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时,只见那位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蓝曦臣正不紧不慢地朝着静室门前走来。他步履轻盈,身姿挺拔如松,一袭蓝色的长袍随风轻轻飘动,更显得其超凡脱俗。
当他快要行至静室门前时,他那温和而深邃的目光不经意间从站在门口的一众世家子弟身上一扫而过。然而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眼,却让他的心头猛地一震,瞬间涌起了一股异常强烈的意外之感。
蓝曦臣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他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之中,更是迅速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光芒。随后,他轻轻地张开口,用那一贯温润如玉的声音轻声问道:“各位这是为何呀?究竟所为何事?”
就在此时此刻,那一直安静地伫立在一侧、仿若透明人一般的聂怀桑,突然间像是捕捉到了一个绝佳的契机。就在这时,只见蓝曦臣缓缓踱步而来,原本沉默不语的聂怀桑,其面庞之上瞬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神色。他赶忙向前疾行数步,以一种极其恭谨的姿态迎向蓝曦臣,
并开口言道:“曦臣哥,事情是这般模样的哟。诸位听闻蓝二公子和魏兄皆身负重伤之后,心中实在是忧虑万分呐!本来大伙合计着一块儿前来寻找曦臣哥您,想向您打听打听具体状况,瞧瞧是否能够进入这间静室,去探视一番这两位伤者。毕竟咱们可都是一同修炼的至交好友呀,彼此之间的情谊那可谓是无比深厚,自然而然对他们的伤势关怀备至啦。”言及此处,聂怀桑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紧接着又继续叙说起来:“然而呀,就在前往此地的路途当中,我们恰巧瞧见江姑娘手中提着一只极为精巧的食盒。起初,我们还误以为她是要给江晚吟送去美食呢,谁承想她竟然径直朝着这静室的方向走来了。我们见此情形,寻思着说不定能知晓些什么新的消息,于是便也跟随着一同过来瞧一瞧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喽。”
蓝曦臣微微颔首,面容沉静如水,双眸凝视着眼前略显局促的聂怀桑,一言不发地聆听着他的解释。随着聂怀桑话语的展开,蓝曦臣心中原本那团模糊不清的迷雾逐渐散去,真相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来者何人——定然是江厌离未经任何通报,擅自闯入了静室。毕竟,在这座偌大的云深不知处里,知晓魏无羡与蓝忘机自幼同住一屋且未曾分离的人少之又少。除去那些备受尊敬、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以及蓝氏嫡系子弟外,再无人能洞悉这个深藏于蓝家内部的隐秘之事。
现如今,魏无羡不仅已与蓝忘机喜结连理,定下终身大事,更正式归入蓝家族谱之中。依常理推断,二人自是应当形影不离,共居一室。然而,这些内情对于外界众人来说,却宛如被深埋地底的宝藏一般难以察觉。他们平素所能见到的,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现象罢了,又怎能触及到蓝家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私密角落呢?
想到此处,蓝曦臣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这声轻叹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虽轻不可闻,但其中蕴含的忧虑却清晰可见。他在心中暗暗思量着应对之策,以免对阿羡的名声有碍,同时还要坚守蓝家一贯秉持的规矩礼仪,维护好家族的尊严和声誉。
就在此时,房间之内再度传出蓝湛那清冷之中若隐若现地夹杂着丝丝怒气的声音。只见他微微眯起那双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眸,一抹冷冽而不易被人觉察到的锐利光芒自其眼底一闪而过,恰似一把即将脱鞘而出、锋芒毕露的绝世利剑!
蓝湛面色阴沉如水,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寒声质问道:“江姑娘,你这颠倒黑白、反咬一口的手段当真是高明得很呐!今日我定要好好地盘问一番江姑娘,想当初你迈入此门之际,难道就连最起码的礼貌——先轻叩几下房门这样简单之事也不知晓么?这可是为人处世所应遵循的基本礼节啊!难不成在你家中竟从未有人向你传授过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不成?倘若连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无法妥善处理妥当,那么又如何能够展现得出你们江家,一直以来所标榜吹嘘的良好家教呢?”
江厌离一听到蓝湛提到江家的家教时,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般,瞬间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淡定。她那张向来温和亲切、如春风拂面般的面容,刹那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让人不禁心生怜惜。而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此时此刻也被熊熊的怒火所填满,恰似两团燃烧正旺的烈焰,喷射出灼人的光芒。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江厌离猛地用力拍向面前的桌子,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使得桌上的杯盏都跟着跳动了几下。与此同时,她手中紧紧握着的食盒也因这股力道而滑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砰”声。那食盒里精心摆放好的碗碟受到冲击后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也在替它们的主人宣泄着心中的愤懑与不平。
江厌离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蓝湛,那对美丽的杏眼里满是愤怒和斥责。她的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喷涌而出,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那些到了嘴边的激烈言辞怎么也无法顺畅表达出来。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然而那汹涌澎湃的怒火却依然在她体内肆意蔓延,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她步履轻缓,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一点一点地朝着蓝湛慢慢靠近。稍作停顿后,她又毅然决然地向前踏出了一步,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此刻,她的眼神里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急切,那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又令人心碎。
她微微仰起头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地从眼眶滑落,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伴随着哽咽之声,她颤抖着嘴唇说道:“蓝二公子啊,厌离真的只是满心担忧着阿羡的伤势呀!所以特意亲手炖好了这莲藕排骨汤,心里只盼望着能让阿羡好好补一补身子呢。可蓝二公子您为何要这般误会厌离呢?难道……难道厌离仅仅是想要代替爹爹多关心照料一下我爹曾经的故交之子,就连您蓝二公子也容不下了吗?”
说到此处,她稍稍顿了顿,似乎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但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着。接着,她继续倾诉道:“其实呀,厌离也曾听爹爹时常念叨,说非常希望能够把阿羡带回云梦去,好好地照顾他、呵护他成长。而且爹爹还说过,如果阿羡来到了云梦,厌离就会多出一个弟弟啦。可是谁曾想,这次阿羡居然会受伤!唉……都是因为外出除祟呀!阿羡刚刚才艰难地渡过了元婴劫,修为尚且还没有稳固下来,就在那凶险万分的除祟过程中不慎受了重伤。想到这里,我是真担心阿羡……”
说完之后,只见她慢慢地、轻轻地转动脖颈,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周围的空气一般。当她终于将头转过来时,那双眼眸此刻却被晶莹剔透的泪水所填满,如同一池春水泛起了涟漪。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魏婴,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哀伤与忧虑。
“阿羡啊,”她微微张开嘴唇,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呼唤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都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般悦耳动听,但其中透露出的急切之情却是那么明显,让人无法忽视。“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担心你罢了,绝无半点儿其他不良的念头。”她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要强调自己话语中的真诚。
接着,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那蓝二公子呀,不知为何竟对我产生了如此深的误解。可我实在是无辜的呀!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所以才会想着代替爹爹前来关心和照顾你一番。毕竟,爹爹一直以来都对你寄予了厚望,盼望着你能够早日与我们一同返回云梦。”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愈发温柔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相聚于云梦的美好场景。
“等咱们回到了云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想怎样生活都行,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需要有丝毫的顾虑。咱们云梦派一向以宽容大度着称于世,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而去与人斤斤计较。所以,你只管安心养伤便是。等到你的伤势彻底痊愈之后,无论你是选择刻苦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还是外出除祟造福百姓,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你最大程度的支持。阿羡,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呀!”最后这句话,她说得格外坚定有力,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让魏婴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
魏婴那双深邃而又冰冷的眼眸之中,突然有一丝难以遏制的怒气一闪而过。然而,就在他即将要开口表达自己心中不满的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蓝曦臣却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焦躁与担忧。只见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敲响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声音不大不小,但其中蕴含着的关切之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阿羡,忘机……你们两个可都在里面么?若在的话,不知可否容我进去一叙呢?\" 蓝曦臣的话语刚刚落下,仿佛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当魏婴走到门前时,他没有一丝停顿,就伸出右手握住门把手,将那扇紧闭着的门给打开了。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响起,门外的光线瞬间把屋内照得更亮。
然而,当门扉缓缓开启的那一刹那,魏婴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了原地。那门外,仿佛如潮水般涌来的一大群世家子弟,他们或神情各异,或交头接耳,此刻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魏婴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片刻之后,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门口的蓝曦臣说道:“大师兄,你来了。”
此时,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那些世家子弟们的目光也纷纷聚焦在了魏婴和蓝曦臣的身上,仿佛在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魏婴则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世家子弟究竟所为何事。
蓝曦臣阴沉着脸,脚步沉重如铅般踏入了静室。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那沉闷的声响如同阵阵闷雷,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携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压。
而此时此刻,其他世家子弟们皆诚惶诚恐地伫立在门外的园子之中。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不敢贸然跟进。只能心怀忐忑地静静守候着,焦急地等待着屋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那扇紧闭的门扉,似乎想要透过它洞悉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然而,那厚重的门板却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他们与屋内的情景隔绝开来。
静室内,蓝曦臣极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无情地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情绪。他那双原本温润如水的眼眸此刻变得异常凌厉,犹如两道冷冽的剑光,直直地射向江厌离。
只见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得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却又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句地厉声道:“江姑娘,此处乃是我蓝氏嫡氏所居住的地方,岂容他人随意闯入!还请江姑娘速速带上你的汤离开此地,莫要再做纠缠!否则,休怪我不顾及两派情谊,对你不客气了!”
江厌离听到这话之后,娇柔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一般。紧接着,晶莹的泪水就像那决堤的洪水一样,从她眼眸中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头来,用那充满无助和哀怨的楚楚可怜眼神凝视着蓝曦臣,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哽咽起来:“蓝宗主……厌离真的没有半点恶意呀!我只是太担心阿羡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他……我的心里实在放不下他啊!难道就连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怀之情,蓝宗主您都无法容忍吗?”说到最后,江厌离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然而,面对江厌离的哭诉,蓝曦臣却依旧面沉似水,不为所动。见此情景,江厌离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
于是,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艰难,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她原本轻盈的脚步此刻也变得踉踉跄跄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而她手中一直小心翼翼捧着的那碗热气腾腾的汤,也因为身体的摇晃而险些洒落出来。但即便如此,江厌离还是紧紧地护着那碗汤,生怕它有丝毫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