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行动,将一切准备妥当。
他自个儿细细洗漱了一番,随后换上了象征其尊贵身份的蟒袍,步出院子。
衙门内,锦衣卫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不停,而他并未打扰这份紧张而有序的工作氛围,只是静静地旁观。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李夜带着青龙与林逸两人,朝着风骨楼的方向行去。
因他身着华丽的蟒服,不便骑马,于是乘坐了锦衣卫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路平稳前行。
不一会,就到了风骨楼,李夜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座古色古香的酒楼。
风骨楼外,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更显古朴典雅。
门前的灯笼轻轻摇曳,投射出柔和而昏黄的光晕,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暖意。
酒楼内传来阵阵丝竹之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市井喧嚣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繁华而又宁静的画卷。
李夜微微眯起双眸,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雅致之中,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随之消散了许多。
此刻,一位满头灰白、面容慈祥的老者缓步至李夜跟前,目光中带着几分敬意,轻声道:
“想必这位便是威名远播的楚王殿下了。
老朽乃郑府管家,此番我家老爷特设盛宴,
命老朽在此恭候王爷大驾,还望王爷能赏脸,随老朽入楼共襄盛举。”
言罢,老者躬身行礼,手势优雅,引领着李夜向楼内行去。
李夜未发一语,只是微微颔首,跟随着老者的步伐踏入楼中。
青龙与林逸紧随其后,二人神色肃然,步伐稳健。
一入楼内,李夜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动容。
这里弥漫着浓厚的文学气息,仿佛每一处角落都浸透着墨香与诗意。
楼中宾客,皆身着文人雅士常见的圆领袍,举止间流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与从容。
他们交谈的话语,更是文采飞扬,引经据典。
此情此景,李夜心中暗自赞叹,果真是名不虚传,
此地确是一处文人雅集之所,与外界的喧嚣尘世截然不同。
李夜在老管家的引领下,拾级而上,直至三楼,步入了一间装饰雅致的包厢。
包厢内早已宾客满座,众人或身着挺括的武服,或披着飘逸的长衫,
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尊贵与奢华的气息。
待众人瞥见李夜的身影,纷纷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齐声道:“吾等恭迎楚王殿下大驾光临!”
李夜微微颔首,步伐从容地迈向主位,安然落座后,轻轻抬手,语气温和而又不失威严:
“诸位请坐吧。既然盛情相邀本王至此,那便吩咐下去,
让美味佳肴尽数呈上,也让本王品味一番这洛阳城的地道风味。”
此刻,一位身穿武服之士,仅以眼神示意,便有一名下人悄然离席,步出包厢之外。
随后,那人转身面向李夜,拱手一揖,言辞恭敬中带着几分探询:
“王爷在上,卑职郑仁泰,忝为洛阳城守军将领。
今逢王爷莅临洛阳,卑职斗胆相问,王爷此行目的何在?
可有卑职能效犬马之劳之处?”
李夜闻听郑仁泰之言,心中暗自思量,此人言谈间缺乏深沉城府,
显然,洛阳城内的布局另有其高明之手。
于是,他微微颔首,面上挂起一抹淡笑:“郑将军之名,本王早已如雷贯耳。
昔日随侍陛下左右的英勇事迹,更是令人钦佩不已。”
李夜此言一出,郑仁泰连忙抱拳,谦逊中带着几分诚挚道:“王爷过誉了,微臣不过一介武夫,
仅凭些许勇武和微薄之力,方能伴驾陛下左右,实在当不得王爷如此夸赞!”
李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和道:“郑将军切勿过谦,此番本王亲临洛阳,
倒也并非全然指望将军之力。毕竟,锦衣卫初建,根基尚浅,
本王此行,更多是欲亲眼目睹此地锦衣卫筹建与运作之实况。”
郑仁泰闻听此言,面色依旧沉稳如初,没有丝毫波澜,沉稳道:
“王爷若有任何差遣,但凡微臣力所能及之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夜的话语,不过是投石问路的一试,他敏锐地捕捉到郑仁泰面上波澜不惊,
心中不禁盘算:或许洛阳这摊子事,当真与他无涉;
又或者,此人心机深沉,远非常人所能及。
他背后,青龙与林逸自李夜开口那一刻起,便如鹰隼般锐利,
目光穿梭于在场众人之间,细细审视着每一张面孔上的微妙变化。
多数人的眼神中,充斥着对李夜的谄媚与依附,这样的场合,无疑成了攀龙附凤者的角力场。
他们的视线,如同蜻蜓点水,掠过这些趋炎附势之辈,未曾多做停留。
然而,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有那么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悄然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李夜向青龙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他铭记此人,随后悠然端起桌上的酒盏,轻抿一口。
说真的,这大唐的酒液于他而言,着实难以适应。
其度数浅淡,色泽亦不够清澈,入口之味更是平平无奇。
他浅尝辄止,随后缓缓放下了酒杯。
一旁的郑仁泰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夜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可是这酒不合您的口味?”
李夜轻轻颔首,郑仁泰的神色顿时显得有些局促:“王爷,洛阳之地,
自是无法与长安相提并论,但这已是此地所能寻得的最佳酒品了!”
李夜朝青龙微微颔首,青龙心领神会,随即从身旁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轻轻掀开盖子,从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琉璃酒壶。
他轻巧地拔去塞子,动作优雅地为李夜斟满了一杯清澈如泉的酒液。
李夜举杯向郑仁泰笑道:“郑将军,恕在下直言,外头的酒水总觉不合胃口,
故而走到哪里都习惯自备佳酿,今日也请将军品鉴一二!”
言罢,青龙亦步亦趋,为郑仁泰同样斟上一杯。
郑仁泰轻啜一口,顿时双眸一亮,由衷赞叹道:“好酒,好酒!王爷的品味果然非凡人所能及!”
李夜闻言,笑容更甚,与郑仁泰轻轻一碰杯沿,算作回应。
随后,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依次呈上桌来,为这场宴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