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又过去了,迟迟未见张老道的身影。
那红发刘老道朝黑袍老者看去,那黑袍老者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才明白过来,那黑袍老者压根就没打算让他离开。
他眸光中满是失望,似有些不满,鼻子嗤了一下,同情的看着林子安,“小子,别看了,你那老奸巨滑的师傅早跑了。
你呀,遇人不淑,被你那师傅给害惨喽。”
到了这个时点,那张老道还未归来,林子安到此哪还不明白,他那便宜师傅早就扔下他不管,独自一人跑了。
他突然想起那黑袍老者最后的话语,心中一顿害怕,但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坚韧,朝着红发刘老道小脸一扬,“我师傅不会不管我的,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他抬起头,忍住眼中绝望,目不偏视的望着黑袍老者,“前辈,来吧,麻烦你给我个痛快。”
那黑袍老者望着林子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与另外两个老油条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奴颜不同,这个之前一声不吭的小徒弟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冷笑一声道,“有意思,你这小子竟然不怕死。不急,等我办完了正事,再来办你,再留你片刻。“
林子安听了,心中满是悲伤,心底的恐惧没有脑海想象中的那般深了,倒是多了一丝平淡和释然,还有一丝的不甘。
他深吸了一口气,来掩饰自己脸上的悲伤。
林子安脸上一系列的表情,那黑袍老者都尽收眼底,他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旁人不可见的深意。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无语。
山间越发幽静,一丝凉风吹来,拂冷了众人的心。
“是哪个宵小,敢来找我胡家的麻烦。”
一道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响彻四方,打破了此处的寂静。
胡云听到响彻云霄的声音,一直冰霜的脸上终于隐隐露出一丝笑容,我家老祖来了。
片刻后,半空中一个身影远远御剑而来,脚下的剑身镌刻着火云般复杂的花纹。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看清了那人身影,一个满脸横肉,身形略有些微胖的红袍老者。
他目光凌厉,神色不屑的看向众人,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那黑袍老者望向来人,笑意盈盈,“胡家老主,还是一如以往威风凛凛,霸道非凡呀。”
那胡家老祖看向黑袍老者,目光有些迟疑,“你是孙二良?”
那黑袍老者笑着打趣道,“没想到胡家老祖还记得我这不起眼的小人物,本人荣幸之至啊。”
那胡家老祖突然面色凝重,目露惊讶之色, “你竟然也筑基了?”
孙二良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是啊,要不,我怎么敢出来见你呢?
怎么呢?
你没将你那一向疼爱的第三子带过来吗?”
那胡家老祖严厉的语气有些缓和,放下身姿规劝道,“既然你已经筑基成功,迈入大道,修行不易,又何必纠结这些前尘往事,大动干戈呢?
不如你我两家放下恩怨,我胡家择日挑选十个身姿曼妙,容貌出众的绝色女子送予你,而且我胡家还可以拿出一些修行资源来补偿你。
你放心,都是筑基期修士心动的珍稀灵宝,你得了资源修行,早登大道,岂不快哉。”
孙二良哈哈大笑起来,“绝色美女,修行资源,都是好东西呀!
可惜呀,这些我都无福消受。
我曾在妻儿坟前立下心魔大誓,一定要替我那冤死的妻儿报仇。
不报此仇,我道心不舒坦,恐生心魔呀!
心魔不除,谈何大道呀1
还望胡家老祖成全,助我扫除障碍,早登大道呀。”
那胡家老祖眼见这孙二良油盐不进,脸上也不再遮掩,终于现出一丝怒气.
“若不是你偷盗我胡家功法在先,我那威儿又何必寻你妻儿性命,说到底,也是你害了他们。”
孙二良仰天长笑,“我偷盗你胡家功法?
真是天大的笑话!
明明是你那第三子胡威,想将我在遗迹中偶然寻得的功法占为已有,以我妻儿逼迫,可怜我那小儿才七岁,正是对世事懵懂,天真灿烂的年纪,那胡威也下得了毒手,此仇不共戴天,我恨呀!”
孙二良说起胡威,瞳孔里满是痛苦和悲楚,恨不得咬牙切齿,将其撕碎。
那胡家老祖冷笑道,“你身为我胡家护卫,陪同少主前往遗迹探险,所得收获均归我胡府所有。
而你竟然私生贪念,背主藏私,这一切都是由你一念之贪引起,怨不得别人。”
孙二良表情愤然道,“所谓修道,乃是向天争,与人争。
我费尽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功法,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怎可拱手让给他人。
我在你胡家当护卫,可是有言在先,只是保护你胡家人的安危,可没说卖奴给你胡家。
况且我得到功法的位置,根本就不在你胡家探寻的范围内。
我自己得到的功法,自然是我的,与你胡家无关。
我又哪里对不住你胡家了!
你胡家分明是眼馋我从遗迹中获得功法,逼迫不得,就拿我家人出气。”
林子安三人从这二人你言我语中隐隐探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黑袍老者孙二良原先是这胡家三子胡威招揽的护卫,在一次陪同胡威探寻遗迹过程中,偶然从中得到了一本功法。
不知怎的被这胡威得知了,他以孙二良家人性命相要挟,逼近孙二良交出功法。
这孙二良只好带着妻儿一起逃离。
但胡家势大,四处围捕他一家,他妻儿力微招了那胡威的毒手,只有他一人杀出重围逃了出去。
这张二良在外隐匿多年,忍辱负重,突破到了筑基期,这不寻仇来了。
那胡家老祖嘴角一撇,讥笑道,“你才刚进筑基,而我已进入筑基多年,你我要真打斗一番,恐怕你得留在这里了。”
孙二良笃定那胡家老祖境界未曾突破,以他一贯霸道的作风,早就一言不发,杀上前来,何必与他费这般口舌。
他淡淡开口道,“我孤身一人,倒没什么好牵挂的。
即便身消道陨,我自信也能让你一身重伤。
失去了战斗力的狮子,在丛林中要怎么生存呢?
更何况你还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小狮子要靠你活着。
你确信你杀了我后,你胡府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