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人群里的婆桑国使臣看着这一幕,内心极度的愤怒,这大夏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七公主,真的不阻止吗?”
钟青玉看着正在囚笼里钟离峰,他内心是压抑不住的畅快。
他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隐忍在钟离峰的身边。
钟离峰把他当成奴隶,经常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让人恶心的色·欲,一次甚至假借醉酒闯入了他的房间,若不是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在那一刻他甚至在庆幸,当初留下来的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妹妹。
这个畜生,这只是开始。
他会把害死他母亲和妹妹的凶手,一个个的弄死。
另一个使臣继续说道,“我们的人潜伏在四周,只需要七公主一声令下,我们就能把三皇子劫走。”
钟青玉知道婆桑王派来的使臣里,除了他自己的人,还有钟离峰母妃的人。
钟青玉:“不可以,如果劫人,一定会引起大夏的暴怒,此时大夏君臣一心,百姓正是情绪激昂的时候,此时若是开战,对我们婆桑国没有半点好处。”
“可是……就任由三皇子被杀吗?”
钟青玉眼神一冷,“他不是三哥。”
“但是……”那个使臣还想说什么,钟青玉看了他一眼,“他不可能是三哥,他身上的奴印,这次你们带来的人不是检查过了吗?那奴印没有问题。”
使臣没有否认,从奴印来看,他真的不可能是三皇子。
钟青玉继续说道,“母妃那里本公主回去会有交代,本公主一定会查明真相,找到真正的三哥,但是现在我们所要做的,是平息大夏君主的怒火,你们不会以为那皇太女真的能轻易放过我们吧?”
使臣:“我们都把人交给他们了,他们难道还要为难我们?”
钟青玉:“她就是个疯子,前二十年流落乡野,回来之后不但斗死了云骄阳和太子云源,还让大夏皇帝将她以女子之身立为储君,她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公主,我们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钟青玉思索了一番,“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也需要好好的考虑,要不要和那个女人合作,他吃了那颗药丸,这几日他的身体并无任何的不适,甚至因为秘药所带来的疼痛也一并消失了。
他这几日,是自从几岁时候服了秘药之后,睡得最好的几日。
甚至觉得是一场梦,以为习惯疼痛,但是当疼痛消失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想继续疼下去。
但是那是毒。
那女人给了他两年的时间,她要的是婆桑国的臣服,钟青玉对于婆桑国,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家国情怀。
于家,他的母亲和妹妹,都惨死。
于国,他的父亲是婆桑的君主,是他所有悲惨仇恨的来源。
他无法接受的不是背叛婆桑国,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会被那个女人一直拿捏,只要他还想活着,就只能成为那个女人掌控婆桑国的傀儡。
三日游行过后。
钟离峰从最开始的愤怒,慢慢的绝望,他恐惧了,他的母妃为什么还不派人来救他?莫非也相信了钟青玉那个贱女人,觉得他是假的?他的父王难道也放弃自己了吗?
可是他是真的钟离峰,他是婆桑国的三皇子,是未来的婆桑王。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在大夏?
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天一亮,钟离峰就被带到了行刑台,而与他一起上行刑台的,还有丞相父子及其家眷。
行刑台旁边,禁军站着,避免百姓进入,外面的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
太阳高悬,接近入冬的太阳,带来的只有最浅层的温暖,风一吹就是即将刺骨而来的冷。
林九屋就这么坐在行刑台的主位上,旁边坐着的是钟青玉,其身后是婆桑国的使臣,他们倒是不想来,但是林九屋派人去请,他们不得不来。
就得受着这侮辱。
感受到那些百姓对他们的厌恶,若不是有禁军拦着,他们丝毫不会怀疑,他们会被丢烂菜叶子和鸡蛋,说不定还会被愤怒仇恨的大夏百姓提刀砍死。
林九屋拉了拉身上的狐裘披风,看向底下的百姓。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权力的魅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为万民所期,为万民所敬,为万民所畏惧。
这是她第一次以皇太女的身份亮相,百姓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好奇,有惊讶,有尊敬,有不解,也有一些厌恶。
很复杂,很有趣。
来的女子接近半数,她们看向她的眼神,有的像是在看一个异类,她的存在,冲击了她们从出生开始就被这个世界所灌输的思想。
对于她们来说,女子就应该娴静优雅,就应该三从四德,出嫁前居于闺阁,出嫁后居于后宅,履行生儿育女的天职。
她们是男人的附庸,不该站在男人前面的。
而有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光,这种光芒,曾经在云秋月的眼神里看见过,云秋月因为云骄阳的存在,而觉醒了自己对于权力的欲望,相比于男女主,林九屋对于云秋月更加喜欢,虽然并不妨碍她死在自己的手上。
林九屋笑了。
躺在案桌上晒太阳的系统被自家宿主突如其来的笑容晃花了眼,这一刻,宿主的灵魂在纯黑里,突然透出了一些光。
宿主的心情一定很好。
看着行刑台上的钟离峰和丞相父子,摇了摇头,宿主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毕竟对于自家宿主来说,切人跟切菜似的。
那是为什么呢?
很快行刑的时间到了,旁边的大臣提醒着。
林九屋眼神转向台上的几人,钟离峰依旧在嘶吼着,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毫无新意。
看向一边的丞相,不过几日,丞相的头发就白了大半,眼神里尽是死寂,他从走上那一步之后,就不断的模拟着这一幕。
后悔吗?丞相闭上了眼睛。
边上程修竹脸色苍白,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甚至祈求她,向她求饶。
比起自己的父亲,比起原剧情里最后翻云覆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还太年轻,所以他根本接受不了失败和即将到来的死亡。
废物点心。
林九屋的视线甚至没在程修竹身上停留片刻。
轻飘飘的说道,“时间到了,那就行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