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如今快乐吗?周全吗?她所受的那些伤害,哪一点不是拜你所赐?就说她现在头上的伤,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现在还想趁她不在,来染指她一手重建的曙光……季言澈,你还有没有良心!”
花坛后,郁青稚顿时红了眼眶。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以为大伯看不出自己头上的伤。
可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默默地担心着自己……
季言澈被郁泰问得竟一时语塞,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罕见的茫然。
他……错了吗?
季言澈在心里问自己。
可随即,那种属于上位者的骄傲和不容置疑的自我,又迅速占据了上风。
他想起郁青稚的固执,想起她对薛素素莫名的敌意,想起她一次次拒绝自己的好意,非要逞强,非要证明自己……
他没有错,错的是郁青稚。
他为郁青稚规划好了舒适安稳的人生,让她不必为任何琐事烦忧,只需要像金丝雀一样,被他护在掌心就好。
可她偏偏不领情,非要冲到风口浪尖,非要和薛素素争个高低,这才惹出这么多事端!
若她能乖乖听话,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季太太,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季言澈的眼神逐渐变得冷硬,冷声道:
“大伯,我自认对青稚已经仁至义尽。她想要的,我都尽力满足,她如今遭遇这些,并非我所愿,她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至于她被逮捕……我会动用一切关系,尽快把她捞出来。”
“但眼下,曙光这批设备的交付迫在眉睫,如果因为延误而违约,后果不堪设想。难道大伯希望青稚出来后,面对的只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公司吗?”
郁泰的眉心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林远明明告诉他,郁青稚被捕是谣言。
可季言澈却将郁青稚被捕说得如此真切,难道……郁泰的心脏猛地一揪。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问道:
“季言澈,你口口声声说要帮青稚,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趁火打劫?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是真心想帮她解决问题,而不是趁她不在,彻底吞并曙光?”
“大伯,你这话就严重了。”
季言澈眉峰微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季言澈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何曾需要趁人之危?我与青稚,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郁泰身后那些面色各异的员工,声音陡然转冷:
“大伯既然不信我,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那些设备。但丑话说在前头,今日之后,还请大伯带着这些人,主动离开曙光。”
“我季言澈,救曙光于水火,却不会滥发善心,收留一群与我作对,又无真才实学的庸人。”
他季言澈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以德报怨”四个字。
他欣赏的是薛素素那样有能力、有魄力的合作伙伴。
而不是这些只会倚仗血缘关系,趴在公司身上吸血的蛀虫!
更何况,这些人,还曾站在郁青稚那边,与他为敌!
季言澈说完,便递给了薛素素一个眼神。
薛素素立刻会意,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重型卡车,对司机下令:
“把遮雨布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