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突然发难,同时飞身冲向几人!
“跑!”齐言之说,众人立即跑了起来。
齐言之一把剑舞得行云流水,飞檐走壁追在几人身边,不断与追上来的刺客缠斗。
赵宁虽然受了伤,但也不是吃素的,普通的刺客绝对伤不到他,徐凤鸣到底会些功夫,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姜冕跟在徐凤鸣二人身边往府邸跑,一个刺客突然出现在徐凤鸣背后,手持一把弯刀斩向徐凤鸣。
姜冕停下脚步,瞄准那人,拉弓松弦,一箭贯穿了那人额头。
姜冕奔跑中再次搭弓,齐言之拖着长剑,沿着屋顶冲下的那一刻,脚尖在屋顶上一点,身子一纵,带落数片瓦片,于空中仰身一剑,刺死了一名扑向赵宁的刺客。
那刺客猛地摔到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齐言之落地后跟在徐凤鸣几人身边继续跑,又一名刺客从巷子里跃出来,刺客手腕一抖,一根带着倒钩的铁索顷刻间破空而出,带着让人胆寒的破空声瞬间缠绕在徐凤鸣脚腕上。
把倒钩瞬间刺进徐凤鸣的血肉,脚腕上立即有鲜血溢出。
紧接着,那刺客用力一拉,直接把徐凤鸣拖了出去,危机时刻,赵宁一把抓住铁索,手掌当即被倒钩扎穿。
与此同时,又一名刺客从屋顶袭来,这刺客拖着长剑,直奔徐凤鸣而去!
赵宁本来要用明光剑斩断那铁索,见状当即身子一掠化作一道虚影,明光剑霎时从下往上,一剑将那刺客劈成两半,刺客身体断裂的同时血浆四溅,喷了徐凤鸣与赵宁一身。
姜冕拉开弓箭,一箭射向那手握铁索的刺客,他箭术极其了得,一箭贯穿那人的心脏,刺客应声倒地,赵宁手起剑落,一剑将那铁索斩断。
齐言之掠过长街,顷刻间已到好几丈外,接连了结了三名刺客。
赵宁斩断铁索,双手将徐凤鸣脚腕上的铁索解开,他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下一刻,一个刺客压垮了侧旁房顶,从屋顶上滚了下来,刺客支撑起身体,几次想从地上站起来,他嘴角带着血,一双眼睛始终阴恻恻地盯着徐凤鸣。
齐言一手持剑,轻飘飘地从身后追来,长剑一掠,将那刺客的头颅斩了下来。
顿时鲜血狂飙,喷了他自己和姜冕满身,只有稍微远一点的徐凤鸣跟赵宁得以幸免于难。
这一剑下去,刺客总算都消灭干净了。
齐言之满身满脸都是血,拄着剑不住喘息:“我的天……幸好都是些乌合之众,这要是来个绝顶高手,就咱们这一路老弱病残的,我只怕是扛不住啊。”
几人均是气喘吁吁,没人搭话,就连姜冕都跑得满身是汗,提着把弓不住喘息。
几人还没缓过气,一把长剑映着清冷的寒光,一寸一寸地,悄无声息地接近。
突然!那长剑如同闪电一般霎时间袭来,朝齐言之背后刺去!
电光火石间,齐言之倏然一仰身,原本拄在地上的长剑瞬间调转方向。
“叮——”
两把长剑剑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齐言之架住那突如其来的偷袭,上方,是一名黑衣刺客倒挂在屋檐上,黑衣刺客右手持剑,狠狠压着齐言之。
齐言之跟刺客缠斗了一晚上,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咬着牙挺着,然而那剑却离自己越来越近。
姜冕当即拉弓,一箭射向那刺客,刺客抬起左手一挥,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箭头立即调转方向,射向他身边的瓦檐上。
齐言之当即用力一抬长剑,随即翻身,一脚踢向那刺客面门。
刺客猛然一旋身,左手一勾,当即露出戴在手腕上的铁钩,齐言之一个不察,那铁钩将齐言之腹部、胸膛挑得鲜血迸射。
齐言之当即抽身,身子后掠,落地时胸腔已是鲜血长流。
齐言之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破烂不堪,并且鲜血淋漓的衣襟。
他张口用氐族语言骂了两句脏话,随后抖开长剑,欺身而上,身形不断变幻,几式剑招同时刺向刺客咽喉、腹部、胸膛等要害之处。
刺客一个翻身,避开齐言之刺向喉头的一剑,然而齐言之那攻势太过迅猛,哪怕是他躲避及时,喉咙上仍然留下了一缕血线。
齐言之剑尖自下往上一挑,刺客胸口外衣被齐言之挑开,刺客拼着自己受伤的危险,左手再一钩出,钩得齐言之手臂鲜血迸发!
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齐言之险些抓不稳剑。
刺客脚下一蹬,飞向赵宁和徐凤鸣,齐言之当即追来,长剑交鸣,刹那间已与那刺客交换好几招!
两人战斗中,齐言之突然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到那刺客剑上!
铁钩上有毒!
“遭了!”姜冕一边射箭,一边喊:“那刺客的铁钩上有毒!”
徐凤鸣、姜冕跟赵宁都看出来了齐言之状态不对,赵宁要起身帮忙,被徐凤鸣摁住了。
赵宁不顾徐凤鸣的阻拦,几次要起身,均被徐凤鸣拦住了:“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徐凤鸣知道赵宁不可能听他的,趁赵宁毫无防备之时,用一块帕子捂住了赵宁口鼻。
赵宁:“……”
赵宁原本就有伤在身,今日又接连几次被撞到伤口,刚才手还受了伤,根本无力反抗,只得任由徐凤鸣施为,最后无可奈何地被迷药迷晕了过去。
“凤鸣……不要……”赵宁竭力挣扎,最终还是抵不过迷药的威力,倒在了徐凤鸣怀里。
徐凤鸣抱着赵宁的头,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子敬,帮我看着他。”
姜冕手上射出一箭,擦伤了那刺客的额头,随后立即走到赵宁旁边,拉弓警戒。
徐凤鸣从赵宁手里捡起明光剑,起身,几步助跑上了房顶。
此时正在跟那刺客拼命打斗的齐言之心下不免有些窝囊,想他堂堂一族之长,今日竟然要如此窝囊,死在一名无名小卒手中。
徐凤鸣飞身而来,一剑刺向那刺客腹部,刺客原本要对中了毒的齐言之下杀手,当即抽招,反手一剑,搅住徐凤鸣的明光剑,竟是想夺剑。
徐凤鸣左手一掷,一枚钢针倏地飞向那刺客,刺客只得撤招,一闪身,钢针擦着刺客面门飞去,飞向远处屋顶,叮的一声,撞碎了一片瓦块。
“族长,你还好吗?”徐凤鸣跟齐言之一左一右站在那刺客两边。
“暂时死不了,”齐言之强行撑着身体,竭力做出一副正常模样:“多谢徐公子关心。”
徐凤鸣:“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下一刻,两人同时出手,向那刺客出招!
三个人身影极快,战作一团,姜冕站在下面,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机会放箭助攻。
三人从屋顶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屋顶,徐凤鸣到底基本功不行,齐言之又遭那刺客暗算中了毒。
这刺客武功又深不可测,招式更是波谲诡秘,什么样的下三滥招式都使得出来,简直比郑琰还不要脸,是以两个人不但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反而被这刺客步步紧逼。
高处的刺客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徐凤鸣跟齐言之两人同时受伤,稀里哗啦地带着瓦片从屋顶上滚了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刺客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纵身一跃,竟是奔着要他二人的性命去的。
两人都受了伤,又身中剧毒,齐言之几次挣扎着要起身,最终都摔到了地上。
姜冕当即拉开弓箭,对准那刺客,长箭瞬间离弦而去,刺客一门心思想要徐凤鸣跟齐言之的命,一个不察,竟然被那剑刺穿了右手手腕。
刺客手腕被长剑带开,失了准头,一剑砍在地上,长剑与青石地面相交,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刺客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偷袭。
当即恼羞成怒,竟然顾不得取齐言之、徐凤鸣二人的性命,左手拽着箭身,用力一拔,硬生生将那箭拔了出来,带起飞溅的血液,随后身子一掠,猛地朝姜冕扑来。
姜冕瞳孔一睁,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那刺客已经到了身前。
姜冕的箭已经射完,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长弓,那刺客左手手腕上的铁钩一钩,不但将姜冕手中的长弓拍成两段,那铁钩更是直接插入姜冕肩头。
刺客铁钩抓住姜冕的箭头,用力一按,再一拉,姜冕右肩到腹部顿时出现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刺客左手一收,再次向姜冕抓去,徐凤鸣跟齐言之拼命想爬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
“子敬……”徐凤鸣浑身是血,嘴角挂着血迹,眼看着那刺客扑向姜冕:“子敬……”
齐言之也不断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
城外喊杀声不断,战事进入白热化阶段,火光冲天,光芒映红了大半个白城,照着这长街格外的亮,
真到生死关头,姜冕反而冷静下来,城外喊杀声渐远,身周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刺客那挂着鲜血的铁钩,他定定看着那铁钩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
姜冕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似乎也挺好,反正他如今在这世上已是孑然一身。
就是可惜……
“就是可惜,来不及跟你道别了。”姜冕嘴唇动了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凤鸣,笑了笑,闭上了眼。
齐言之:“……”
徐凤鸣:“……”
徐凤鸣:“不……子敬……”
刺客挥舞着铁钩,从半空中抓向姜冕,那铁钩眼看着抓中姜冕腹部之时,一个修长身影飞来。
郑琰如鹰隼一般,从城墙上飞来,他双手分开,手中两把匕首不住旋转,双手一掷,两把匕首如流星一般飞射而来。
刺客抬起抓向姜冕的铁钩一挡,瞬间弹飞一把匕首,但还是被另一把匕首割破了手臂。
紧接着郑琰身形一晃,朝姜冕和那刺客冲来,瞬息间便拉近了距离,赤霄剑刷然出鞘,直奔那刺客面门!
刺客马上后仰,翻身躲避,险些被赤霄剑开膛破肚!
郑琰踏上屋顶,在半空中旋身,赤霄剑一抖,再次出剑,刺穿了那刺客腹部。
郑琰跃下屋顶,脚尖一点,身子一纵,落地时已经到了姜冕身旁,左手揽着姜冕的腰,身子向后一扬,抱着姜冕飞出去好远。
姜冕侧头看他,郑琰风尘仆仆,显然是日夜兼程赶来的。
“你怎么来了?”姜冕问。
郑琰抱着姜冕掠出去好几丈远,两人站定,他没有回答姜冕的话,先是将姜冕看了一个遍,随后伸手替姜冕捋了捋鬓角的乱发:“殿下,你等着,我去杀了他给你报仇。”
姜冕:“他的铁钩上淬了毒,你小心点。”
郑琰点头,身形一闪,刹时间出现在那刺客身边。
“你敢伤害他,”郑琰冷冷道:“我让你死无全尸。”
说罢,运起十成的内力,一剑劈向那刺客。
刺客忙持剑架住,然而他已经被郑琰刺了一剑,这一击又失了先机,这一剑已经倾尽全力,郑琰现在又是怒火中烧,力度刚猛,他哪里是郑琰的对手。
一时间竟然被郑琰强劲的内力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郑琰左手在剑柄上猛力一拍,刚猛霸道的力度竟是将那刺客震得身形一晃,吐出一口血来!
刺客突然张口,倏然吐出一枚暗器来,郑琰当即一个飞跃,翻身,躲过那枚暗器。
刺客马上转身疾奔,郑琰哪里能让他逃了,当即扑上去,赤霄剑瞬间脱手而出,一剑刺去,瞬间从背后将那刺客捅了个对穿。
郑琰撤剑,再次挥剑斩向那刺客头颅,刺客猛地转身,虚晃一招,竟是要用那左臂来扛!
霎时间血液爆溅!赤霄剑将那刺客的左臂整个斩了下来
那带着铁钩的手臂落在屋顶上时还在痉挛,不断有血液流出。
刺客断臂保命,早已趁这间隙逃脱,郑琰铁了心要宰了那刺客,当即要去追。
然而他身形刚动,只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
郑琰一回头,只见姜冕倒在了地上。
郑琰顾不得再追刺客,转身飞下屋顶,跑到姜冕旁边,将姜冕抱在了怀里:“殿下,殿下!”
姜冕嘴唇乌青,身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迹也呈不正常的紫黑色。
郑琰明白,姜冕这是中毒了。
看来还是不能让那刺客逃了!
郑琰放下姜冕,又要去追刺客。
“等一下……”徐凤鸣说:“我随身的药袋里的药丸可解百毒……”
郑琰顾不得许多,当即跑过去,取下徐凤鸣身上的药囊,掏出药丸,挨个给几人灌进去。
郑琰有点不放心:“公子,真的有用吗?实在不行,我还是去把那刺客抓回来,逼出解药。”
徐凤鸣躺在地上:“这是南衡先生配的药丸,放心吧。”
郑琰:“南衡先生是谁?”
徐凤鸣:“是你师门的前辈。”
郑琰一听这药来自沧海阁,当即不逼逼了。
城外响起胜利的欢呼声,紧接着,响起鸣金收兵的声音。
齐言之成大字形躺在徐凤鸣不远处:“我们赢了……”
这时,尹绍之、逄统、单蒙等人满身血气地带着亲卫进城,老远看见遍地是刺客的尸体,当即意识到不妙,拔腿往城里跑。
跑来时看见徐凤鸣等人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边还有一只落单的手臂。
众人当即跑上前来。
逄统:“这是怎么回事?!”
单蒙:“什么样的刺客,敢来白城行刺!”
尹绍之:“言之,你怎么样?!”
郑琰没空搭理这些人,默默地抱起昏迷的姜冕,看向这些关心则乱的人:“请问,有地方可以躺吗?我家殿下受伤了。”
徐凤鸣:“郑琰,你家殿下姓赵,在另一边躺着呢,你也去看看他。”
郑琰说:“公子,你别担心,他是王子殿下,有的是人挤破了脑袋关心他。”
他说完,还冲着赵宁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呐,不信你看。”
徐凤鸣:“……”
不过郑琰说的没错,余熠已经小心翼翼地找来一副担架,把赵宁放在担架上抬着走了。
徐凤鸣心里最后那点担忧骤然消散,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徐凤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赵宁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赵宁的左手被绷带缠着,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徐凤鸣的手。
赵宁脸颊凹陷,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睛下边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干得起皮的嘴唇毫无血色。
才短短三天,他就瘦了不少。
“老天保佑,”郑琰站在旁边看着徐凤鸣:“公子,你总算是醒了,殿下已经不吃不喝守了你三天了,你再不醒,殿下就该晕倒了。”
“子敬呢?”徐凤鸣问郑琰。
郑琰:“公子放心,殿下没事。”
徐凤鸣:“王书带来了吗?”
“带来了,”郑琰从怀里掏出赵玦的王书,以及闵先生的信,想了想,最后连王书带信一起递给了徐凤鸣:“这几日你都没醒,殿下也不肯看,正好现在你醒了。”
徐凤鸣要起身,却牵扯到了胸口的伤,疼得他下意识地抽了一口气。
赵宁当即起身扶着徐凤鸣起身,斜靠在床榻上:“你伤的很重,别乱动。”
“没事,”徐凤鸣说,郑琰说:“还没事?哎哟我的公子,你怕是不知道自己身上那几剑,再差一点就伤到要害了!”
徐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