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梅熟门熟路地的带着阮四月出了汽车站,一个人买了一个烧饼夹菜,阮青梅带阮四月去坐公交,
“青梅,到火车站走路有多远,离咱们的火车开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要是能走着过去,又能省下公交钱了。”
阮青梅看看四月笑着说了一句,
“抠到家了你。”
阮四月不好意思地说,
“我身上也没多少钱,青梅,这路费还得你借给我,能省就省吧”
阮四月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热闹的城市,
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左顾右盼,逃离樊笼的自由感,加上奔赴异乡的新奇,她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喜色,
刚走到火车站,两个人买了车票,守着行李等车,
阮青梅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嗯,是,好。”
说着把手机递给阮四月,把手机话筒捂住,低声对阮四月说,
“你就说咱们已经坐上火车了。”
阮四月接过来,
“四月,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偷跑了,你婆婆一大早不见人,来找我要人,
你这样跑了,我怎么跟你婆婆交待。”
阮四月还没有说话,对方传来的声音变了,是婆婆接了电话,
“四月,妈待你哪不好啊,昨天给你买的大鲤鱼还没有煮呢,你昨晚说不饿我就没有煮,
杨伟也出去挣钱给你花,咱一家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你快回来吧,啊。”
阮四月嘴角冷笑,赵新枝表面功夫做得好,吃的穿的给她买得大方,但是,零花钱是不给的,手机是不买的,还不是怕她不老实,怕她跑了。
“我出去打工了,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我已经坐上火车了”
“你是我们家花十二万娶回来的儿媳妇,怎么能说跑就跑?”
“大婶,我和杨伟可是没有结婚证的,怎么是儿媳妇?至于我爸妈拿了你们的钱,你们问他们讨就是了。”
阮四月也不叫妈了,直接称呼大婶。撂下这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青梅,你家人这是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妈了,以后,他们肯定还会打你的电话,咋办?”
阮青梅不在乎地说,
“没事,我这个电话号码是专门联系家里人的,我不想联系他们的时候就关机。”
阮四月看着阮青梅对她家人骚扰处理如此利落,对阮青梅有一种很值得依靠的感觉。
在阮青梅的带领下,阮四月平生第一次坐上了火车,
一上火车,阮四月左顾右盼地看新奇的场景,
阮青梅则马上拿出化妆包,认真地化起了妆,把阮四月惊了一下。
“青梅,你还把嘴巴抹得那么红!不,不太好吧”
阮四月有点犹豫地说,
阮青梅一边认真地抹着口红一边说,
“四月,以后,你就走出村了,眼光也要放开点,外面的女人化妆的多着呢,
以后,你也要化起来,我教你,来,我来给你涂一点,
你长得这么漂亮,稍微化一下就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呢。”
面对着阮青梅伸过来的口红,阮四月吓得直往后躲,
“不要,我才不要,”
阮青梅不再强求,重新认真的化着妆,淡淡地对阮四月说,
“四月,你才多大,怎么也像我妈似的,看见化妆跟看到魔鬼一样的。”
阮四月从来没有见阮青梅这一面,阮青梅回村里,除了穿着洋气一点,脸上也从来不化妆,和其他农村人没有区别。
眼瞅着阮青梅本来相貌中上的脸在她的手下,变成了大美女一枚,阮四月惊呆了。
“漂亮吗?”
阮青梅看了阮四月一眼,认真的把化妆品收到包里。
“你可太漂亮了!”
阮四月还没有应声,一个男人应声夸奖,
随即坐在了他们对面。
阮四月看到陌生男人搭话,吓得不敢吭声,
阮青梅露出妩媚的一笑,
“谢谢帅哥夸赞!”接着就像遇到熟人一样和青年拉呱了起来。
两个人还互相加了qq。
阮四月轻声捅了一下阮青梅,阮青梅丝毫不避讳对面的青年,
“四月,你捅我干什么,”
阮四月被阮青梅说出来,脸色一红,
把嘴巴俯在阮青梅耳朵边上说,
“不要和陌生人讲太多,万一是对方是坏人”
阮青梅哈哈大笑,
“嗨,帅哥,我朋友不让我和你聊天,怕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吗?”
青年饶有兴味的看着阮四月一眼,
却对阮青梅说,
“你这朋友挺有意思的。”
这一路,阮四月是听着阮青梅和对面的青年聊得火热。
三个人一路同行到了目的地,清阳市,要转班车去镇上。
下车时,青年更是热情地帮他们拿着行李。
阮四月看着青年帮阮青梅提着行李跟在一边,心里忐忑,
“你们不是在火车上才认识的吗?这样好吗?”
阮青梅笑着说,
“帅哥,我朋友说,”
阮四月看阮青梅嘴上没有把门的,忙拉了拉了她的手,
阮青梅打趣地看着阮四月,
“四月,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来,把行李给我吧,有空来我们大月镇找我玩。我把地址发到你抠抠上。”
青年坚持把她们送上了直达大月镇的班车,才在车窗外挥手,
“不要把我删除了啊。
有空联系。”
到了大月镇,一下车,就有一个男人开着摩托车来接,
“哇这就是你说的大美女朋友吗?
真够漂亮的,咱们那里,可就没有这么漂亮的。”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阮青梅和阮四月坐上了男人的摩托车,阮四月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阮青梅的什么人,
也不再敢当面问。
男人把两个人送到楼下,并没有说别的,转身就走了。
两姐妹到了屋里,阮青梅租住的房子却是一套比较漂亮的两房一厅。
客厅里的沙发都是很软很软的。
阮青梅一下子躺下来,
“四月,先歇歇。来一起躺着。”
阮四月也累了,坐了一天一晚的火车,都快散架了,
“这房子还挺漂亮的,一个月多少房租啊。”
“你别问这个,踏实住在这里,以后,等你赚钱了,你再出去租一套。”
“青梅,我,我不想在外面租房子,我想把房租省下来,
你不是说有包吃包住的工厂吗?”
“四月,你不知道工厂有多累,干一天,胳膊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个月才挣 那么五六百块钱”
五六百,在阮四月眼里也不少了,但看阮青梅的意思,有其他工作能挣得更多,便问道,
“啊,不做工厂还能做什么?”
阮青梅一笑,
“先踏实睡一觉,明天再和你说。”
阮四月听阮青梅的话,在次卧踏实睡了一晚,一口气睡到十点才起来。
只见阮青梅的房间里还关着。
她刚想抬手敲门,只听到一阵声音。
是哭泣,是阮青梅的声音。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回头检查了一下入户门,反锁得好好的,但里面阮青梅的声音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有危险!
她一手抄起地上的小板凳,就去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