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金满意的大部分精力依旧投入到了个人研究所的筹办。
除此之外还抽出时间游说了父亲加入此次药品集采的竞标行列,对于手里暂时没有创新药的金宝制药,用价格优势拿下此次的招标会是目前的最优解。
她将金宝制药未来五年的规划做成了详细的文件汇报。
金永强静静听女儿讲了2个小时,最后露出了骄傲的微笑,同意了她制定的方向。
云江研究所里面能被拉拢的同事都被拉拢的差不多了,金满意正将手中的工作内容做最后的交接。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她挑眉看向熟悉的来电显示,接听。
“夫人,傅总在您身边吗?”是傅辞枭的助理,语气急切。
“不在。”
“那您知道傅总在哪吗?”王助吞了口唾沫,急得脑门冒汗。
“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王助绕着办公室转了一圈,看向大楼底下披麻戴孝,举着横幅闹事的一堆人。
金满意慢条斯理的整理仪器,不接话。
王助突然想起来自家夫人就是闹事者投诉用药的研发团队核心成员之一,他眼里闪现希冀,连忙说:“夫人,您四年前研发的普希利尔吃出了人命,家属闹到公司大楼来了。”
金满意放下手里的东西冷笑,“普希利尔是经过临床试验的,能监测到的不良反应都有明确标注,4年来从来没有一次致命的安全事故反馈,这些基础信息你有先了解吗?”
王助吞吞吐吐,楼下聚众闹事,他第一反应就是反馈给傅总,其他东西还没来得及了解。
“对自家药品信息都不了解,你怎么处理舆情?还有,我是研究员,不是公关部,你找错人了。”
“夫人,夫人!”王助提高嗓音,像是要哭了一样。
“现在找不到傅总,公关部所有决策都不敢执行,我们真是没有办法呀!”
他屁股上冒火,一点都坐不住,弓着腰来回转悠,牢牢抓着手机像是拽住救命稻草。
金满意:“那就上报傅氏集团,让傅老爷子决策。”
“不行!”王助飚上了高音。
他是傅锦怀的嫡系部下,知道傅总走到如今的位置有多不容易,万一此次事件没有妥善处理好反而闹大,让傅老爷子对他失去信心,那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夫人,绝对不能让傅老爷子知道。”
王助以为她还是那个对自家傅总温柔小意,万事顺从的夫人,却不知她素白的手指勾了勾,时刻关注这边动向的傅辞枭立马跑过来,她挑眉,他收到,然后拿出手机飞速打字,发送傅老爷子,上达天听,发完比了个oK。
行云流水。
金满意勾起红唇,送了他一个弯弯的月牙笑眼,然后对着手机里继续说,“先报警,把公司闹事的带头者拉到派出所冷静一下,公关部和法律组合并一个专项小队,第一时间通过官方渠道公开透明地回应公众关切,表示密切重视……”
她有条不紊的一一安排下去,那头王助擦了擦额头的汗,频频点头,挂断电话后紧急按夫人的要求执行下去。
“怎么不直接丢下不管?”傅辞枭倚在操作台边,垂头看她。
“大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云江药企姓傅,傅辞枭的傅。”
他挑眉,俯身靠近一点,语气里透着愉悦,“为了我?”
“为了我自己。”她把人推开,继续手里的仪器操作,“普希利尔如果真的吃出了人命,丢的是我的招牌。”
“他关键时候人找不到,公司内部必定生怨,而且老爷子知道这个事情,对他的能力也会有质疑。”
她其实知道傅锦怀在哪里的,开了4个小时的车,和柳盈盈在隔壁省的海边旅社狂欢,手机关机,自然不知道此刻公司的危机。
第二天是周六,又是固定的家庭聚餐日。
傅锦怀放纵了好久突然才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慌慌张张和柳盈盈穿好衣服,又驱车4小时赶回傅家老宅。
进了门,已经是饭点,众人都坐在圆桌上等他一个人。
傅老爷子坐在上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眉目间敛着威严。
傅辞枭依旧姿态懒散靠在被椅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沈薇僵笑着把傅锦怀拉入座,瞄到他西装外套上一根长发,不动声色捏在手里。
“你这孩子,怎么来这么晚,就等你一个人了。”她温柔地朝着傅老爷子笑,“明生,大家都入座了,动筷吧,菜都凉了。”
傅老爷子没动,两眼紧盯着傅锦怀,“你去哪了?”
沈薇想到那根头发,心里微动,趁傅锦怀还没开口连忙道,“肯定是公司忙才来晚的,一家子聚在一起聊些开心的事,别把公司的琐事带到餐桌上来说。”
傅老爷子浑浊的眼珠挪向沈薇,“问你了吗?”
她一顿,不敢再开口。
傅锦怀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追问起了他的行踪,他做贼心虚,眼神闪躲轻声说,“公司有些杂事脱不开手。”
“哦?什么杂事?”傅老爷子端起热茶抿了一口。
傅锦怀心里发紧,拖延道:“饭后我再和您具体汇报。”
傅老爷子眼神一凛,厉声怒斥道,“昨天公司有人聚众闹事你知不知道?机关集采招标的重要关头决不能因为安全事件被刷下去,你作为公司总裁人去了哪里?这么大的危机事件你抛下不管?”
他怒火上头,抬手就将热茶朝傅锦怀砸了过去。
“公司你要是不想管就别干,一堆破事还要别人帮你擦屁股!”
破碎溅起的陶瓷碎片划破傅锦怀的脸颊,他愣在原地,没有动。
傅辞枭眸光一凝,腾地站起了身。
热茶波及到金满意,浸湿了裙角,滴滴拉拉流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