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幽本就不是那无名小岛之妖,而是冥海另一处的妖兽,百年前,因这海底旋涡暗流,它被无意冲到了无名小岛附近,在这里生活了下来,它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
这红幽虽然年龄已有一百多岁,但妖兽寿命绵长,在妖界看来,这百岁也只不过是只小妖。
终于又到了百年海底旋涡暗流奔涌的时机,红幽一早就计划着逃离,末了它还不忘怂恿拉着蓝豹一起。
毕竟蓝豹这强悍的帮手,丢了可惜,它不能做到视而不见。
蓝豹虽听命于林子安,但它内心并不甘心供人类驱使,所以有逃离的机会,它也动了心。
它俩收拾行囊,站在红幽当初被卷入漩涡旋涡暗流的当口,果不其然,海底旋涡暗流开启,它俩被送到了这里。
这里应离当初的无名小岛相隔甚远,因为它俩已经感应不到与林子安之间的联系了。没了林子安的束缚,它俩就是妥妥的自由之身。
而且它俩与林子安缔结的是平契,以后林子安是生是死,也与它俩无关。
俗话说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这冥海广阔,可以任它俩尽情遨游,自由的荣光又重回它身。
这怎能不让这两个妖兽欢欣鼓舞,在红幽的劝说下,蓝豹放下担心和自责,也渐渐不再懊悔,憧憬着新的开始。
回到了宗门,林子安第一时间就去拜见了简明子,看到林子安已然是炼气七层初期,简长老捋着花白胡须,也是激动不已。
这林子安资质,心性皆是不错,尤其是制符的天赋,值得一收。
他当即决定,在他生辰之日,他要大摆宴席正式收林子安为徒,顺带将这位爱徒正式介绍给诸位同门师兄弟们认识,有意提携一下这位爱徒。
可惜他今年的生辰刚过去不久,收徒之日要排到明年了。
好在这一年时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就如弹指一挥间,算不了啥,师徒之间的名分算是基本确定下来了。
林子安心中也高兴不已,拜谢完简明子后,他就回到洞府加紧修炼。
暗处有魔修虎视眈眈,他这条漏网之鱼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石火城!
一个偏远的城镇,这里地下有一条火脉,气候常年干燥高温,适合打铁炼器。
这座城里凡人居多,大大小小的店铺也大多为铁匠铺,间隔才有几家炼器阁。
怎么说呢,就是众多的铁匠铺里夹杂着零星的炼器阁。
毕竟凡人好当,神仙难求。自然是凡人的业务需求多一些。
林子安此时化身一个络腮胡大汉,正四处打量周边的店铺,好像是在找着什么铺子一般。
这是因为林子安想托人炼制法器,他原先也不想这么早将紫灵竹拿出托人炼制法器,早怎么着也要待自己筑基之后再来炼制紫灵竹法器。
可如今形势严峻,他随时都有生命之危,可等不了这么久了,只得冒险一试。
他特意向青阳宗的徐明传讯打听了一番现如今修仙界内炼器精湛有名的大师,徐明倒是挺热心,说出了好几位大师的名字。
譬如青阳宗的马长老,炼器世家家主方于东………,其中一位名叫方仲子的大师让他心中动了一下。
此人出身炼器世家,早年还曾在青阳宗学过炼器,少年成名,世人一度盛传其人是方家的继承人之选,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方家继承人的身份,人也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此人后来离开了方家,自个在石火城开了一家小炼器铺子,刚开始找他炼器的人也很多,一度排上了长队。
他也不是什么单都接,事前都要挑挑拣拣一番,好不容易答应下来了,但是接下来的结果又让人大吃一惊,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炼器完全不按客人的需求,只按照自己喜好来做,别人让他做剑,他偏做成一把大刀。
更有甚者,一副内甲,他做成了一副手套。
如此几番下来,客人们都怕了,也都相信了他疯癫、不正常的传闻,渐渐他的铺子前也门庭冷落了下来。
之所以选这位疯癫的方仲子,主要还是林子安没的选。
其他的炼器大师,无一不是宗门,世家的背景,林子安怕啊,担心他的紫灵竹拿出来后,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这七百药龄的紫灵竹在世上太过罕见,要说别人不动心,那绝不可能。
他思来想去,只能在这位背景单一,又有些疯癫的方仲子身上赌一把。
毕竟只听说过方仲子更改法器的形状和用途,可没听说他方钟子曾更改过法器的主人啦!
若是方仲子将紫灵竹做成别的形状,好歹这东西还是自己的,他也能接受,可若是找别人,那就真不好说了。
天然阁!
林子安辗辗转转了好几条街道,终于找到了方仲子的炼器铺。
望着铺子上有些掉漆的牌匾,林子安平复了一下心中激动之情。
他刚走进门,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就从里面传来。
铺子里面并不大,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空间,最里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赤着上身披着一个麻围布,正挥着大铁锤卖力打着一把大菜刀。
那把彤红的大菜刀不时被放进前面水槽里淬火,冒出一缕缕白白的雾气。
他面前还坐着一个胖妇人。这大菜刀应该是她的,此刻她正瞅着自家大菜刀的打磨过程,十分专注。
林子安看了里面一眼,他有点恍惚,感觉走错了地方,他又走出了铺子,抬头看看头顶的牌匾,没错啊,是天然阁呀。
可为什么里面是一个打铁铺呢?
难道说自己来迟了,方仲子的炼器铺子干不下去了,这店铺转手了,变成了凡人的打铁铺不成。
林子安怀着心中疑惑,又走进了里面。
这胖妇人身上无半点灵气,确定是凡人无疑。
但那打铁的中年男人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遮掩了修为,看不出深浅,林子安心中一紧,这打铁的师傅倒是个修道之人,他也没见过方仲子,也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方仲子。