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抵达未央宫的昭明帝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只见被自己下旨封为太子妃的赖嫣儿,正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向宫门冲撞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昭明帝来不及多想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将那名受惊过度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
然而,还没等昭明帝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怀中的女子却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一般,软绵绵地晕倒在了他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时间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请安道:“请皇上安!”
昭明帝阴沉着脸,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沉声道:“传御医。”
说罢,他直接横抱起昏迷不醒的赖嫣儿,迈开大步径直朝未央宫的侧殿走去。
而就在此时,急匆匆赶来的太子,恰好看到了父皇抱着赖嫣儿离去的背影,以及周围众人恭敬惶恐的模样。
他不禁脸色大变,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昭明帝将赖嫣儿放到榻上后。
随后,转身看向一直恭敬侍立一旁的福康,面色凝重:“速去查明究竟发生了何事。”
福康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应诺,步履匆匆的退出房间。
昭明帝目光开始环视起这间奢华却很是杂乱的侧殿。而在侧殿之外,皇上没叫起,众人只能跪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木兰咬了咬牙,起身回了正殿,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禀报给了皇后娘娘。
听闻此事后的镇国公夫人满脸焦虑之色,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双手不停的绞动着手中的帕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来回踱步。
“皇后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声音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皇后,似乎希望从皇后那里得到一些安慰或者解决问题的办法。
皇后则显得较为沉稳,但她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脸庞此刻却也是阴云密布。
“这赖嫣儿已经失了清白,太子妃的位置,就要空出来了。这不是正好合了我们的意。”皇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镇国公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她轻声道:“可是赖御史那里,怎么弄?”
皇后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说道:“这宫中从来都不缺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能怎么样?”
说罢,皇后挺直了身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快步朝着正殿门外走去。
当看到那一众跪倒在地之人时,皇后心中不禁一沉。
她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情绪,迈步向着侧殿走去。
进入侧殿后,皇后向坐在榻上、面沉似水的昭明帝行礼请安道:“请皇上安!”
然而,面对皇后的请安,昭明帝却是置若罔闻,依旧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皇后稍作迟疑,旋即站起身道:“前朝事多,这儿交给臣妾就好,臣妾定会……。”
话音未落,只听得昭明帝怒声呵斥道:“皇后回你的正殿好生待着去!待到朕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再行处置。”
皇后咬了咬牙,直言进谏道:“这嫣儿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不若赏她一个美人的位份。至于太子妃赖氏,身子抱恙,臣妾怕她讲病气带入宫中,就免了她进宫请安了。想必这赖氏,也时日无多了!”
昭明帝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皇后。
皇后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婉贤淑的笑容。
昭明帝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未曾想到啊,朕的皇后竟然这般贤惠!美人位份太低,嫔位倒是合适。。”
听到这话,皇后急忙开口劝阻道:“皇上,此事于理不合啊!嫣儿出身低微,怎可一上来就是嫔位?”
“哦?于理不合?”昭明帝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冷笑出声道:“皇后这些年,于理不合之事难道还少吗?是否需要朕一桩桩、一件件给你细数出来呢?”
皇后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昭明帝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留情面地斥责自己。
一瞬间,她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紧接着,只见她紧紧咬住牙关,眼中闪过不满之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侧殿。
婉儿是个欺软怕硬的,还没等对其动用刑罚,她便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直到此时,昭明帝方才知道。自从赖嫣儿成为太子妃之后,每一次入宫请安都会遭到皇后的各种刁难和折磨。
也正因如此,太医诊断时才会说赖嫣儿终日心情抑郁难解,以至于身体和精神都已极度疲惫不堪。
昭明帝沉着脸,下令将太后为妃子时,居住的甘泉宫赏赐给了赖嫣儿。并赐了顺字为封号。
“顺嫔想必不喜欢这偏殿,来人,用朕的轿撵,将顺嫔抬回甘泉宫。”
福康应了一声,便招呼着人,将顺嫔抬走。
此时,宫殿内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太子妃不幸病逝,而皇后因心怀愧疚,竟也因此病倒,身体每况愈下。此次宫宴将交由惠妃和淑妃共同负责。
听到这个旨意,惠妃与淑妃将心中的五味杂陈都给按捺回去。
恭敬地向昭明帝帝行礼,齐声应道:“臣妾谨遵陛下圣旨。”
紧接着,昭明帝再次开口下令:“传朕旨意,命太子自即日起,每日上午皆需前往未央宫,为皇后抄写佛经祈福。皇后如今身子不适,需要静心调养,除了太子外,其余人等一概不准前来叨扰。”
这两道命令一经传出,在场的镇国公夫人以及那些支持皇后与太子的大臣家的女眷,瞬间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镇国公夫人,她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
就在昭明帝准备离开之际,突然瞥见了一旁的镇国公夫人。他眼神犀利如刀,冷冷地质问道:“太子妃亲手剥的橘子,味道可还甜美?”
听闻此言,镇国公夫人心惊胆战,险些当场趴倒在地。
她满脸惶恐不安,颤抖着声音回答道:“臣妇知罪,请陛下恕罪啊!”
昭明帝冷哼一声,不再多看一眼,迈着大步决然离去。只留下身后一众臣子和嫔妃们噤若寒蝉。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众人已经跪在地上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此刻早已是疲惫不堪,浑身发冷。
好不容易等到皇上远去之后,惠妃才稍稍放松下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众人说道:“诸位,宴席即将开始了。咱们还是先移步到宴席那边去吧!”说罢,便率先带头朝着举办宴席的地方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相互搀扶着起身,缓缓跟上惠妃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