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颜漫漫的娴静舒适的养娃生活,周韵淑的日子,便是水深火热之中。
尤其在京城这个繁华而又秘闻不断的地方。
茶余饭后,街头巷尾,百姓们的流言蜚语如同夏日蚊蚋,无孔不入。
“哎,你听说了吗?大学士徐成海家的长子徐璟峰,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上个月侄儿满月宴上,他竟然带着男宠,还与另一男子在那宴席上纠缠不清,真是有伤风化啊!”
“可不是嘛,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听说当时还有好些朝中大员女眷在场,哪里知道,他也是胆大的,一不做二不休,带着那男宠远走高飞了,留下家中妻儿,自己去逍遥了。”
“你们可是不知道,那个男人,说是个伶人,长的可是销魂,比女人还好看,声音就像是百灵鸟一样,如果我能见上一面,死也甘愿,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神仙人物,勾的世家公子,居然为了他抛弃妻子。”
“嘘……这话,可不能说,当心口业!”
男人听到好友警告的话,赶紧啐了几口:“佛祖保佑,哪能啊,我家中有妻有妾,好不快活,那样干巴巴的男人,再妖娆能漂亮过燕春楼的红玉姑娘,那身段……那琴音……啧啧……”
良久之后,还真有人给出了答案:“晚生有幸见过一面……”书生模样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立刻引得周围的人,齐齐看了过来,见书生见不往下面说了,立刻催促 道:“哎,你这书生,好生没有意思,怎的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兄台,快说说,满足我等人的好奇心!”
书生终于在千呼万唤中,缓缓道出:“清风明月不及那人的十分之一,眉目如画,容颜如玉,身材修长,举止从容,宛若仙子下凡美若妖精。”
言罢,书生便摇着扇子离开了。
留下一众人遐想不已。
只是在书生离开没多久,见后面没有人跟着,转身进了一家客栈的后院。
雨露回到七皇子府,已经傍晚时分,终于赶在颜漫漫晚膳前,回禀了今日的事情。
颜漫漫点头,表示知道了。
雨露是五人中,身高最高的,也是最为持重的一个。
她也是通过这些日子,打听京郊有没有合适的庄子,想要给两个小崽子置办产业。
才发现,雨露原来穿起男装来,竟然一点都不输三七,还有前院的小厮。
办事也更加可靠一些。
既然,徐家已经在火上烤了,她不介意再添柴,让火烧的更旺些,这样周韵淑的才不会惦记自己。
这些议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片片落在孟氏婆媳的心头,让她们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孟氏,作为徐璟峰的母亲,一向以家教严谨自诩,如今儿子做出这等丑事,她只觉得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每当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她总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公然反驳,生怕事态进一步扩大,让徐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而小孟氏,更是愁肠百结。
她一个娇俏的美人儿,居然被一个下贱的男人,比了下去。
这让小孟氏这些年的顺风顺水的生活,一下子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大夫人,你多少用些饭菜吧,要不然您的身体,怎么受的住……”伺候小孟氏的丫鬟小翠,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呵!受的住又怎样?受不住又怎样?现在全京城,谁不在笑话我,还不如让我死了一了百了……呜呜……”想到被踩在地上的脸面,小孟氏掩着帕子哭了起来 。
万念俱灰,想要死的心,都有了。
小翠手忙脚乱的站在一边,大夫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刚擦干的泪,又哭起来。
着急到不知所措,又听到主子想要寻死,眼中都是一片焦急:“大夫人,大夫人……您可不能这样,要不然,二夫人……”猛然想到什么,小翠眼中闪过亮光:“大夫人,这一切不都是二夫人故意设计咱们大房吗?二夫人这么算计你,您怎么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呢?”
果然,小孟氏听到小翠的话,呜咽的哭声,立马止住了。
想到了当天的事情,厉声说道:“走,小翠,帮我梳妆,我要去找婆母,好好的宴会,她周韵淑的丫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院子里,就是她周韵淑,故意要害我……”
周韵淑,独自坐在精致的闺房内,四周摆设虽华丽,却掩不住此刻房内弥漫的压抑与愤怒。
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在她耳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也在嘲笑她的无助与挫败。
那张本就清秀的脸庞此刻因怒气而扭曲,双眸中闪烁着不甘与怨毒。
“苏颖茹!苏家!为什么总是你,那个下贱胚子!”她低声怒吼,声音虽被压制,却难掩其中的愤怒与绝望。
房间内回荡着她的咒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最深处挤出,带着无尽的恨意。
“抢了先机又如何?以为我周韵淑会就此罢休吗?你嫁了人又怎样,还这般不知检点,成天出来招摇过市,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也不怕哪天就真的失了七皇子的心,到时候哭的还是你自己!”
提及七皇子,周韵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很快便被掩盖过去。
“颜夫人走了吗?”
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颤抖,但所幸并未听到责罚的言辞。
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颜夫人已经在城西购置了一处宅院,说是会留在京城,协助三小姐处理事务。”
“协助?哼!一个商贾出身的女人,能帮得上本小姐什么忙?”周韵淑不屑地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对颜夫人身份的轻视。
然而,她的话语刚落,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孟氏那刻薄的脸。
周韵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无奈:“罢了,你先起来。去,再去颜夫人那里取五万两银子来,我自有用处。”
丫鬟闻言,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起身匆匆离去,生怕再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只是小丫鬟刚走一盏茶的功夫,周韵淑的院子里,便有个婆子匆匆而来。
周韵淑看着孟氏身边的婆子,眼皮不由的抽动:“我身体不适,便不过去了,免得把病气过给婆母,便是儿媳的不孝了。”
婆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红晕的周韵淑,刚想说什么,便被人塞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待婆子离开之后,周韵淑又碎了一个杯盏:“老虔婆,拿了我的五万两银子,还不够,未免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