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啖微微一笑,示意陆沉不要着急,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和不情愿的陆沉碰了一下,饮下酒水润喉才不疾不徐的接着说。
“天月门封闭,我等都上不得岛。但是罗敌堂不同,他们是天月门的嫡系,连掌门都是天月门直接派遣,据说他们有传送阵可以随时上岛。”
陆沉耐着性子听魂啖慢悠悠的讲述,不耐烦的喝了一口又一口花蜜。魂啖却不如他的意,停下来反问陆沉。
“陆先生可知道天月门的历史?”
“直接说。”消息近在眼前了,魂啖还东问西问的,陆沉态度已经有些不好了。
“好好,那我直接说了。天月门来自天月宗,就是大陆上的天月宗。”
啊!陆沉嘴巴张大,虽然有过猜想,但也只觉得是巧合而已。现在魂啖明确的告诉他,他还是觉得惊讶。
“确实如此。一万年以前,具体时间已经不可考证,天月宗派了五名修士来到晴昼海,具体是干什么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来了以后就在晴昼岛扎根下来。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名修士内讧,四名境界低一些的修士联手围攻境界高一些的那位修士。过程胜负没有记录,但是结果就是四名修士离开了晴昼岛,分别到东南西北四个最大的岛屿上住下来。
虽然不在晴昼岛上了,四名修士但是却每年朝贡,后来朝贡也取消了,只派人上贡。五人相安无事,等稳定下来便打开山门收徒,同时教化岛上的凡人。
直到他们经历了第一次仙风,四名修士中境界最低的没有抗住仙风遗憾去世了,但是却有传言那名修士当时并未马上丧命,而是受了重伤。他求到晴昼岛上去,高境界的修士念在同门之谊,把他送回了大陆安葬。
高境界修士更是直接派人接管他的岛屿,后来五名修士各自建立了门派,便是现在的四大门派和天月门。而当初求上岛的修士留下的势力,便是如今的罗敌堂。”
陆沉听到天月门能把人送回大陆,激动的跳了起来,高兴的在小小的露台上来回踱步。直到魂啖说出了四大门派的由来,陆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等等,天月门直接接管了那名修士的岛屿,但是那个岛屿却成立了四大门派之一,为何要多此一举,直接叫天月门不行吗?”
“陆先生很敏锐,这就涉及到另一个传闻了。”魂啖伸手邀请陆沉坐下,才娓娓道来。
“罗敌堂一直以来都是天月门直接管辖,连掌门都是天月门的门人。天月门自认高人一等,看不起四大门派,更看不起臣服于他们的罗敌堂,对罗敌堂欺压最甚。岛上的凡人他们随意打杀,更是压榨修士为天月门修建了华丽的宫殿。
传闻这宫殿是仿制天月宗格局所建,规模庞大,足足耗费了三百年才建成。只是三百年间罗敌堂的修士苦不堪言,多有死难。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借着修建宫殿布置阵法。直到宫殿竣工所有天月门的修士聚集到大殿内,他们启动阵法把所有人困在里面。
一场血腥的屠杀,不知道多少修士丧命,只是天月门虽然强大,但是有心算无心,只有寥寥数人逃了出来。从此主仆互换,原本罗敌堂的人占据了晴昼岛自称天月门正统,天月门的丧家之犬却留在了罗敌岛上。
丧家之犬只能表示诚服,而新天月门的人却也奇异的没有追究,只是等他们寿元耗尽,重新派人领导罗敌堂,从此罗敌堂成为了天月门的嫡系,地位和三大门派相当。
只是战火中丢失了化神境以上的修炼功法,原本以为在罗敌堂内,只是罗敌堂一直没有出现化神境以上的修士,从此晴昼海上的修士最高境界只能到化神境巅峰。”
“难怪你们都想要突破化神境的功法。”听到此处陆沉才算明白了,为何星羽愿意花大代价换取功法,为何魂啖要把他们从星空岛带到棋剑岛上。
“吾师早已化神境巅峰,已闭关多年恐命不久矣,恳求陆先生赐下功法,魂啖此生必唯先生马首是瞻,绝不反悔。我以心魔起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魂啖说着话就双膝跪地,两手举过头顶抱拳,言词恳切。
云层轰隆隆响动,白昼里出现几道闪电,有一股奇异的气息连接陆沉与魂啖。
功法对陆沉来说倒是无所谓,魂啖没有拿返回大陆的消息作为交换条件,也让陆沉很有好感,只是他有些迟疑。他的功法别人修炼不了啊,星羽拿去研究了半天还说他是骗子。
“唉,你请起吧。”陆沉叹息一声已经决定把功法交给魂啖了,魂啖听见叹息声却怎么也不愿意起身,甚至被陆沉灵力带得离地,也保持着跪着的姿态。
“我给你便是。”陆沉话音未落,脑子灵光一闪,模仿魂啖的做法接着打了一个补丁。
“咳,那什么,我的功法特殊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我把功法给你,你的掌门要是不能修炼怪不得我哦。”
“绝不反悔!”魂啖重新跪倒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改为摊开,等着陆沉赐予功法。
“拿去吧,何必如此呢。你告诉我信息就行了,功法我不是很在意的。”陆沉又重新现刻录了一道玉符,交到魂啖手上。
魂啖感觉手心里多了东西,捧到眼前一看,神识扫过,确实是精妙的功法。再次高声喊道。
“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待我将功法交予吾师,即可到先生侍奉左右。”魂啖邦邦邦磕了三个头,磕碎了地面的砖块。也不擦去额头上的灰尘,退后着离开露台,才祭出一个棋盘朝岛中央飞去。
陆沉摇摇头,口中发出感叹的啧啧声,吃了一片已经开始变凉的鸭皮,思索着是热一热继续吃,还是重新要一份。穿越前老一辈传下来的勤俭节约最后占了上风,他一边摸乾坤袋一边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热了以后还脆不脆,不脆就不好吃了。”
扑通,又有一人跪在了陆沉面前,是星斑。
“你又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这里的风俗习惯是见人就跪吗?”陆沉说了句不好笑的笑话,手里还拿着刚取出来的烤炉。
星斑默默无语,他双手撑地额头放在手背上。
“要干什么就说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陆沉手里拿着烤炉,烤炉比露台还大,一时之间抽不出手拉星斑,只能用灵力把星斑托起来。
星斑也是倔强的维持俯跪的姿势,双眼看着地面,就是不说话。
“说话啊,你是不是也要功法?那功法不是谁都能修炼的,以后我给你找其他的好不好?”
“不是。”星斑低声说,声音几不可闻。
“那是什么,你站直了你直接说。”陆沉终于处理好了烤炉,拂袖把石桌连同食盒菜品移到露台外用灵力托着,给星斑腾出位置。
星斑先是磕头两次,才慢慢直起身来,双眼已经通红,眼泪快挂不住往下掉。
“陆道友要走了吗?”良久他才哽咽的问了一句话。
“你听见啦?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在棋剑阁待遇不会差的,要是实在舍不得我,想跟着也行。”陆沉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一句话,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响指点燃烤炉。把烤鸭皮连盘放到灶上,又用灵力做了个半圆的保护罩罩起来。
“我自是愿意跟随陆道友,只是大仇未报食不下咽,恐,恐……”星斑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哭出声来。
“哎呀,呀。大男人你哭什么啊,你修炼到元婴境少说也几百岁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陆沉口中说着,但是却没看星斑一眼,只盯着炉火的强弱,怕鸭皮烤焦了。看着有蒸汽升起来,他小心的在保护罩上面开了一个小孔,免得蒸汽让鸭皮变软了。
“报仇是吧,你说杀谁,我帮你杀就是。别哭了。”
“是,是……”星斑情绪有了宣泄口,哭得更伤心,眼泪充满眼眶,完全看不清陆沉在什么。
“还是要抢什么东西?都行的,别哭了哈。”陆沉语气像哄小孩一样,右手在调控火力大小,左手粘了些烤炉上的灰,接着安慰星斑顺手就抹到了他的头上。
星斑感觉陆沉的手伸过来,下意识的就蹭了一下,直感觉陆沉手心温暖,像小时候师父的手。
于是他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把胸膛都打湿了,巴掌宽火红的护心毛也打湿了。护心毛吸水性很好,这么多眼泪全都吸进去,没有继续往下流。
星斑本就生得红发红须,又穿着红衣红裙,敞胸露怀,挺着个大肚子,哭得时候肚子一抖一抖的。两只蒲扇大的手掌,捏成拳头用手背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怎么还蹭我手心。”陆沉被星斑蹭了一下,闪电般的缩了回来,灵力都乱了一分。原本控制的很好的炉火,陡然猛烈了起来,撩上烤鸭皮。
“我的鸭皮!”陆沉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对,就是崖丕,噫,陆道友你怎么知道的。”星斑听见陆沉叫喊,猛地一惊,眼泪顿住,他抬眼看去。却见陆沉从露台外飘着的烤炉上端下来一盘烤鸭皮,好像被火直接烧过,摆在盘子边缘的已经有些焦黑。
“我,你,我……”星斑语言系统失灵,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见陆沉竟然夹着鸭皮尝了味道。
“我跟你拼了!”星斑眼泪再次流出,叫嚣着就往陆沉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