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恙入了府,便吩咐下人去请奉娘来。
晏居之原是在安无恙身后跟着,听得安无恙的话,便知道她在惦记自己,心下更是美得不行。
“公主!”
趁着这个时候,晏居之凑到安无恙跟前,那如万年冰霜的脸上,竟有难掩的笑意。
“晏大人?”
安无恙原是打算吩咐厨房的嬷嬷进来,她好安排晚膳。
忽见晏居之这般姿态,她便以为晏居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是以面带疑惑。
但见晏居之眉眼含笑,却又自顾言道:“晏某今日,心满意足!”
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引得安无恙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是朝堂之上,杀伐果断的晏大人,怎的今日说起来稚子言论来了?”
被安无恙嗔怪,晏居之便想收敛情绪。
毕竟,冷傲姿态他早已经做惯,可今儿也不知怎地了,晏居之嘴角翘起,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反倒是抬眸看安无恙,总觉得她今日,越看越好看。
室内骤然升温,安无恙不知为何,只觉得晏居之的眼神越发的烫人,她的脸便也跟着红了起来。
“我叫厨房去煮粥,待会儿叫下人给你端一碗来!”
安无恙随意寻了一句话,下意识便想要逃。
好不容易有了这等气氛,晏居之又哪里舍得让安无恙这般离开?
当即又去拽安无恙的袖子。
“公主!”
安无恙回过头,却不敢再与晏居之对视。
“啊……”
晏居之忽而呼痛,另一只手,却是去捂自己的心口。
“可是伤势又不好了?”
安无恙的心惊了一下,正待紧张查看晏居之的伤势。
熟料晏居之作势,将安无恙的手捂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公主,晏某今日,有一事要答应你!”
乍听此言,安无恙愣了一瞬,好端端的,他要答应自己什么事情?
但见安无恙仰着头,眸中一片水润,晏居之这些日子忍下的动作,再也按捺不住,抬手便揉在了她的头上。
仅此一瞬,安无恙愣住。
他今夜,怎敢如此大胆?
晏居之却垂头,将自己的唇,靠近在安无恙的脖颈边。
“我答应你,再过些日子,定会将我与八王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你解释清楚。”
安无恙只觉得心口微顿。
一时间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晏居之与八王妃之间的关系,安无恙并非不在意,可是当他承诺亲口解释的时候,安无恙却又有些许胆怯之意,她仿佛并不大敢听。
晏居之感受到安无恙身子僵硬,便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下意思收紧了手臂。
“你方才说信我!”
晏居之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
“我便要对得起你这份信重,晏某有幸与公主成婚……”
晏居之刻意顿了一下,正待将话说全,偏生这会儿,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安无恙下意识从晏居之的怀中退了出来。
便见奉娘,瞥了他们一眼。
“真能折腾!”
而今奉娘对上安无恙与晏居之这两个,已然没了好脸色。
“我今儿才从公主府离开多大一会儿?晏大人的伤是不是又撕裂了?”
奉娘言毕,却不再对晏居之说话,而是径直去看安无恙。
“公主,晏大人身上的伤,再受不得折腾。”
“以我的意思是,晏大人的伤势好歹得再养上三个月,这三个月,公主与晏大人还是莫要见面的好!”
“以免,缠绵的很了,连命都搭了进去。”
最后这一句话,奉娘全然是对晏居之说的,是以去更为生硬冷漠。
晏居之原本面带心虚之色,待听得奉娘要他三个月不见安无恙,面色骤然难看下来。
原是想据理力争,忽而觉得胸口一凉,身上的衣物被扯开,心口的血洞子,赫然晾在了人前。
“公主,请过来!”
原本安无恙为了避嫌,并未细看晏居之的伤口。
这会让奉娘唤她过去,安无恙便也不能再端着。
“公主且看着伤,已经连着撕裂了几次,这么些日子里,伤口还未长好,甚至隐隐流脓。”
奉娘将晏居之的伤,原原本本向安无恙说清楚。
安无恙顺势看去,只觉得晏居之的伤早已经惨不忍睹,原本的伤口处,已经隐隐发黑,伤口边缘,亦有些许白色的粘稠之物。
奉娘又对她道:“待会儿我得将晏大人伤口再做一次处理。”
“只是以我的水平,这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奉娘说完,便去提自己的药箱,取出一柄匕首,在烛火处烤热。
“这是要……”
不知为何,安无恙忽而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今日这一关,不太好过。
果然,奉娘面带冷色,却斜了晏居之一眼:“这伤口既然坏了,我便得将他伤口处的坏肉,全都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