子炮击带来混乱的难民溃军更加歇斯底里。
于是便看到领头的一辆黑色福特轿车直接提速横冲直撞上去,不少堵在桥上的难民溃军不是被福特汽车撞死,就是被人群挤落掉在怒江之中。
除了在江流里打了个水花之外,就没有过多的举动了。
看到这一幕的龙文章不由得又一次摇头叹息:“一群被鬼子打的魂都丢失人,只知道顾头不顾腚。
要是此时鬼子敢稍微大胆一点,沿着南天门居高临下的往下一冲,说不定能直冲到山城吧?”
黄璟听着龙文章的叹息,又看着此时潦草的江防阵地,恨不得把驻守江防的人拉出来枪毙。
如今一路的溃逃,怒江已经成为实质上保卫西南的最后一条防线。结局就如同龙文章所言的那般。
任谁都没能想到,这次出国作战,打着打着就被鬼子打到了家里来了。
便随着东岸守军将炸药炸弹布置好桥面之后,东岸守军直接将入桥的那一口开始封堵起来,当清完桥上最后一个活人的时候,桥炸了。
正如川军团所设想的那般,东岸守军不顾江边难民溃军的生死,直接将桥炸了。
此时这帮溃兵难民开始涌向渡江边的唯一通道,那处摆渡人留在原地的几座简陋竹筏。
黄璟此时放下了望远镜:“好地方,这一带地势险要,断崖与丛林密布,简直就是天然的防御阵地。
如果我有一只精锐镇守此地,鬼子连根毛都别想过去。”
孟烦了一听,立刻说道:“这位爷,我的团座大人,你是不是分不清个高地?现在是时候考虑江防问题吗?难道不是该考虑怎么过江吗?”
“过江?”黄璟回头看着孟烦了,“怎么过?听到这炮声没?鬼子的七五炮又离咱们又近了一步,一帮顾头不顾腚的蠢货,不打退这股鬼子。
我们有多少人过江,就有多少人死在怒江河中。”
说完黄璟看向龙文章:“死啦死啦,鬼子此刻应该在爬南天门,你带上两个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团座。”
就在此时迷龙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队伍,带着一小队人马冲向那处渡口。
随后在这帮人武德充沛下,活生生地在渡口拥挤的人群中砸出一条路来。
要不是要麻提醒,黄璟还真没注意,“团座,你看迷龙那帮瓜娃子正在渡江。”
黄璟看着迷龙远去的背影,又看着站在一旁的上官戒慈母子两人。
不由得叹息摇了摇头,脸上淡然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是气愤、无奈或者是失望,或许可能都有。
“随他去吧。”说着黄璟直接背着手朝着身后走去。
上官戒慈是个聪明人,当然能明白黄璟以及龙文章对自己男人的重视,于是不由得抓紧了雷宝儿的手,就这么看着划向江边的迷龙。
此时场上只剩下军衔最高的阿译,阿译是个好学生,他一直都在学习和模仿黄璟与龙文章的一举一动,梦想就是成为想他们两人一样的人。
孟烦了看着东岸的守军拿着枪指着迷龙,不又说道:“完啦。他们要身份证明。”
可他们的身份登记簿在阿译身上,阿译作为参谋长兼后勤大队长,关于登记簿这种唯一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老早就被黄璟交给阿译。
“阿译长官,团座给你的登记簿呢?”孟烦了提醒道。
阿译回过神来,连忙将自己背着小匣子放了下来,便开始翻找起来。
不一会阿译开心的举起登记簿,一脸高兴的说道:“在这,在这。”
孟烦了见状不由得吐槽阿译起来:“阿译长官,你现在拿出册子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甩给迷龙吗?”
“我...我...”被孟烦了这么一怼,阿译失去了主见,死死的攥着象征川军团的身份证明,然后弱弱地说道:“要不我们唱歌吧。”
孟烦了一听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种证明自己身份办法,但是他也怂,他也不敢做主。
在川军团能做主的一个是黄璟,一个是龙文章,最后一个就是眼前有点唯唯诺诺的阿译。
“对,就唱歌。”
阿译仿佛下定了决心,于是直接从孟烦了身边蹿开,跳上一块石头,卖力地挥着手以引起大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