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璟看着克虏伯那恳求又带有疑问的目光,一时间陷入深思。
如今的自己面临着跟在缅国一样的问题,缺人,尤其是缺技术性兵种。
偌大的独立师只有一千多号人,而这一千多人中满打满算就只有克虏伯一个会用步兵炮的。
不过转念一想,没有就让克虏伯培养就是了。
毕竟毛熊的武器别的优点不好说,但是绝对算得上是简单易学,上手快。
而且日常保养也没有鹰酱家武器复杂,非常适合如今文化程度不高,又刚刚放下锄头走上战场的华夏战士们。
“打,给我狠狠的打这帮萝卜头。”黄璟直接给了克虏伯明确的答复。
克虏伯一听,整个人高兴不已,似乎在他的人生中就两件事,吃饭和打炮。
黄璟又目光看向李乌拉,吩咐道:“你跟着克虏伯,带上一些机灵点的家伙去学学怎么开炮!可不能让我们的那些炮放着生锈了。”
“是,师座。”
没过多久的功夫,在指挥部潜望镜前观测的黄璟,就听到轰的一声。
此时西岸一门九二步兵炮的周边掩蔽的枝草,被一发76mm的炮弹直接炸得飞了起来。
随后又听到轰的一声,一门鬼子九二步兵炮直接被克虏伯炸的零件四处飞翔,至于洞内的鬼子死没死,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阿译,快,快去通知克虏伯防炮,进洞。”
而一旁龙文章正带着新兵对着悬崖下鬼子扔手雷,开开荤之际。
听到西岸的爆炸声后,立刻大叫起来:“防炮啊!快钻洞啊!”
一时间龙文章身边,不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全都炸了窝。
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就往战壕里跳,龙文章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一把抓住孟烦了的衣服,不由得哈哈一笑。
“笑你大爷,松手,我不想跟你死一起!!”
“怕什么?你自己回头看看,小鬼子的炮来了吗?”
孟烦了一听下意识回头望去,在他印象中小鬼子就是个狭隘之人,属于是你打他一下,他还你十拳那种。
然而这都过去几分钟了,东西两岸仍旧是安静如常。
于是孟烦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
“我又不会算命,我怎么会知道?”
孟烦了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龙文章就是个疯子,疯子做出一些违背常人理解的事情也是正常。
不过唯一让孟烦了想不透的就是tmd为什么要拉着自己陪着一起疯。
指挥部内,黄璟透过窥视孔紧盯着江对岸,他也担心自己这两发炮弹会引起对面鬼子的连锁反应。
毕竟祭旗坡阵地不同横澜山阵地。
横澜山是连续的山体,天然军事堡垒。稍加修缮布置,那就是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地。
而祭旗坡的阵地可全是土挖的,虽说部分地方搭了木架子被重点加固当防炮洞。
可如果被鬼子炮火重点针对,那阵地也会给轰个稀巴烂。
“师座,师座。”
龙文章响亮的声音打断了黄璟不知道想了多久的沉思。
“我打算带点人过江去查探一番。”
黄璟的话犹如一颗炸弹雷到在场几人,不过龙文章除外,这小子此时脸上是笑容满面。
“好。”
龙文章的一声映衬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让本就没反应过来的孟烦了等人,更加惊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烦了才率先说道:“不是,两位爷,你们有啥想不开的,非得跑到沦陷区去啊!
那边可有小鬼子啊!!”
“烦啦,如果我说你爹娘就在对面的和顺镇,你去还是不去?”
孟烦了听到这消息先是一惊,随后陷入深思。
其实孟烦了跟他父亲关系其实并不好。
因为孟父基于血缘关系与孟烦了构建了一种近乎主奴的父子关系,这种畸形父子关系压迫着孟烦了想要逃离这个家。
“什么,烦啦这还想个屁啊!必须得去啊!以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就得把人给救回来啊!”
迷龙一听立刻豪气云天的说道。
“不,不。”
孟烦了摇摇头。
此时他收起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严肃地说道:“打探情报是打探情报,这是军务,不能混为一谈。不能混为一谈”
说着孟烦了转身离开指挥部。
龙文章看着孟烦了的背影,对着黄璟说道:“师座,这小子情绪不对啊?长此以往,会出问题的。”
“烦啦是个聪明人,就是爱钻牛角尖,总把事情想复杂了,你盯着他点。”
“我不去,我一个大男人老盯着另一个大男人作甚啊!让你妹去。”
黄璟白了龙文章一样,也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黄璟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事情,然后指了一下龙文章。
龙文章一把抓住黄璟的手,说道:“师座,你放心,悬崖下那几个鬼子都被我们圈养着,绝对不会跑出来的。”
黄璟看着龙文章,熟读原着的他自然知道龙文章为什么要留着这几个鬼子。
因为龙文章怕安逸害了这帮弟兄,怕这帮弟兄在禅达呆久了,就忘记江对岸还有一把刺刀对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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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禅达镇上,五六个背着箱笼的学生,风尘仆仆的走在禅达石板路。
“同学们,我不走了。”
其中一个衣着朴素,长发过耳的青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青年的话语让赶路的一众年轻人停下了脚步,不过他们脸上并没过多惊讶,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你想好了吗?我问过了,这里是禅达,距离前线不远。”
长发青年一脸自信的点点头,“就是距离前线不远,我才决定留下来。我想去看看,我想去参加他们,我想跟他们一起共御外辱。”
其余学生看着长发青年,见其如此坚决,也不打算多劝,毕竟人各有志,不可相强。
他们从北走到南,从南走到西,见过太多离队的同学了。哪怕是他们的带队老师,也跑去弃笔从戎,参军报国。
“好吧。”
随着领头的学生说完,剩余五人有继续排列成对踏上了他们寻找学校的旅途。
长发青年看着离去同学的背影,嘴里念叨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