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月合抽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进他袖子里,“每天买两串,吃一串,看一串,够你买半年的。”
半年?
还是一天两串?
小无禅感觉自己快要上天了,心情美滋滋。
“谢谢师姐!”小家伙双眸发亮,兴奋地围着月合转圈圈。
他可太爱这个师姐了,人美心善钱又多,最要紧的是对自己大方!
巍峨山门前,树木葱茏,群山叠峦。
小无禅的笑声满是纯真欢愉,随着山风荡漾开来。层层叠叠的青草红花摇晃着身姿,仿佛在为他伴舞。
大人们深受感染,身心获得难以言喻的松快。
“时候不早了,小月亮,再见!”苏暮雨向忘忧大师和长老逐一行礼。
月合瘪瘪嘴,眼睛倏然红了一圈,“你们保重!”
“你也保重!”
苏昌河拍拍她的肩膀,眼中流转着异样情愫。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熬夜看书、写书,不要久坐久站,经常活动筋骨……”
十八岁的俊朗少年,此刻像个老父亲般絮絮叨叨。
苏暮雨不忍直视,扭头尴尬地眺望别处。
忘忧大师和长老看出些门道,两两对视,露出姨母笑。
时光不等人。
晚霞高悬天边,明媚灿烂,彰显着夕阳最后的风采。
任凭大家如何恋恋不舍,终究含泪分别。
月合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不见,忽然凄凉地笑了笑。
“师姐,你还好吧?”
小孩子心思敏锐,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失落,急忙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宽慰:
“师姐你别难过哈,咱们可以学轻功,日行千里。什么时候你想他们,就嗖一下飞去见面。”
月合揉揉他的小光头,直叹小孩子单纯。
“他们是暗河,天下间最厉害的杀手组织。”长老昂首望天,语声里难掩无奈。
夏日过去,秋冬来临。
百鸟筹备着飞往更温暖的地方,成群结队地在天空飞翔着。
忘忧大师精通佛门六通,与双苏目光相交的刹那,他窥探到一些隐秘。
抚着花白的胡须,他眸光慈祥,意味深长念叨:“那两位,非池中之物。”
两大一小闻言,纷纷侧目。
忘忧大师笑而不语,往寺里走去。
两大一小面面相觑。
沉寂良久,小无禅发出致命的官方吐槽:“师父最爱故弄玄虚,香客们又爱又恨,少给了好多香油钱。”
噗哧!
月合和长老的哀愁一扫而空,捂着嘴偷笑。
耳目极佳的忘忧大师老脸一红,这个徒弟没法要了!
几人皆豁达乐观,是以寺内每日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日子平淡而温馨。
山脚下的叶鼎之和易文君迎来渴望已久的宁静。
他们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粗茶淡饭,别有一番风味。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头挨着头,一起研究月合送的那本百科全书。
惬意又充实。
两人和景玉王、琅琊王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对天启城的动向了如指掌。
了解到土地改革的来龙去脉,他们狠狠为月合捏了把冷汗。
“云沧姑娘动了许多人的利益,不知能否安然回到司农署。云哥,要不咱们去找她?”
易文君一身粗布麻衣,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麻花辫,置于前胸。
昏黄灯光下,她忧心忡忡地拢着罥烟眉,眸中覆盖着淡淡的水雾,好似明珠蒙尘,格外令人疼惜。
叶鼎之将人揽进怀里,认真思索可行性。
火焰发出噼里声响,轻微刺耳,他望了望屋外。
今夜无月,大地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犹如一个巨大的怪物,会吞噬掉进入其中的一切生灵。
叶鼎之心中一惊,联想到周边虎视眈眈的天外天人,用力吸了口冷气。
头脑清晰一些,他摇头否定。
“云沧姑娘让我们在这里等指令,最好哪儿都别去。她机智果敢,能力远胜于我们,去了容易拖后腿。”
叶鼎之清楚他们几斤几两。
功夫上乘,但并非天下无敌;心高气傲,冷不丁就遭遇算计。
最终结果,大概是曝光身份,牵连到云沧姑娘和司农署。
他晃了晃百科全书,扯出一抹苦笑,“咱们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提升实力。”
本事才是硬道理!
“好,听你的。”易文君敛去愁云,重新扎进知识的海洋里,埋头苦学。
叶鼎之不甘落后,也集中精神继续学习。
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珍惜每分每秒,丝毫不知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就在身后的山顶上。
光阴弹指而过,每个人皆在为自己的目标奋力拼搏。
眨眼间,来到太和十八年。
太安帝生了场病,为国家呕心沥血几十年,年纪一上去,沉疴旧疾一股脑儿全部复发。
一串连锁反应下,病情来势汹汹,他几度病危。
诸位皇子及其部属们坐不住了。
不多时,一群来历不明的杀手蜂拥着闯入天启城,开启一场声势浩大、血腥残暴的屠戮。
今儿大皇子的追随者亡命,明儿青王的心腹遇袭,后儿景玉王和琅琊王的下属不治身亡。
一时之间,天启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史书上称这一段为六王夺权。
危难时刻,琅琊王萧若风挺身而出。
利用自己皇族的身份和江湖号召力,他创立天启内卫司。
由心剑传人李心月任青龙使,唐门唐怜月为玄武使,百晓堂姬若风任白虎使,雪月城司空长风任朱雀使。
一批武林豪杰在五人的带领下,拼尽全力击退不明杀手,还天启城一个安稳。
经此一事,琅琊王深受太安帝器重,权势日渐兴盛。
青王等人艳羡不已。
恰在此时,宫内再次传出太安帝病危的消息,青王他们索性联合起来,一不做二不休,举兵逼宫。
皇宫打得热火朝天,远在寒水寺的月合提笔,一连写下数封信件,委托忘忧大师迅速送出。
“时机成熟了?”
忘忧大师随意扫视,几封信上的署名不一样。他似有所感,眼睫轻颤。
月合微微颔首,“是的师父,一切均要有个了断的。”
停顿须臾,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忘忧大师,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