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扭头背对他:“我舒不舒服你不知道?”
她意思是,他昨晚不知节制拉着她来回折腾,她人都要散架了,现在哪里会舒服。
可这话落入谢砚卿耳中平白变了味道,他将人捞进怀里,咬着她耳朵道:“可昨夜你也很享受,不是吗?”
酥麻触感袭来,沈宁浑身一激灵忙推他:“别闹了。”
她现在已经解了蛊毒,必须和他保持点距离。
“什么时辰了?”
谢砚卿怕她着凉扯过被子给她裹好,答:“快午时了。”
沈宁面上一惊。
难怪他上完朝都回来了。
“你不去大理寺?”
下颌蹭着她发顶,他朗声道:“圣上让我专门调查孟家走水的案子,大理寺那边可以不去。”
听他提到孟家的事,她心思活泛起来:“孟家案子有进展了吗?”
“时间过去太久,许多线索都断了,不太好查。只查到一名叫尤四的下人在孟家走水当晚失踪了。”
沈宁拧眉:“哪个尤哪个四?”
两年前她去跟李尘璟复命、就是丢璎珞手串那次,听到他正吩咐一名穿墨衣的男子办什么事,那人名字好像就是叫尤什么四。
当时她听得并不真切,所以不确定谢砚卿说的是不是那个人。
谢砚卿让她摊开手心,握住她手写了“尤”和“四”两个字。
“人还活着吗?”她问。
“不知道,探子查了,此人在孟家走水后就再也没在京城出现过,具体去了何处无人知晓。我已经从官府拿到了他户籍文书,决定去他老家益州蔺阳郡看看。”
益州?
沈宁想起柳絮收到的那封信。
去蔺阳郡刚好路过苍玄山,她倒是可以借这次机会去明月庵把信拿回来。
抱住他胳膊,她央求:“你带我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谢砚卿不带半分犹豫拒绝了她的请求:“路途颠簸,你还是留在京城为好。”
“你就带我一起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干扰你查案的。”她晃着他胳膊撒娇。
谢砚卿心软下来,无奈浅笑:“好,但你要保证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带上她也好,把她留在京中他怕太子和荣王会对她不利。
有他在,两人多少还会顾及一二。
要是他离京了,便没人能护着她了。
沈宁满口应下:“我答应你。”
到时回程路上她找借口去一趟明月庵,神不知鬼不觉把信取了就是了,他又不会知道。
她抬起头,望着他俊美无铸的脸道:“我不放心把柳姨一个人丢在春巷小院,你能不能派点人去保护她一下?”
谢砚卿敛眸:“你是怕齐家再找她麻烦?”
她点点头。
她让定远侯府名誉扫地,齐云程不会轻易罢休的,肯定想着法子找她和柳絮下落。
提前留个心眼总没错。
“好。回头我挑几名武功高的侍卫去春巷小院。”
他话音落,沈宁肚子响起咕咕声。
理理她发,他唇边携着淡笑起身:“起来去洗漱吧,我命人做了你爱吃的菜食。”
她摸摸鼻尖:“好。”
他要为她穿衣裙,她垂下眸子暗了暗,语气淡了些许:“我自己来就好。”
休息一晚,她已经恢复了元气,穿衣这种小事自己做就好。
蛊毒既解,她就没理由再与他有什么亲密之举。
谢砚卿没察觉到她变化,以为她是害羞,便没强求。
穿好衣裳下榻,沈宁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谢砚卿眼疾手快揽住她腰:“我抱你去。”
不容她拒绝,他打横抱起她往盥洗室去,随后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
等她梳洗的差不多后,他换了身素蓝常服进了盥洗室,整个人看上去更显气质清绝。
屏退丫鬟,他走到她身后站定。
沈宁坐在圆凳上正要扭头看他,就看到他抬手将什么东西别在了她发间。
她伸手摸去,银饰冰凉触感传来。
意识到是什么后,她心口一震,愣了好几息才缓过来,声音弱弱道:“这簪子你一直保存着?”
她记得是丢在了火海里来着。
谢砚卿嗓音低沉嗯了声,握住她双肩,眉眼温和道:“阿宁,莫要再把它丢了,我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其实早就想还给她了,可又怕这些日子都只是一场梦。
茉莉,莫离。
簪子给了她,他希望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
从前事他不计,来日事他也不会究。
不管她是谁,他都只爱她。
人大抵就是这样,一生总要寻找一份感情作为依托才有活下去意义。
沈宁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在听到他话后心情莫可名状。
一股酸涩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敛了心绪,她声音平缓道:“我答应你,不会再弄丢它。”
吃完饭,谢砚卿要看卷宗,沈宁就拿了本书在书房陪他。
他书房都是关于刑律的书,大多枯燥乏味。
她翻了好久才翻到一本还算能看的食谱。
看了没一会儿她就没了兴趣,又自顾自走到靠窗的书桌旁练起了字。
谢砚卿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她安静闲适的握着笔写字,只留了一个侧脸给他。
风轻轻拂过,轻柔地吹起她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乌黑秀发。
将她原本姝丽动人的面容衬托得愈发娇柔婉约、清新脱俗。
他放下卷宗走上前。
看到她写的字后,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怀疑的问:“阿宁,你确定是在练字?”
纸上都是一坨一坨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她字他见过,怎么一练就写的这么难看?
沈宁略不满:“你懂什么,我这叫自创字体,字圆圆的看起来多讨喜?”
闻言谢砚卿唇角微弯,目光再度放到她写的字上。
其实仔细看字还是认得出来的。
而且她每个字都很有特点,都会在最后一撇收尾处留下一个小勾子。
“我陪你一起练。”他来了兴趣,自她身后覆住她握笔的手。
他一靠近,身上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她身体僵了下,终是没说什么。
他手好看,写出的字也凌厉有气势。
反观她的字,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耳尖兀的滚烫起来。
“阿宁。”
“嗯,怎么了?”她狐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