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七,张玉鹤,前来闯阵!”
张玉鹤嘶吼,血灌瞳仁,怒发冲冠,软剑横于身前。
“没想到,到最后为张家留下脸面的,却是不痛不痒的三房老七!”
苏恒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多说无益,动手吧!”
张玉鹤持剑便往上冲。
“你视我为对手,你值得尊重!”
苏恒喃喃说道。
手上符篆流转,如梦如幻。
张玉鹤并未近得了苏恒的身。
只是一步,便踏入了幻阵之中。
再睁眼,已经不在阵中。
这里没有冰天雪地,没有一望无际的黑土冻原。
而是一望无际的鸟语花香。
一切都是祥和无比,有阳光铺排在脸上。
耳边传来人声。
“张师兄,听闻你昨日入门剑道,正巧我也有几招尚未明白,想找您讨教几招!”
张玉鹤看不清眼前人脸,只知道那是一个和煦的笑容。
张玉鹤愣愣地跟着那个笑容走了。
走到山巅,有人练剑,有人切磋术法。
这里没有你死我亡,没有尔虞我诈。
凡是人皆以道友相城,兄友弟恭,师慈徒孝,令人安心无比。
张玉鹤很喜欢这里。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终有一日,修炼有成。
那日山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苏恒,今日我大道终成,我定要报我张家一家之仇。”
张玉鹤立在山巅,笑得痴狂。
话音落下,顷刻间,雷电不见,大雨也消失。
山下有人背负双手缓缓走来。
“这便是你心中所想?比你家大伯倒是纯粹干净许多!”
来人是苏恒。
张玉鹤怔在远处,周遭景物变化。
一切重归原样,此处依旧是在苏恒阵中。
眼前便是苏恒,直视着他。
张玉鹤明白,若是苏恒动手,他已经是死尸一具。
张玉鹤缓了许久,阵中的一切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我输了!”
张玉鹤低眉,睫毛微颤。
“苏二郎,多谢。”
张玉鹤拱手抱拳,周身灵气沸腾,往自己冲去。
灵气倒灌,绝了经脉,自戕阵中。
张玉鹤身形缓缓倒下。
咚——
一阵闷响。
“呼~~”
“到此为止,鸠磨志,咱们赢了!”
苏恒长长吁出一口气来,面露喜色。
鸠磨志却是脸色怅然:“前辈,咱们会有这么一天吗?”
苏恒一怔,摇头笑道:“不会,永远不会!”
话音落下。
苏恒散了阵法。
大阵不再流光,所有的一切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苏恒立在大雪坪中,四下几具尸体横七竖八。
胜负已分,人人都看得出来!
“张家败了?”
“张家败了!”
雪镇人疑惑片刻之后,爆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而在一旁观战的张家人,顿时哭出声来。
天塌了,张家所有修士在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里,尽数死光。
而仇人正是那个立在雪中的男人。
......
楚财家中,听到外面喊出张家败了的欢呼声。
唰唰唰挤出了几个人头。
“张家败了?”
黄泽满脸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父亲。
“意料之中罢了!”
老黄风轻云淡,只恨手里没能长出一把扇子。
看着众人一脸惊掉下巴的表情。
老黄想放声大笑,可又觉过于张扬,想要憋住,将这一波稳稳地装过去。
可下一秒就憋不住了。
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说了吧?”
“苏家二郎能输?”
“作为与其交手几次还能存活下来的老人,我自认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
“你们还不信我?现在傻眼了吧!”
“哈哈哈~~”
老黄大笑起来,黄澄澄的牙齿咬着烟袋杆子,异常滑稽。
楚财家中众人瞧着老黄这副讨打的模样恨得牙痒痒,还真让他装到了!
“可他为何回去了?此时不应该趁热打铁将张家一收?”
宁赢有些费解。
楚财家就在苏家隔壁,能看到苏恒杀完人就回家了。
众人将眼神看向老黄。
老黄磕哒磕哒烟袋锅子:“装高手呗!那高手不都讲究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嗤!!!”
众人立马白眼翻给老黄。
倒是楚财眉间一跳,缓缓说道:“我可能知道苏恒为何今夜不出了?”
“为何?”
黄泽皱眉道。
“雪镇受张家欺压已久,如今家中无粮,肚中饥饿,张家如今剩下些老弱病残,如何还守得到家产,说不定过些时候,就攻杀到张家去抢粮了!”
楚财理性的分析道。
话音落下。
门外便传来了滔天的喊声。
“随我一同杀入张家,将咱们的粮食给夺回来!”
这一次,有人振臂高呼,当真是一呼百应。
雪镇之人如潮水般涌出,女人、孩子皆是面黄肌瘦,一副饿狼的模样。
果然,楚财的话灵验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一块儿去抢啊!”
宁赢脸色兴奋,立马拉着楚财。
“咱们得去,不过不能抢粮,去守住张家的钱库,守着那些元石,等明日苏恒出门,莫要让他们带走了,明日等苏恒出来移交给他。”
楚财眼神炯炯说道。
“那还愣着干嘛?走啊!”宁赢一副急匆匆地模样。
只见楚财等人都看着他。
宁赢脸色稍不自然:“看我干什么?我这可不是帮苏恒做事,我将张家钱库守着,我明天要跟他提条件的!”
众人不语,只是微笑。
楚财背了弓箭,拿了柴刀,穿上蓑衣,带着家中几位大汉一同出发张家。
......
张家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家中仆人,小厮纷纷抢夺起了家中值钱的物什。
管家方闲倒是近水楼台,钻进了张廷宪的房间之中。
偷偷摸摸的足足装了几袋子。
正要离开之时,就听到一声暴喝。
“方闲,你真是胆大包天!”
是二房老爷张廷尉的声音。
他一回家就往大哥房间跑,没想到还有高手?
“二老爷?来,给您分一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两边!”
方闲倒是果决,扔了一袋给张廷尉。
“狗奴才,拿我张家的东西打发我?找死不是?”
张廷尉立马呵斥道。
方闲听了这话,来了气,嗤笑道:“你才狗奴才,你全家都是狗奴才,张家都这样了,老子叫你一声二老爷那是给你面子!”
“你个狗奴才!”
“啪~~”
“嘿,你敢打我?”
两人扭打在了一块儿。
张家四处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打砸抢,树倒猢狲散,一副慌乱的模样。
直到张家大门被破,雪镇之人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
苏家。
苏恒静静看着画面中的场景,伸出一个懒腰,心满意足。
“前辈,我们为何不趁热打铁,一举将张家拿下?”
鸠磨志有些不解。。
明明张家已经没了威胁,前辈要放任雪镇其他人去抢张家呢。
“今夜是镇民的狂欢,我无须去凑这个热闹!”
苏恒摇了摇头笑道。
“张家首恶已死,剩下之人恐怕要被大家吃个干净,杀个干净,明日只管出门坐享其成就是了!”
宁瑶一眼便看了出来。
水光镜中。
雪镇村民如饿久的野狼一般,一窝蜂的朝着张家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